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心魔起（中）
“晚辈本就姓姜......”
玄阳子有些谦恭的说道：“当年隐瞒姓名，实非本意.。”
“呵呵，无妨，本座早已知晓。”
法相并不觉得意外，面上的慈悲神韵随着微笑似乎能化解一切疾苦。
两千五百多年前，玄武的分身由于某些原因再度以狂暴的姿态苏醒，导致玄湖界大乱。
佛祖的一具化身与一名自称“李耳”的道人联手，才艰难的将玄武的分身镇压。
之后，与一名叫做“尹喜”修者在玄湖界创立道教之后，这名李道长人便销声匿迹了，佛祖的化身释迦则来到玄湖界的入口参禅，一坐就是两千五百多年。
直到今日，所有人才知道，那位在玄湖界被称作“老子”的李道人，便是逍遥门的门主玄阳子。
众人闻得这段辛秘，除了吴玉成与姜放，表情均有巨大的变化。
有的是震惊，有的是遐想，还有憧憬，但不管如何，投向老道玄阳子的目光均是无比的敬重。
玄土界处于五界中央，灵气浓郁浑厚，位置得天独厚，修道是众所皆知，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而一直处于动荡中的玄湖界不同。
四千多年前，玄武的首次暴乱带来的恐怖洪水肆虐了这一界。
这次暴乱被一位绝世高手平息，即是后人称之为“禹帝”的那位。
玄湖界也因为这次暴乱千疮百孔，灵气止不住的时刻流逝着，气候不断恶化。
禹帝穷尽一身修为也没能修复，只能延缓灵气流逝的速度，而后身死道消。
玄湖界漆黑的水域逐渐变成了湛蓝色，修道者已是凤毛麟角，唯有佛教尚有一席之地。
在末法时代的开端创立道教，光复修行，仅是这样已足够得到敬仰。
可惜两千五百年来，玄湖界的住民不得不逐渐放弃修行，专于外力设备的研究，精神上的放松便只能寄托于各种被称之为“娱乐”的活动了。
……
“不过，本座甚至在想，玄湖界最大的国家九州，其传说中的‘三皇五帝’，哪一位是你……”
陈述完玄湖界的历史，佛祖的法相笑着看向玄阳子，问道。
“佛曰：不可说……”
玄阳子没有正面回答，只是目光扫过武俊良，然后微微摇头，笑着抱拳施礼。
“哦？那么在玄湖界西域悬壶救世的那位耶和华呢？”
法相意味深长的再次问道。
“佛曰：不可说……”
还是同样的一句回应，同样的语气，只不过玄阳子这次没有摇头。
“……”
法相闻言一愣，目光扫过姜意，笑意更甚：“阿弥陀佛，倒是本座着相了……”
......
“师傅还姓过李？”
不仅姜意脸上大写着“诧异”二字，林雨璇双唇也形成“O”字型，两人竟一时间忘记之前的恩怨，四目相对。
“咳！”
当所有人眼中只有玄阳子时，唯有姜放双眼微眯，不以为意的轻哼一声。
“哼！”
姜意与林雨璇立即回过神来，两人迅速将头扭至相反方向，略有尴尬。
“你们这么快就和好，我还有什么好戏可看？哪怕只有一瞬也不行。”
如此想着，姜放为自己的神打断而沾沾自喜，嘴上浮现出一抹略带戏谑的笑容。
姜放的这声轻哼，只是想提醒两位不能就此化干戈为玉帛，不过也成功的吸引了两道目光投来。
一道来自正在摇头的玄阳子。
一道来自微笑颔首的佛祖法相。
面对两道目光的注视，姜放只是摊手一笑，似乎并未放在心上。
本是摇头的玄阳子点了点头。
本是颔首的佛祖法相却摇了摇头。
无人知晓这三人通过几个简单的动作进行了怎样的交流，因为这一切只发生在一瞬之间。
但在场的人当中，另有三人能看见这些。
吴玉成能看见，姜意与林雨璇也能看见。
吴玉成脸上看不出情绪变化。
姜意眉头稍皱，林雨璇柳眉稍挑。
两人心中想的是同一件事：姜放是谁？
“一名道童，一名无所不知的道童，一名从自己入门时，身材与相貌便从未有过改变的道童，虽然据说是因为某种原因......”
这是姜意的答案。
“一名道童，一名学识渊博的道童，一名常常置身事外且异常老陈的道童。”
这是林雨璇根据几次照面对姜放的看法。
“但，他是谁？”
两人心中冒出同一个问题。
“哟嚯，你们两挺般配的嘛，已经开始思考人生了？”
姜放发现两人眼神不对，立即不怀好意的说道：“有时间研究我这个道童，不如搞好你们的邻里关系~！”
“谁和他邻里关系？！”
林雨璇看傻子似的瞟了瞟正欲辩解的姜意，昂着头，丢下一道轻蔑的笑声，转身离开了逍遥门就坐区。
......
南方的天际霎时红霞纷飞，似乎整片苍穹都被点燃，引得众人纷纷称奇。
“她来了......”
玄阳子整了整衣袖，侧过身眺望南边，眼底闪过一些期许。
南方那抹红霞像是在回应他似的，如丝带一般延展过来。
扑面而来的，是一股炙热的气息，像是沙漠里凛冽的骄阳，又像是冬日风雪过后的红日。
就在皮肤快要开始感到刺痛时，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温暖的生命之气。
那红霞，也近了。
入得视线后，才发现那并不是红霞，那是一团火焰。
似是朱雀，红霞仅是火焰透出的光晕。
火焰之中隐有人影。
火焰像是那人的衣服，随着身姿妖娆飘荡。
火焰像是透明的丝绸，随着飘荡流光溢彩。
那火焰，更近了，却感不到丝毫不适，反而使人有种身心被滋养的感觉。
宴会上所有人都能看清那火焰中的妙曼身影。
而后，火焰随着风退去，露出其中的女子。
女子看上去二十余岁，齐到腰间的秀发轻柔的指出风的去向，长裙散发着赤红色的光晕，身后朱雀的虚影闪动着没入体内。
她出尘空灵，不沾染一丝凡俗气息，返璞归真，犹若天仙下凡。
她便是林家老祖。
“你，来了？......”
玄阳子将先前的期许，现在的激动，小心翼翼的收好，强装平静的说道。
“我，来了……”
同样是三个字，林家老祖说得有些轻松与雀跃，玄阳子的窘相已尽收眼底，她的言语自然高兴美润。
“阿弥陀佛，执着是魔……”
佛祖的法相开口说道。
玄阳子知道是在说他。
法相没有看任何人，姜意却能感到他目光的注视，仿佛那句话也是对他说的。
“参见老祖！”
林雨璇率领林家众人来到林家老祖跟前，跪拜施礼。
家中有最尊敬的老祖画像，林雨璇自然认得她。
但很多的，源自不久前双方心中的那瞬感应。
林家老祖看着眼前的少女，微笑点头。
……
远在赤粼界的林家家主林飞文回想之前见到林家老祖时自己的愣神，只说了一句：“她们好像……”
……
姜意看着不远处相互注视的一大一少两名女子，不禁呢喃着：“她们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