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意外之旅
天无绝人之路，这是乔小毛见到老者时，脑海里蹦出的第一句话。当忍受了一夜的失眠后，乔小毛终于捱到天亮，收拾心情，准备坦然面对失业这个最常见的问题。
早会后，主管热情亲切的招呼着乔小毛。“这厮难道是怕我想不开，怀恨报复？”乔小毛腹诽道。“不过更像是例行程序，假仁假义。不过就办个离职，需要如此虚伪吗？
直到进了办公室，乔小毛才发现端坐静候的老者，事情的发展开始朝着不可预期的方向，颠簸疾驰。
青溪镇是公司最简单的套餐，亮点是价格便宜。按理说这样的业务，算是一个导游的入门门槛，但能得到主管的亲自关注，说明这笔合同应有特殊之处。
乔小毛还未来得及细问，便听到老者从容的声音：“我时间紧，何时可以出发？”
主管看向错愕的乔小毛，陪笑道：“马上，立刻就能动身。”随即便将小毛往旁边拉了拉。
“千人团，费用已经全款支付，人数多了些，你先过去撑着，我再安排人手去支援。”主管压低声音，挤眉弄眼，绞尽脑汁的想让眼前这个菜鸟弄清楚形势。
薄利多销，乔小毛明白了，但这个规模……
“主管，千人团？无数老头老太太，我怕搞不来。您怎么想起安排给我的？”乔小毛从惊喜中冷静下来，顿感蹊跷。
“嗨，不是我安排的，是客户指名道姓要你带队。看不出来，你小子有些背景，还深藏不露呢。”主管脸上的浓妆，扭动不止，像极了印象派油画名作《呐喊》。“放心，你行的，我一直看好你，后续增援随后就到，先去顶住，顶住。”
如在梦中的乔小毛就这样被推出了房间，推上了汽车，直到身处青溪镇的花谷湿地，他才如梦初醒，回过神来。眼前除了包下他的老者，还有一个清丽的少女背影。说好的千人团，人呐？
“走吧。”女孩言简意赅，一身运动装衬托出英姿飒爽的风采。
乔小毛脚下像生了根，“等等，我先捋一捋。”这一切充满了诡异，一个可怕的想法忽然冒了出来：他们，不会是想割我的腰子吧。
冷冷清清的湿地公园，目光所及不见一人。一个穷光蛋突然被鸿运砸中，有时未必是件好事。想想自己真正有价值的东西，无非也就是这具躯体了，乔小毛只犹豫了片刻，就要悄悄退去。
女孩猛然回头，漂亮的大眼睛古井无波。“等你半天不到，其他人早都进去了。怎么，迟到了还振振有词，你要丢下客户不管吗？钱我可是付了的。”
乔小毛心里一颤，女孩的话直击命门，让他心中顿时千回百转。这真是，一分钱戳出英雄泪，五斗米压弯好汉腰。忽然间一阵头晕目眩，还没等乔小毛感慨完，噗通一声，其人已应声倒地。
老者拍了拍手，释然道：“和他啰嗦这许多作甚，拿回去便是了。”女孩表情紧张，俯身探了探乔小毛鼻息，略感不悦。
见女孩蹙眉，老者稍显不安。女孩随即冷哼：“若日后他回归了，记得此节，别怪我帮不了你。就算你皮糙肉厚，恐怕也要吃些苦头。”
老者闻言，下意识地摸了摸脖颈，咧嘴猛吸一口气。但他脸皮够厚，尴尬一笑带过，“无妨，无妨……”
见女孩仍是盯着自己，仿佛要看穿他那强装的镇定，老者默默闭了嘴巴，将乔小毛扛在肩上，踏步迈向一个池塘，女孩摇头叹息着，也紧随其后，进了水泽。
说来也是奇了，从外面看，这湿地公园和往常一般无二，只是有三个人影，瞬间凭空消失不见。但从老者视角看去，脚下池水如同粘稠的水银，硬生生托起了几人身躯，只向外散出阵阵涟漪。
一团团浓厚的潮气迎面扑来，遮天蔽日，使周围渐渐昏暗，又湿又冷。巴掌大的池塘，莫名的无限延展，如同无边无际的汪洋。老者看似羸弱，扛着乔小毛这个青年倒是如同无物。
也不知走了多久，湿气渐成浓雾，视野只剩眼前几步。忽闻前方噪声大起，砰砰锵锵，间歇着还伴有地动山摇的震感。
老者脚下一实，几人抵至岸边，青青芳草，散发着生机勃勃的香气，令人心旷神怡。女孩努努嘴，老者扔下乔小毛，大踏步向前打探去了。
前出十余里，两座小山一般的巨物正厮扯在一起。只见一个豺首凶兽一个猛扑，将另外一只狮头马颈的大个子撞飞出去。
两只巨兽都是遍身鳞甲，如钢似铁，即使是千钧之力的捶打，也只闻铿锵之声，不见一处伤痕。偶尔双方力量过大，也会造成身形不稳，跌坐趴伏，搞得大地颤动。
老者揉了揉眼睛，仔细看了个清楚，不由气苦大喝：“二哥、三哥，你俩重任在肩，怎么还能在此胡闹，这是唱的哪出啊。”
见老者出面，争斗双方这才分开。豺首巨兽伸出利爪，指着狮头长颈，怒气冲冲地说：“这家伙只顾走路，踩了我的脚，连句对不起都没说，该打，该打！”
狮头长颈满脸委屈，双眼无辜，委屈的对老者道：“我这不还没来得及道歉，他就已经下手了。我是好话歹话说尽，还提到了今时不同往常，要他大局为先，可他哪听得进去啊。”
恰在此时，女孩业已赶到，身边还跟着一个跑断了腿的乔小毛。乔小毛刚被女孩一把扯住，夺路狂奔，颠了个七荤八素，又猛瞧见面前庞然大物，一时难以接受，大脑断片。
女孩没管痴傻流涎的乔小毛，而是不怒自威，瞧了瞧山丘一般的两只傻大个。“睚眦、嘲风，你俩还拎得出轻重缓急吗？”
两只巨兽在女孩面前竟是乖巧听话，垂首不敢发一言。倒是一旁乔小毛魂魄返体，接连惊叫几声，颤抖着开口：“你们是谁，这里是什么地方！”
老者见乔小毛智商重新在线，看向女孩傲娇道：“这位乃是女……”
“我叫夏栖寻，”女孩抢先道：“这几位，龙之二子睚眦，三子嘲风，六子赑屃。”
乔小毛一度以为自己是被小女孩与老头下了药，产生出幻觉。为此他还使劲抽了自己数个耳光。
“你也看到了，这里不是寻常之地，所谓青溪镇，正是大荒之地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