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惊鸿一瞥
原来突然在身后出言呵斥夏元者,并非夏元误以为的歹人。
而是一名身穿朱红曲裾,身材娇柔多姿,发饰脑后挽起,皮肤白皙细腻,五官精致的娇美妇人。
姿色楚楚不凡的美妇人以手遮唇,一副柔弱惊怕的样子,看的夏元顿时目瞪口呆。
许是经过夏元刚刚差点刺中的惊吓,妇人向后缓缓倒退两步,语气颇为责怪道:“你这少年怎这般冲动,伤到他人怎般是好。”
气血方刚的夏元在眼前妇人的惊鸿一瞥后,终于缓过神来,听着耳旁轻柔的声音,夏元顿时面露尴尬,躬身行礼道:
“夫人教训的是,好在没伤到夫人,否则元愧疚难安。”
见夏元如此说词,美妇人也不好再追究夏元刚才的无礼之失,转移话题道:
“你还没说你是什么人,竟跑来我家撒野?”
“实不知夫人……”
“问你了,你反倒问起我了。”美妇人对夏元的左言他顾直接挥手打断,一双明亮的眼睛死死盯着夏元看他如何回答。
被美妇人一打断,夏元哦了一声解释道:“我乃夏家宗主夏元,与田郡尉是同僚,此番前来是为请田郡尉主持大事,贸然打扰之处还望夫人海涵!”
“果真如此?”
“做不得虚言!”
“好,既如此我也不好拦你,不过你需得小点声,不要这般吵闹。”
被美妇人误解,夏元苦笑一阵,不好解释他并未吵闹的事情,随即点头道:“如此就多谢夫人了!”
美妇人说罢不再言语,径直转身离去,夏元一直目送美妇人离去,颇为不舍,一步三回头流连忘返留的样子缓缓追上前边众人。
走进田家后院的夏元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脑海中刚才那抹美艳到不可方物的丽影怎么也挥之不去。
她是谁,田成的女儿?
应该不是,从她的发饰装扮来看,明显是嫁为人妇的样子,田成的女儿还并未出阁。
如果不是,那就有可能是田栋的妻子了,这个可能很大,毕竟她长的年轻漂亮看起来与田栋差不多大。
想到此处,不知为何夏元心中瞬间对田栋充满嫉妒羡慕,颇感老天不公,让这么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一路上胡思乱想的夏元刚走进后院,便见到自己刚才心心所念的田栋正站在屋檐下,拦着一帮辽东郡望不让前进。
夏元看到田栋的瞬间,田栋也心有灵犀一般当即看到后来的夏元。
看到夏元,田栋想起过往经历,顿时冷哼一声,转过头,昂首挺胸道:
“夏司马与诸位且回吧,家父抱恙在身,恐不能与诸位相见,还望诸位理解。”
“休的废话!”
夏元将田栋的阻拦根本没放在眼里,上前一步,伸手将田栋一把拉扯到身后,上前一把推开屋门,对里面装病不出的田成喊道:
“田郡尉何必自欺欺人,将我等同僚当做黄口小儿般哄骗。
田郡尉若称病不出,那在场的同僚今日也随着田郡尉一起病了便是。
等秦军到来或许看在大家一起卧病在床的份上,可怜咱们,些许就不杀咱们了,若田郡尉认为我说的对,那便无需出来了。”
随着夏元话音落下,安静一会后,屋内果然传来走动穿衣服的声音,随后传来田成颇为不甘的声音:
“哼!夏司马好生口舌,门又没锁,自己进来吧。”
见田成终究向众人妥协,夏元微微一笑,带着众人入内与田栋商议勤王救驾一事。
……
就在夏元等人与田成商议救驾一事期间,在众人面前受夏元折辱的田栋,忍着满腔怒火,刚一回到自己住所,顿时一道气急败坏的咆哮声响彻住所附近。
“竖子欺我!啊!啊!”
“我必杀之!必杀之!”
府中宗子的咆哮声,吓的田家家臣子弟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垂头屏气,大气不敢喘一下。
三十许岁的田栋之母在平日里是个尽显庄重风韵的美妇人,可这会因思子心切站在大庑下一脸忧色,望着室内闭门不出的田栋,担忧劝慰道:
“我儿旦且珍惜身体,万不可一时冲动行糊涂之事啊,儿郎间的些许口角纷争不止于此,不止于此!”
室内的田栋本就一肚子委屈怒火,这会听到自家阿母劝自己大肚的说词,瞬间爆发,火冒三丈怒发冲冠道:
“阿母妇人之心,自家孩儿被人如此欺辱,不帮这孩儿言语,反而视那竖子与我为口角之争,天下焉有如此之事!
不若阿母去做夏元假母罢了,届时我礼文一概不缺,贺你们母慈子孝!”
“这……这……这……身为人子焉能对生母有此等粗鄙之语!”
田母被自家儿子一顿胡言乱语的呛怼,气的胸膛起伏不定,以手抚额,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话来。
室内的田栋脑袋一片空白,气急败坏的说完这句话后,立刻就后悔了。
觉得自己言语有些偏激,恐伤了阿母,想要出门赔罪道歉,可又一时有些拉不下脸,就此僵持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最后还是田母爱子心切,放下儿子对自己的不敬之语,语气温婉劝道:
“阿母妇道人家,是不懂你们儿郎间的事情。
可阿母却知道有仇雠,应找仇雠报仇雪耻,世上哪有受辱后,不找仇雠雪耻,而寻自己不快,让父母担惊受怕者?
你若是大丈夫,当敢作敢为,知耻而后勇,寻机会与夏元一决雌雄,报仇雪耻,而不是在这做小儿之态!
徒惹父母担心者,是为不孝,你当真是要做那无胆不孝之人?”
咯吱一声,房门打开,田栋披头散发,赤脚跑出室内,扑通一声跪叩在田母身前,一脸羞愧难当道:
“孩儿刚才言语不敬,折辱了阿母,罪该万死,祈求阿母责罚!”
田母并没有责难田栋,反而问道:“你想明白了?”
迎着阿母担忧不安的眼神,田栋重重点头道:“回阿母,孩儿想明白了,今日之耻,当与夏元竖子寻回,而不是坐卧堂室与自己置气。”
“你既如此想,最好不过。”
田母后继又宽言安慰一阵,观察到田栋确实情绪安稳,这才一步三回头,不舍的离去。
在田母离去后,田栋脸色顿时变得阴沉可怕,返身回到屋内,指挥下人将屋内狼藉不堪的环境打扫干净。
不过一会,田家家宰应唤而来,进屋后,旦见田栋身藏阴影,声音沙哑道:
“告诉埋藏在夏家的间细,从即日起,我要知道夏元的一举一动。
他每天做什么,啖什么,饮什么,见过什么人,说过什么话,都要给我一字不差的记录下来。
事成我赏他十金,事不成,全家坑之!”
田栋阴森森的话语,令家宰为之一惊,但在田栋嗜人的眼神下,不敢多言,躬身应道:“唯!”
见家宰唯命是从,田栋这才挥手道:“下去吧,往后给我盯死夏元,今日之耻来日定十倍报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