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路遇薛蟠
“少爷，可是甄家答应了！”史忠的语气里满满都是兴奋。
没办法，做为过去几年史宁在江南的代言人，史忠很清楚史宁在江南的计划有多大。剑南春只是积累财富的第一步。一旦第一步完成，按照史宁的布置，仅仅是卖酒，就足以让顺字号这个史宁新注册的商号成为不亚于江南那些大皇商的顶级商家，而且，这个时间绝对不会太长。
史宁笑了笑：“不仅仅是答应给咱们方便，奉圣夫人亲自开口，我现在是体仁院理藩院税务司郎中，正五品官职哦。”
“吁”，史忠听了史宁的话吃了一惊，甚至直接停下了马车，回头看向史宁。史宁无奈，只好把在甄园的情况详细对史忠介绍一一遍。
“太好了，大爷，如今有了这层身份，咱家在金陵算是暂时套上了不败金身。老奴觉得咱们可以再大胆一点......”史忠兴奋地说了一会儿，转头却发现史宁看起来并不是很高兴，不觉纳闷问道：“大爷，您是有什么心事吗？”
史宁想了想：“忠叔，雍和二十二年丰县那件事，您可知道？”
史忠脸色一变，他当然知道史宁指的是什么事。
为了区分之前历朝，大汉自太祖皇帝起，就对很多制度进行了修订和创新。勋贵爵位承袭的二元体制是一个例子，皇子宗室的爵位封号也不相同了，每一代都有固定字开头的二字封号。
太祖皇帝诸子，皆以忠为封号，比较有代表性的就是圣祖幼弟，与贾代善并称大汉双璧的宗室战神，第一代忠顺亲王陈恩。
圣祖诸子则以孝为封号，就比如如今还健在的宗室长者，掌管宗正寺的大宗正，孝简亲王陈节。
至于太上皇诸子，除了出生不久就被立为太子的文安太子之外，其他诸皇子皆是以义为封号。比如景和宫甄太妃的那位封号义忠的儿子，便是代表。而康定天子即位前的封号，便是义敏亲王。
雍和二十二年，刚刚被封为亲王不久的天子奉圣命南下江南办差，回程时住在金陵南面不远的丰县。
崇康二十二年以前，这丰县不过是金陵下辖的一个普通县，和大汉当时控制的六百八十二个县并没有本质不同，顶多是身为京县，比其他府县繁荣些罢了。然而，崇康二十三年以后，一切都不一样了。
原来，这正是当年太祖皇帝赐给奉圣夫人的食邑所在，奉圣夫人当时的封号，便是丰县县主。后来到了雍和年间，太上皇进封她为奉圣夫人，更是把户口接近两万户的丰县尽数赐给奉圣夫人为食邑。
因为奉圣夫人居住在甄园，所以甄家的嫡脉丰县那边倒是极少去，丰县渐渐成了甄家历代安置旁系和族亲的所在。再加上雍和以来，甄家的威势日甚一日，丰县的甄家族人也是愈发不像样子，欺男霸女之事在所多有，只是丰县官员碍于奉圣夫人和甄家的权势，不敢干预。
天子路过丰县前，曾救了一位被甄家族人轻薄的少女，因此恶了甄家。后来路过丰县，被甄家人好一番羞辱，甚至以已经入夜城门已关为由逼的天子愣是在城外露宿了一夜。
“当初那件事不是说是个误会吗？甄家那几个并不认识天子，后来奉圣夫人也处置了他们。怎么，听大爷的意思，这件事还有什么首尾不成？”
丰县事件因为有心人的关系当初是传的沸沸扬扬，但是大多数人如史忠这般都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听到史忠这般说，史宁轻哼一声：“首尾？怎么可能没有首尾？当初两湖大旱，又正赶上西北用兵，国库空虚，当时还是亲王的天子奉太上皇之命去江南筹款赈灾。当时的甄家就非常不配合，若非天子有大毅力，到底磨的奉圣夫人点了头，那一次几乎就会出了大事。回程的时候又赶上那种恶心事，甄家人甚至都没有把凶手逐出宗族，而只是打了一顿了事。呵呵，他们是真的把当今天子当成了如赵祯那般的仁弱之君啊？”
史忠深吸了一口气，他在神京生活多年，当初更是为史濎做过很多隐秘事。当初那位义敏亲王的性子，他当然知道。当今天子不是什么暴虐之君，但是性子冷硬还是有的，要说他像宋仁宗那般仁厚，肯定是扯淡。
“大爷，那怎么办？如果天子心中还真的记得当年那件事，甄家岂不是九死一生？”
史宁摇了摇头：“不，是十死无生。即使没有这件事甄家也没前途。你不要忘了，甄家在泰安、雍和年间七次接驾，为此可是欠下了国库数百万两银子。如今国库空虚，陛下恨不得一分钱掰成两半花，只要甄家不还钱，他怎么可能会放过甄家。但是还钱，奉圣夫人若在，甄家想还钱户部也不敢要。奉圣夫人一死，甄应嘉恐怕想还都办不到。”
史忠这下着急了：“既然如此，咱们这不是跳了火坑吗？”
看到史忠真心实意的关心，史宁笑了起来：“放心吧忠叔，虽然我搞不懂奉圣夫人为什么要把我送进体仁院。但是世界上聪明人不止她老人家一个，咱们走一步看一步就是。忠叔放心，我心中有数。”
听到史宁这么说，史忠真的就放下心来。这个世界上，如果有谁是了解史宁的。史忠认第二，就没人敢认第一。
“既然大爷心中有数，我也就放心了。那我立刻去安排，只等大爷一上任，就把顺字号的旗帜打出去。”
史宁点点头，探出头正想再说点什么。却是忽然被史忠的急刹车吓了一跳，整个人重重的摔回车里。揉了揉撞得发疼的脑袋，史宁无奈的问：“忠叔，怎么回事？”
史忠这个时候也是吓得不轻，本来好好的，谁知道突然间冲出来一个衣衫不整的美少女，还正好跌倒在他们的马车前。如果不是史忠反应快，拉车的马也是驯养良久的好马。恐怕这小娘子就要香消玉殒了。
史宁这个时候当然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可还没容得他说话，就见到几个膘肥体壮的豪奴围了过来。然后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从这群豪奴身后传来：
“快，抓住那小娘子。我薛大爷看上的女人，还没有得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