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20.尾行
狛治从奉行司离开，沿着一条曲折的巷子走了很久，中途还时不时的东张西望，确定周围的情况。
跟在他的身后不远处的，是张三三人。
尾行这种事情，对于三人来说没什么困难。
炼狱英寿郎是剑术大家，而且深谙呼吸法之奥妙；张三精通现代格斗技，也掌握了呼吸法，两人想尾行一个只是打斗经验丰富的孩子，简直不要太简单。
至于贺代，这小丫头年龄够小，体重也轻，行动起来悄无声息地，居然比另外两人还要隐蔽许多。
三人就这么跟在狛治后面，一路穿街过巷。
“我总感觉我们这么做不太好。”炼狱英寿郎轻声说道。
张三没管他，只是抬头看了看已经逐渐落下去的太阳，又眯着眼睛，盯着前方东张西望的狛治。
“你不觉得有些奇怪吗？”
炼狱英寿郎一愣：“奇怪？哪里奇怪？”
炼狱英寿郎没有察觉也不奇怪，毕竟猎鬼人这种职业，在和鬼不相干的事情上还蛮迟钝的。
倒是贺代很快就反应过来，给炼狱英寿郎解释道：“现在天已经快黑了，天黑之后就会有鬼出没，但是那个男孩子却一直都没有回家。”
炼狱英寿郎看向前方，狛治又拐了一个弯，忍不住说道：“这难道不是他回家的路吗？”
“不是。”张三斩钉截铁地说道，“刚才我们从五条不同的路线经过了同一个路口五次，也就是说，他一直在带我们绕圈子。”
“绕圈子？”炼狱英寿郎皱了皱眉，“难道他已经发现我们了。”
“那他应该跑快点，努力甩掉我们才对，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不紧不慢的……我大概知道他在做什么了？”
贺代点了点头：“我也猜到了。”
炼狱英寿郎：“……”
你们两个在说什么？
为什么我听不懂？
谜语人滚出江户！
大概是看出炼狱英寿郎依旧不解，贺代主动解释道：“那个男孩子一直不回家，又没有发现我们跟踪，而且他一路上很谨慎，很小心，但同时又很注意周围的情况……所以他应该是在找东西。”
“找东西？”炼狱英寿郎一头雾水。
张三说道：“找之前被他藏起来的东西……到了。”
就像是在证明张三的话一样，一路上根本没有停下来过的狛治第一次停下来脚步，蹲在地上搬开了一块石头，露出了墙角里一个小洞。
狛治把手伸进洞里摸索起来。
“果然。”张三颔首。
而一直跟在他身后的炼狱英寿郎一脸懵逼，他感觉自己那并不怎么灵光的脑子已经快要被问号塞满了。
“你怎么知道他的东西藏在这里？不对！你怎么知道他藏东西了？你知道他藏的什么？”
张三波澜不惊。
“都是一些很简单的问题，你仔细看周围，这里是他绕了五圈的必经之路，他这五圈其实并不只是在确定自己藏东西的地方，而且还在侦查周围的情况，防止有路人经过，所以他的东西一定藏在这里，至于我怎么知道他藏了东西……”
张三挑了挑眉，看向炼狱英寿郎。
“奉行司里没有好人，真要是人赃并获了，他们就算看在这是个孩子的份上不对他用刑，但是怎么也要关他几天，让他长长记性，但他每天都能顺利从奉行司离开，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炼狱英寿郎：“……”
你说就说，问我干什么？我又不知道！
嗯，张三也没对这个榆木脑袋报什么希望，自顾自说道：“能从奉行司离开，要么是和奉行司里的同心官匪勾结，要么是奉行司没有确定这个人的罪名，但是这个男孩是惯偷，所以他肯定偷了东西，但是奉行司却没有人赃俱获，他们缺少将男孩作为罪犯的证据，又不能像对待成年人那样刑讯逼供，所以只能放了他。”
“而一个刚偷完东西的小偷，要怎么样才能不被人赃俱获呢？”
这个问题，炼狱英寿郎终于明白过来：“在进入奉行司之前……把偷来的东西藏起来！？”
“bingo！答对了！”
张三为炼狱英寿郎鼓掌，庆祝他脑子终于开窍了。
炼狱英寿郎先是怔了一下，然后很快反应过来：“他……”
他藏起来的是赃物！？
他正想这么喊出来，结果却被张三一下捂住了嘴。
“嘘——”
张三在嘴前竖起一根手指，示意他小点声，然后转头看向狛治的方向，确认对方没有被惊动，这才松开了手。
“他藏得可是赃物！”炼狱英寿郎压低声音，“我们要赶紧阻止他！”
他说着，就想要从这个角落里走出去，但是刚有动作，却被张三扯住了和服，被他拽了一个踉跄。
力气好大！
前边的狛治察觉到动静，转过头来，却什么也没看到。
“错觉吗？”
狛治沉吟一下，终于在小洞里拿到了自己想找的东西，以其他人完全看不清的动作将东西塞进怀里，然后快步离开。
墙角后边，炼狱英寿郎眉头紧锁地看着狛治离去，转身看向张三：“你在做什么，你应该也知道他这样是不对的吧，你刚才不是还说你一定会纠正他的吗？刚才为什么不让我阻止他？”
“刚才让你阻止他……”张三看向炼狱英寿郎，“……然后呢？”
“当然是带着他把东西还给失主。”
“然后呢？那些失主会怎么做？”
“会……”炼狱英寿郎突然停下了。
因为他也想到了接下来的事情。
拿到了东西都失主可能会出于怕麻烦的心理原谅狛治，也可能直接把狛治扭送到奉行司，狛治在接下来的几天到一个月之内都不能回家。
“但这才是正确的，做错了事就应该受到惩罚。”炼狱英寿郎坚持己见。
“即便那个孩子的一生会因此而毁掉？”
“如果他能够直面错误，那么他会变得更加强大！”
“即便未来周围的人都对他指指点点，看不起他？”
“强者不必在乎周围人的目光，只需要做自己认为正确的事！”
“即便他的父亲可能会因此而死？”
“他的父亲……什么！？”炼狱英寿郎的声音突然变得难以置信，“他的父亲会因此而死！你在跟我开玩笑吗？”
“你觉得我会在这种事情上开玩笑吗？”
张三从角落里出来，走到刚才狛治蹲下的位置，低头看了一眼那个洞口。
很小的一个洞，大概只能放一些小物件。
他随手把那个洞塞上，然后嘴里说着炼狱英寿郎完全不知道的事情：“我刚才打听了一下，那个孩子，狛治，他的母亲和其他亲人已经死了，只剩下他自己和重病在床不能行动的父亲，他父亲的病很重，每隔一段时间就要花一大笔钱买药，而狛治太年幼了，根本没有什么地方会让他帮忙做工，所以找不到工作赚不到钱的狛治就决定去偷，用偷来的钱去买药，而他自己还饿得啃树皮……”
张三看向炼狱英寿郎。
“英寿郎，你觉得如果那个孩子不在的话，他的父亲能活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