第6章 葛温
在艾琳疑惑的目光中，安苏无奈地收回手势，小声解释道：“刚才手抽筋了，换个姿势缓解一下……”
安苏才不会承认，刚才他已经规划好一系列的英雄救美操作，只等着放狗咬死这群拦路众。
艾琳仍然紧盯着男孩，血红色的眼睛一眨不眨。
“呃……要是不相信的话，我可以换个说法。”
“噗嗤。”艾琳突然笑了。
女孩的笑柔软而且芬芳，打破了一直萦绕于周身的清冷气质。漂亮的毛耳朵将将好从头发边露出一个小揪，耳朵尖尖小幅度晃动着，像佩戴着可爱小发饰，为冰冰冷冷的女孩带来几分稚气。
被那双弯弯眯起的红眼睛注视着，安苏觉得自己的心跳陪同思维一起停止了。
此时，道路尽头再度传来嘈杂的脚步声，艾琳瞬间将耳朵收回原位，冷却的灵能眼看就要重新燃起。
“大——大小姐！”
熟悉的声音从街口传来，艾琳松了口气，没再回头看安苏的脸，径直向前走去。
好险，差点没站稳，安苏心脏狂跳。
幸亏脚下的柯基机灵一刻用灵能搀扶了一把，安苏险些就在美少女面前上演平地摔的愚蠢教学。
安苏不自觉地回想到刚才的一幕——在听见脚步时，艾琳转身前下意识地靠近一步，恰好挡在了自己正前方。
长发没有完全掩盖住女孩泛红近乎透明的耳垂。
安苏的心脏和灵性同时被暴击了。
呆愣在原地好几秒，安苏才迈出脚下艰难地一步。
“美少女……好可怕！”安苏僵硬的脑子里只闪过这样的想法。
阴影里，柯基清晰的感受到，一道带有预警性能灵能术式悄悄标记在自己身上。用最近才变得活络的大脑简单地进行了思考，作为一条熟知随机应变的好狗，柯基决定留下这道术式。
有戚戚的叹息声留给自己：
“主人，要被坏女人拿捏了。”
———————————————
迎接两人的队伍里，为首一个高大的身形格外引人注目——锃亮的光头反射着太阳光，像一颗行走的闪光弹，眼眶中竖起的瞳孔给他平添几度暴戾气息，迎面小跑而来的动作极具压迫感。
几分警惕从本能中升起，安苏下意识提防起面前凶兽般的人影。下一秒，男人在距离艾琳数步的位置站定身，猛地躬下身，中气不足的声音里带着十足的敬意：“大小姐，我们来晚了。”
显然众人都已经注意到躺倒在一旁的几个人影，虽然现场没有发生战斗的痕迹，还未完全平息的灵能也足以说明一切——艾琳摆摆手示意男人起身，头也不回地朝着前方走去。留下在场的众人面面相觑。
“葛温，是不是我们来晚了，让大小姐生气了？”队伍中的一人在光头男耳边小声说着。
“葛温老大。”又有人补充道，“我刚刚隐约好像瞥见，大姐用灵能把脸挡住了，脖子还有些发红——难道……”
“！大小姐受伤了？”“玛德谁干的，招呼兄弟跟他们爆了！”周围的的私语声嘈杂起来，随着愤怒的传递逐渐扩大。
“都安静！”葛温掺杂了灵能的咆哮重组了队伍的纪律。
葛温蹙起了眉头，看向战场上躺着的几局尸体——周身穿戴的衣物上有海虎帮的标志，从标记还透着鲜艳的色彩上，可以判断是近期才印上的。
“大概是新加入帮派的外围成员，也可能是打着海虎帮旗号偷鸡摸狗的新街人众。”葛温凭着老道的经验做出判断，可这却令他更加困惑——就这几个小角色，凭他们能让大小姐动怒甚至受伤？
去除三年前的那场暴乱，葛温已经很久没见过这个艾琳生气的模样——女孩在所有人面前仿佛永远是温和、安静的。但仅仅是想象那个场面，葛温就有些不寒而栗。
“留几个兄弟处理一下现场，剩下的先跟我回据点看看大小姐的状况。”
队伍迅速活动起来，看着留下的几人准备施展‘分解术式’处理尸体，葛温突然感到烦躁，灵性中莫名生出几成戾气。
“别浪费灵能了，直接丢进深巷吧。”迎接着周围惊讶的目光，葛温不耐烦地下达了新的指示。
在街区，将其他势力的成员丢进深巷被视作一种挑衅，过去也只有背负巨大仇恨，或是在‘垃圾场’火并中新上位的帮派用于处刑旧老大会用到的建立新权威的手段。
毕竟，作为卡特莱特街区生态循环的起点，深巷可以说是每个街狗恐惧却又终将前往的归宿。想一想，每一具漂浮在污渠里的腐烂骨架都有可能是你两天前的同伴，甚至是一直照顾你的老大——这种感觉一定是不好受的。
即使会引起海虎帮的敌视甚至报复，葛温还是这样做了——或许从局面来看，这不够理智。但葛温需要这个缺口来发泄这份暴虐。
行走在特殊的扬升路径上，无法排解的戾气在关键时刻会成为灵性上的一根生刺，葛温需要将其及时地拔除。
如果海虎帮要找回场子……那就接下，来自‘黑龙’的怒火会平等地倾斜在他们头上——作为对黑石俱乐部姉御不敬的回礼。
短暂的骚乱后，有人抬着尸体向深巷走去，队伍中剩余的众人也准备返回据点。
安苏干站在队伍的角落发呆——他原本是悄悄想要跟上女孩，但艾琳临走时绝对动用了“魔法”，几步迈出便不见身影。柯基一改先前的谄媚，坚决地不肯帮忙。
安苏努力降低着存在感，装作路人甲吊在队伍末尾，准备混摸着去到他们所说的‘黑石俱乐部’。
弥赛A梦，快借给我石头帽！
可惜，葛温终是察觉到队伍里的陌生人影，随手将安苏提溜到一旁。
“大哥……幸会啊——”
安苏麻木地把手举过头顶，构思着怎样开口能让自己顺利抵达新手村。
“大小姐特地去了趟深巷，好像就是带着这个小崽子一起回来的。”人群中，有人小声地嘀咕着，声音被葛温敏锐的听觉捕获。
“我早就听说，这块有个叫‘黑石俱乐部’的组织威名在外，久仰啊……久——”
安苏无害的清脆声线一点点变小，直到彻底消失。
冷汗不知何时挂满额头。
面前，大汉死死盯着自己，狭长的暗金瞳孔似要择人而噬。
不好啦！
安苏僵硬地站立着，脊梁里传来阵阵空虚的脱力感。
灵性之海回荡起恐惧的尖啸。
“要被变态光头肌肉男杀掉了！（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