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哈夫丹人的掠袭
北境本就地广人稀，各个贵族领地之间都隔着一段距离，平时没什么事，大家彼此间也很少联系，更没有什么快速的通信手段。
在哈夫丹人入侵的头几天，除了格温尼斯掌握了第一手信息外，整个安嫩河谷伯爵领地没有任何人知道他们已经大难临头了。
温德米尔市是第一个受害者。整个城市几乎被摧毁殆尽，市民死伤过半，市长波恩带着一批亲信逃入了森林之中。
但他们也不过侥幸捡了一条小命罢了。剩余的这二三十卫兵和几百市民，根本什么也做不了，只能躲藏在森林中，每日靠着捡蘑菇和挖野菜活命，还要时刻提防不要被敌人发现。
在这种胆战心惊的环境下，实在没有人敢出头，去其他贵族领地送信。他们在森林里呆了几天，附近的贵族领地就全完蛋了。
在这两三天时间里，哈夫丹人袭击了附近十多个男爵和骑士领地。他们8000人的队伍分成了十几支小队，每队几百人，沿着大路一直走，看到城堡和村庄就进去烧杀掳掠。
在彼此独立，且没有提前得到消息的情况下，突然冒出好几百嗜血成性的精锐战士，可想而知这些贵族们的反应和遭遇。
在没有动员起征召兵的情况下，每个男爵通常只有几十个守卫城堡的卫兵可以动用，而骑士们就更少了，几乎就是平时身边跟着的几个十几个扈从，在绝对的人数差距下，任凭这些贵族们如何折腾，恐怕也翻不起任何风浪。
在哈夫丹人进入贵族们的领地后，往往是一两百人就能把男爵们堵在城堡里，缩着不敢出头，然后剩下的几百人就去洗劫村庄，杀光、烧光、抢光，等哈夫丹人散去了，整个领地已经化作一片废墟，领民们不是被杀、被掳走，就是逃进了附近的森林里，或是在大路上被人追上截杀。
终于，在好几天后，才出现了第一个冒死把信息传递出去的骑士。
浑身是血的他跑到了隔壁的男爵城堡里，这才惊醒了仍蒙在鼓里的贵族们。
很快，城堡里相继涌出小队骑兵，以一种类似链式反应的方式，一传十，十传百，彼此间相互传递信息。在通过大量信使的交流后，这才确认有海量的哈夫丹人侵入了北境。
然而，重复而低效的信息传递，却让贵族们摸不清真实的情况。
到处都有遇袭的消息传来，一问就是几百上千人，加上哈夫丹人抢完一处领地之后就马上移动到下一处，贵族们根本搞不清敌人到底来了多少，现在在哪里，要往哪里去。
总之，除了知道有北方人入侵之外，贵族们还是处于一种两眼一抹黑的情况。甚至，重复的信息传递，还极大的造成了恐慌。
那些北方人该不会来了好几万吧？不然怎么能到处都是他们的影子？
抱着这种想法，就更没人敢出去打探消息了。就算有贵族勉强召集起一批征召兵，也只敢守在城堡里，祈祷着哈夫丹人赶紧散去，或是等待上级贵族的援军。
就连他们送给安嫩河谷伯爵的求援信上都说的是，有数量不明的大批哈夫丹人进犯，估计对方人数超过三万。
这样一来，就连伯爵都被吓得缩在城堡里不敢冒头了……
……
塔尔加斯领地。
格温尼斯这边，他的日子倒是过得安稳。有吃有喝的，有几十近卫兵加上一百的长弓兵，外加五百受过训练的征召兵，足以让他高枕无忧。除非哈夫丹人搞来配重式抛石机，再拉过来三五千炮灰，不然格温尼斯能在城堡里守到明年。
唯一的问题在于，城堡里的人变多了，吵闹得很。
叽叽喳喳的领民就不提了，他们有人为家园的毁灭而哭泣，有人在为劫后逃生而大笑，还有的人不知想啥在发疯，对此格温尼斯已经是见怪不怪了。
最有意思的是戈德里克，那家伙本来想着要给菲莉希蒂和罗温娜收尸，结果一进到城堡大厅就看到在吃烤肉的两人，当场没吓晕过去。在明白过来后，吵闹着要把命送给格温尼斯，以报答格温尼斯的大恩大德。
诸如此类。
还有就是贝维尔终究还是死了。
肠子都流了一地的他还是没能挺过去，苦苦熬了三天之后魂归安格妮丝的怀抱去了。
这样一来就空出一匹马，格温尼斯就让戈德里克接替了贝维尔的位置，成了他的骑兵。
别问，问就是戈德里克连骑马都精通。这年头，街上卖艺的都身怀百技了吗？
另外，还有一点，格温尼斯一直忧心着城堡外的农田。他站在塔楼上，眺望着不远处的农田。
他的庄园已经没了，在哈夫丹人的掠夺下化作一片燃烧的废墟，但自由领民的田地里，还种着一批特级黑麦，这个才是格温尼斯目前唯一关注的地方。
说来也怪，那些哈夫丹人毁灭了他们看到的一切，却唯独放过了地里的麦苗。尽管有不少人在地里踩来踩去，但麦田还是大致保持着完好。
是他们根本没把这些庄稼放在心上，还是准备待上几个月，成熟了再收割？
可是现在领民们都因为害怕哈夫丹人，躲在城堡里，本该进行的除草等田地工作，也完全停滞了。这样下去，不用多久，今年的黑麦就会减产，长期下去甚至可能连田地都会荒废。
就在格温尼斯考虑着要不要把领民们驱赶出去除草时，一群难民远远的出现在了格温尼斯的视线里。
等人群逐渐走近，格温尼斯才勉强认出最前面那浑身泥巴的家伙就是温德米尔市的市长，波恩大人。
他们在森林里躲了几天，实在撑不下去了。再三确认哈夫丹人已经离开附近，到其他地方掠夺了之后，波恩等人才敢从森林里出来，试着向周围仍存在的城堡寻求庇护。
波恩本来没打算来求格温尼斯，他知道格温尼斯必然不待见他，但他实在是不敢冒险去到太远的地方。
本来塔尔加斯领地距离温德米尔也不算近，足足三里格的路程，但好就好在有一大片森林从温德米尔市一直连着到塔尔加斯附近，让波恩等几百人可以在树林中穿行，而不至于冒险走大路。
若是走大路被哈夫丹人碰见，那他这几百人就算交代到这里了。
如果格温尼斯不愿意放他进城堡，他还得再跑上四五里格的路程，才能到下一个男爵领地。如今既不知道哈夫丹人的情况，也不清楚附近的城堡有没有被攻陷，波恩实在是不敢赌了。
咬咬牙，波恩来到吊桥前，勉强挤出一个难看的笑脸，冲着塔楼上的格温尼斯恳求道：“受人尊重的塔尔加斯男爵大人，我们遭难了。能否请您看在安格妮丝的份上，让我们进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