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愁,香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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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杨辉桥·“杨辉”被“扬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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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辉桥·“杨辉”被“扬灰”

过了杨辉中学没多少路,面前就是一条东西向、与奉新港同步开挖也差不多宽的二灶港。南北向的奉新港接通上了这条二灶港,就此到了头。

——“二灶港”发音“泥灶港”。

我们走上了一座横跨二灶港的水泥桥,“杨辉桥”。这座“杨辉”桥还是有点来历的。

相传四百多年前,在新场集镇南面的一大片区域,因临近东海,盐场遍布,河道纵横,当地老百姓的日常出行,要么靠小木船摆渡,要么干脆就在居住的宅村四周兜兜圈子不出远门。

——“盐场”发音“移桑”。

明崇祯七年即公元1634年,宅村里的一位长者为了方便周围老百姓日常出行乃至去寺庙烧香拜佛,自掏了腰包,请来工匠在主要路段的河道上开建起一座颇具规模的石拱桥。一年不到,建成通行。

——“日常”发音“捏常”。

石拱桥建得非常美观、结实,周围的老百姓奔走相告,纷纷兴高采烈地上去走走、看看。已经走过的还不想离开,仍然围在边上左看右瞧、啧啧称赞。

问题来了,石拱桥起什么名字呢?在场的,路过的,男的女的,老的少的,大家热情高涨、各抒己见,附和声、反对声交织在一起,一下子难以统一。

——“反对”发音“废兑”。

正在这时,有人骑着马飞奔而过,土路上扬起了阵阵灰尘。路上的行人一阵惊呼,“扬灰了,扬灰了,嘴巴捂捂紧!”

——“嘴巴”发音“子拨”。

一位恰好路过的秀才当即向众人提议,这桥啊,就叫“杨辉”吧。一取“扬灰”的谐音。二呢,正好附近宅村“杨”姓人家居多,有点像是杨家门的桥似的,比较有方位感、地理性。更重要的是,“杨辉”一词有着日月光辉照耀下人丁兴旺、五谷丰登的美好寓意,非常的吉利、喜庆。大家一听,一致拍手,齐声叫好。“杨辉”桥就此诞生。

当时的石拱桥周围那么广袤的区域内,也就这座桥有点显眼。叫着叫着,除了石拱桥,周边有代表性的场所乃至整片区域都被冠上了“杨辉”的大名。“杨辉”,也成了生我养我的地方了。

我在杨辉中学读书时,在数字课上学到了“杨辉三角”,心里很是骄傲。以为我的“杨辉”和这个南宋时期的杭州数学家“杨辉”有渊源,说不定我的家乡是因他而得的名,是他老人家的故乡故里呢。现在看来,我的“杨辉”和那位“杨辉”扯不上一丁点的关系了,唉。

——“时期”发音“私季”。

好在石拱桥原址区域建造起的水泥拱桥、大治河桥,都依旧被命名为“杨辉”桥。这,也算是一种念想和一份传承吧。

有点遗憾的是,因为大治河上桥梁的更新换代、提能升级,这座传承有序的“杨辉桥”已不复存在了,改名为“新奉公路桥”了。

不是叫“奉新公路”吗?早不是了,已改叫“新奉公路”了。其实说穿了,“奉新”公路、“新奉”公路,都是从奉城到新场,或新场到奉城,不管叫啥,路还是这条路,纯属换汤不换药的文字游戏。粗看,是谁主谁尊,细想,蕴含着的不外乎浓郁的“我爱我家”的故乡情结。说的再热闹,曾经的“杨辉”桥没了!

更让“杨辉人”心有不甘的是,随着二十一世纪初的新一轮地域优化、村村合并,“杨辉”与临近的“王桥”、“龙桥”三个原本独立的村合并成了新“王桥”。自此,抛头露面数百年的“杨辉”,被“扬灰”了,重又变成尘埃,消逝在了历史长河中。

值得庆幸的是,“杨辉”所在的新场镇人民政府,在区域内新建的乡村道路里给“杨辉”留了一个位置。虽然“杨辉”路和我的“杨辉”已很难扯上关系了,甚至这条路也根本不在曾经那么广阔无垠的“杨辉”地界里,我这个无所作为的“杨辉人”还是拜谢了!尽管多少有点苦恼人的笑。

——“无所作为”叫“不生啦死”发音“勿生喇死”。

不管怎样,“杨辉”,这个在无数人眼里稀疏平常的名字,已毫无悬念地永远留存在了我的脑海里、融进了我的生命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