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联军的结局
一连几天，格温尼斯都以生病的名义，拒绝与洛克伍德男爵的信使见面，即使收下了信件，也迟迟没有回复。
自从北方人入侵到现在已经过去整整五周，这五周时间里，哈夫丹人都没有在塔尔加斯领地出现过。
渐渐的，领民们的心态也开始放松下来。除了格温尼斯强迫他们到田里劳作外，空闲的时间里，他们也敢于走出城堡，尝试回到村庄，开始清理废墟了。
哈夫丹人把整个村庄都付之一炬，目光所及之处，唯有烧成炭的木头，以及被烧黑的土墙。
眼看着自己的家园成了这番样子，塔尔加斯的领民们却没有多少过激的反应。或许有不少女人蹲在地上哭泣，但男人们大多只是叹了口气，便面无表情的开始动手清理废墟的残骸了。
不说过激的反应，这些男人们就连破口大骂的反应都没有，只是默默的清理着，就好像已经习惯对一切逆来顺受，已经忘记了该要去反抗了。
看到这里，格温尼斯内心的情绪多少有些复杂。
确实，领民们很温顺，遇事不反抗，只求苟活，对统治者来说是一件好事，但在面对外敌入侵的时候，格温尼斯还是希望他们多少能表现得更加愤怒一些，而不是像个事事都逆来顺受的小媳妇一样。
或许，对这些领民来说，面对面对北方人的大规模入侵，能够捡回一条小命就已经算是幸运了，房子被烧了算什么，至少他们还活着。
更何况，他们还有长势良好的黑麦。
是的，如今田地里的黑麦已经成为领民们最后的希望。他们一边动手清理废墟，一边时不时回头看向地里，看着绿油油的麦苗，心中顿时就充满了力量。再苦再累，只要到田里深吸一口气，闻着那令人喜悦的清新气息，内心就会涌起一阵悸动，重新埋头苦干起来。
所有人都在期待着麦苗成长起来，抽出麦穗，彻底成熟的那一天。
到时候，这些长势极好的黑麦必然将带来大丰收。
回想起格温尼斯承诺过的，新的黑麦种子会让产量提高五成的保证，领民们再也没有任何的怀疑。
对此，领民们恨不得日夜守在田里，驱赶一切搞破坏的小动物和各种鸟类，就连夜晚也不愿意返回城堡。
反正，现在气温正在逐渐升高，夜晚没那么冷了，找点秸秆铺在地上，露天睡也不是不行，还能避免城堡院子里的吵闹和拥挤。
但格温尼斯拒绝了领民们的请求，命令他们夜晚必须回到城堡。
不但如此，格温尼斯对城堡周边地区保持侦查的心态也从未松懈。
在白天，所有侦查骑兵都会散出去，站立山丘等制高点，监视着附近领地的所有动静。但到了夜晚，受限于光线不足无法维持监视，侦察兵们也只能返回城堡。
届时，没了骑兵的预警，格温尼斯无论如何都不放心让领民们就这样毫无保护的呆在外面。
在没有得到哈夫丹人已经离开的确切消息之前，格温尼斯不会允许自己犯下任何松懈大意的错误。
然而，不久之后，陆陆续续就有一些灰头土脸的残兵进入了塔尔加斯领地。
他们都来自温德米尔附近的贵族联军营地。
……
几天以前。
哈夫丹人突袭联军营地当晚。
当时太阳已经下山。当最后一抹夕阳照射在山丘上时，负责在附近提供预警的联军卫兵们，看着身后袅袅升起的炊烟，迫不及待的就返回营地了。
这十几天来，持续的侦查和预警都没有发现任何哈夫丹人的踪迹，对此，他们早已有些松懈。
更何况，现在马上就要天黑了，再怎么野蛮凶横的北方人，也得吃饭休息吧？他们总不至于在夜间也保持行军，突然就杀到他们的营地去。
抱着这种侥幸的心态，卫兵们纷纷掉头返回了营地。
但其实，他们只要再多呆一刻钟，就会发现从森林拐角处出现的哈夫丹人大军。
是的，哈夫丹人恰巧也打算在今天太阳下山之前，赶到温德米尔，扎营休息。
温德米尔处于安嫩河谷伯爵领西部的中间地带，属于交通要道那一类，联军看上了这里，哈夫丹人自然也一样。
于是，侦察兵们就这样完美的错过了发现敌情的最好时机。
随后，当哈夫丹人登上靠近温德米尔的最后山丘时，立刻就发现了在白令河河岸旁开阔地带的贵族联军营地，以及其中星星点点的火光。
此时的营地正在生火做饭，炊烟飘上天空，远远的就能看到，哈夫丹人想不发现他们都不行。
随后，就有了夜间突袭的那一幕。
当天夜里，六千哈夫丹人突袭了联军的营地。
联军人数本就较少，只有四千，其中大部分都是临时征召的农民兵，纪律和战斗力都极为低下，更何况哈夫丹人是趁着夜色突然袭击，这一场战斗根本毫无悬念。
唯一的问题是贵族一方有多少人能跑出来，会不会全军覆没了而已。
由于哈夫丹人没有马，而且夜晚一方面能掩护哈夫丹人进攻，同样也能掩护贵族联军的残兵们逃跑。
当时洛克伍德男爵气势汹汹的带着十几人杀向敌方，发起反冲锋，确实帅气。但可惜帅不过三秒，下一刻，他们就被如海水般涌来的敌人吞没了。
幸好男爵有马，跑得快，在十几徒步的卫兵被干掉后，他还能幸运的捡回一条狗命。
惊魂未定的洛克伍德看着已经化作一片火海的营地，便头也不回的策马冲向杭迪河口方向，回家去了。
作为总指挥，这一刻他抛弃了整个联军。
而营地这边，各个贵族间联合起来，本就勉强，士兵之间也不熟悉，缺乏配合，加上指挥体系紊乱，又遭突然袭击，联军一方几乎没做出任何有组织的抵抗便已溃败。
联军上千人死于混乱的屠杀，其余的残兵化整为零，逃入了夜色之中。
他们各奔东西。
一片混乱中，有些贵族们找不到自家的征召兵了，而士兵们也不知道该听谁指挥，就这样乱哄哄的闹了一阵后，由于害怕哈夫丹人追上来，不少贵族直接就丢下征召兵们自己跑了。
而没人管的征召兵们，很多都来自其他领地，根本就不熟悉这一带，不少人在森林里兜兜转转，最后又回到了营地附近，惨遭屠杀；另一些人慌不择路，跳进了白令河里，打算游到对岸，结果因为天黑看不清哪是哪，又有不少人被水冲走；
最后，还是前几天多次给格温尼斯送信的信使熟悉环境，这才带着一小部分的幸运儿，成功摆脱哈夫丹人的追杀，逃入了塔尔加斯的领地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