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大治河·农民新村·开“洋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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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治河·农民新村·开“洋荤”
1977年12月1日,新场地区启动开挖被南汇人尊称为“母亲河”的大治河。解放后已由石板桥改建为水泥桥的杨辉桥及周边地区正好处在新河道的中心位置,便没啥讨价还价的被改天换地了。
——基于南汇地区历史上的水系状况严重制约了当时的南汇农业的进一步稳产高产,在1977年8月SH市农田基本建设学习班上,“大治河”工程被正式确定了下来。取名“大治河”,有自力更生、团结一心、大力治水、改天换地的寓意。这条西起黄浦江东岸鲁汇的闸港口,笔直向东直至汇入东海的河流,是上海境内最大的人工河,全长39.54公里,其中30.94公里在南汇境内,河面宽102米。整个开河工程分为三期,共176天。第一期工程从1977年12月1日至1978年1月26日,全长9.5公里,工期57天,在航头、新场的中部穿境而过。第二期工程从1978年2月20日至1978年4月24日,全长3.5公里,工期64天,在老港境内,从五尺沟到胜利塘外的新建出海闸闸区。第三期工程从1978年11月25日至1979年1月18日,全长17.943公里,工期55天,西起宣桥长春,东至老港沈港,途经三墩、黄路、新港等。整个大治河工程,出动了30多万民工、6000多辆中小型拖拉机、2000余辆独轮手推车,共完成土方3882万立方米。
——“没啥讨价还价”发音“呒啥讨嘎还嘎”,叫“没啥昂咕里咕”发音“呒啥昂咕里咕”、“没啥犟头裂颈”发音“呒啥犟豆裂颈”等。
能成为“母亲”河的,哪条不是百年千年积淀、孕育、传承?可偏偏才二三十年光景的“大治河”,在南汇人心目中就有这样的地位和自豪,不容易啊。当你知道了那是一条虽历时三年却仅仅用了一百七十六天,完全靠人力挖掘的水上通道,是南汇人民用勤劳、不屈的双手,一铲子,一簸箕,一扁担,一推车,满腔血、满身汗一块一块挖出来的,你就不会再有任何质疑了。
河道开通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大治河回赠给了南汇人民以生的保障、活的底蕴。原因无他,大治河沿途两岸乃至整个南汇地区,居民百姓的生活用水都从她的身上获得,如同从母亲怀抱中吮吸甘甜的乳汁、身体里抽取滚烫的鲜血。大治河,“母亲河”。大治河,呵护、滋润芸芸众生的“生命河”!
涉及到的拆迁户大都就近安置在当地政府专门建造的农民新村里。就在我的黄家宅北面、杨辉中学的南侧,新场地区历史上第一批联排式、同样是三角屋面的两层的房子就此拔地而起。一整排又一整排的白墙红瓦楼房,蔚为壮观,特别气派、抓眼。
——“两层的房子”叫“两层楼”、“一上一下两层楼”发音“噎桑噎窝两层楼”。
——“一整排”叫“一排上”发音“噎拔桑”。
这可是在上世纪八十年代初哦,广袤的农村大地上,方圆数里十数里也难觅一栋楼房,何况是一排连着一排的呢。生活在里面的,不分男女老少,个个春风得意、昂首挺胸。我的老同学加老同事外加老哥们钱俊军先生,跟随他的父母、姐姐,就是从新场三里长街的南端“南栅口”街面老宅搬迁进了这片新楼房里的,幸福哇。
这样的境况,也很让周边世代居住在低矮平房里的邻里乡亲“羡慕嫉妒恨”,各自暗地里哀叹自己的命运不济,“投”错了人家。
——“暗地里”依然可以叫“暗促促”发音“嗳促促”。
——“投”:投胎、出生。
这个农民新村,还是那会儿地方政府开展外事活动必到的接待场所,代表着改革开放初期社会主义新农村的新面貌、新形象呢。
我家离新村也就一百多米。平日里我就时常能看到国际友人、外国政要前来参观这个社会主义新农村。也是在那个阶段,我平生第一次近距离亲眼见到了“金头发”、“高鼻梁”、“黑皮肤”们,感觉稀罕得很,也算是实打实的开了“洋荤”。
这些国外宾客一踏进农民新村,就像哥伦布发现了新大陆,显得特别的兴奋。他们或三三两两,或围成一圈,一会儿进了这家门,一会儿从那家门出来,始终一脸敬佩、真诚地微笑着。还不断地颌首点头、翘翘大拇指,说着根本听不懂的话。
——“大陆”发音“大络”。
——“一会儿”叫“一歇歇”发音“噎息息”、“一促打”发音“噎促当”。
我和附近众多的大人小孩一起,亦步亦趋,时进时退,围着这些洋人打转。既新鲜又好奇,时不时还会瞄来瞄去,把他们光鲜的样子和周围看热闹的乡亲作一下比较。越看越浮想联翩,“他们每天有红烧肉吃吗?他们住上楼房了吗?”
可能太投入了吧,我会经常忘记回家的时间,耽误了当天割羊草兔子草的“家庭作业”,也毫无悬念地招来了爷爷的一顿数落,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