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决战
“锵！”
格温尼斯拔剑出鞘。
他一巴掌扇在旁边一个满脸泪水的征召兵头上。
“哭！哭有什么用！”
“你能把他们哭跑吗？！你们日哭夜哭，能把哈夫丹人哭死吗？！”
“都给我打起精神来，我们走！杀光他们！”
格温尼斯怒吼道。
说罢，他便命令全军出动，与哈夫丹人决一死战。
但原本哭得你死我活的领民们，一听到要和哈夫丹人决战，马上又胆战心惊起来。
没了粮食，他们可能很快就要饿死，可是现在与哈夫丹人开战，那立刻就会死啊！
可是格温尼斯的命令不得不从，以卫兵和弓兵们为首，他们首先开拔。
在他们眼中，格温尼斯已经看不到恐惧和畏缩了，这些经历过几次战斗的战士们，出行的表情中，已经带上了视死如归的决意，眼中只有凶狠，甚至不少人眼中还带着一丝笑意，就如同当初的哈夫丹人一样。
卫兵们手持盾牌，肩上扛着长剑，走在最前面。身后跟着的，是紧握着长弓，背着重箭的弓兵们。
而格温尼斯一直以来予以重任的骑兵，则手持长矛从两侧策马小跑超过了他们。
在之前的战斗中，根据杰尔维斯的反映，长剑在马背上并不好用，于是格温尼斯便让铁匠紧急打造出一批略短的长矛，给他们换上。
这些短枪比起征召兵们的四米长矛要短些，大约只有二米八，在马背上用，不长不短，正好。
经过十几天的突击训练，骑兵们也只能说是初步掌握了长矛的使用方法，但如今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至于跟着最后面的征召兵们，则是一脸沮丧。
不打，又不甘心，打，又怕死。
就这样纠结的低着头，组成长长的队伍离开了城堡。
最后，格温尼斯喊来跪在地上哭泣的领民，让他们立刻准备好参与战斗。
“他们也要去吗？可是这些人大多是女人和孩子，根本没用……”
鲍德温惊讶的问。
“让所有人尽可能带上事先准备好的东西，跟我来。”
……
城堡距离哈夫丹人的营地足有上千米，对方也看不清这边的动作。
格温尼斯让人把开战之前就制作好的木制鹿角搬过来，在城堡前方的左右两边排成两排，让哈夫丹人只能从正面攻过来，减少对方的阵型宽度，削弱他们的人数优势。
为了让敌人不至于轻易翻过鹿角，格温尼斯一方还提前在鹿角附近种上了带刺的荆棘，如今也一并弄过来，缠绕在鹿角上。
这些荆棘鹿角并不能完全阻挡哈夫丹人，但只要延缓他们的行动速度就够了。
两边的鹿角相隔约二十米，从城堡的正门排列出来，正对着入口处。
虽然决定了要打，但格温尼斯不会鲁莽行事，他要做好一切能增加胜算的准备。
这是为哈夫丹人准备的战场，也必将成为他们的葬身之地。
……
一切准备就绪后，骑兵们奉命前往骚扰正在麦田里搞破坏的哈夫丹人。
此时，经过数小时的破坏，哈夫丹人已经摧毁了相当一部分麦田，但幸好塔尔加斯领地麦田足有好几百英亩，他们一时半会也搞不完。
这时，突然一队骑兵出现，靠着机动上的优势，快速接近，在马背上用长矛刺死几个外围的哈夫丹人，然后便立刻撤退，丝毫没有给哈夫丹人截停他们的机会。
布洛克一开始还不想理会，但只要他们不追，骑兵们便去而复返，再次开始骚扰哈夫丹人。
反复几次之后，脾气暴躁，容易上头的哈夫丹人彻底受不了了，他们怒吼着追了上去。
然而，还没等他们跑出几百米，马上就看到了城堡山丘下方，整齐排列好，正在等待他们的队伍。
“哈哈哈！”
布洛克仰天狂笑。
这些胆小如鼠的“锄地人”，之前一直都只敢缩在石头房子里，不敢出来和他们正面硬碰硬，如今，才稍微破坏了一点他们的麦田，他们马上就急了。
他们急了，他们急了！
看来破坏麦田这种方法，是真的有效。
布洛克露出了嗜血的笑容。
既然如此，他们要打，那就陪他们打！
让他们见识下哈夫丹人的厉害！
向来自诩英勇无畏的哈夫丹人，当然不会介意在格温尼斯准备好的战场上战斗。
虽然看上去，这些本地人准备了一些木头架子来限制己方的阵型，试图弥补他们人数上的劣势，但不要紧，正面对抗的话，就让他们看看什么叫做以一当十！
粗心大意的哈夫丹人没有发现，勾引他们过来的骑兵们，迅速钻进了两边的密林中不见踪影。而鹿角两边，则是生长着茂密的低矮灌木丛。
布洛克还是太过年轻，如果“白须”埃里克在这里，他肯定会提议先看一下两边的情况，不要贸然踏入敌人准备好的阵地里。
但或许埃里克有足够的智慧，但一般的气血上涌的，只想着大开杀戒的哈夫丹人可就没那么多心思想这想那了。
他们只想用手中的斧子劈开对方的脑袋，飞溅的脑浆才是给他们最好的奖赏。
眼看着上千哈夫丹人都排成松散的阵型，靠近过来，格温尼斯一方的士兵们，神情也愈发严肃。
而他们身后的征召兵们，则是两腿都开始颤抖。
没办法，经历过数次战斗的卫兵和弓兵们姑且不论，这些还没真真正正上过战场的征召兵们，面对排山倒海般迎面走来的，身上带着强烈杀气的哈夫丹人，想表现得若无其事的样子，是不可能的。
这时，站在最前方的格温尼斯缓缓拔出了长剑。
他的温塔灵之剑在上次战斗中被毁，但铁匠给他修复了一下，重新加热锻打，修复之后便将就着用了。
哈夫丹人越来越近，他们钻进了鹿角围起来的阵地里，在距离格温尼斯等人大约一百米的位置上停了下来。
按照惯例，这时双方指挥官都会做一下战前准备，喊喊口号什么的，然后全面开战。
格温尼斯看着身后瑟瑟发抖的征召兵们，叹了口气。
如果到时开打的时候，他们还是这副样子，吾命休矣。
他看着远远跟在后面，此时挤在战场后方观战的老幼领民们，看着女人抱着孩子，眼中噙满泪水；看着刚学会走路的小孩，被母亲牵着，瞪大了眼睛，看向自己隐没在征召兵队伍里的父亲；看着老母亲跪在地上，祈求安格妮丝大发慈悲，保佑她唯一剩下的儿子能平安归来……
看着这些努力挣扎着，只求活下去的，活得像蝼蚁的人们，格温尼斯突然明白了，为何征召兵们都那么怕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