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不容易呀
“什么？国窖酒庄和剑南春酒居然是你的产业？”
林如海虽然称不上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但是也不是什么事都能让他动容。即使是刚刚听史宁亲口提起算计绣衣卫，林如海也没怎么往心里去。
但是这一次，他是真的有些吃惊了。
实在是以他的眼光，太明白剑南春酒的潜在利益了。
汉人好酒者多，酒水市场的利益是非常庞大的。只是一直以来，都没有什么适合汉人口味的好酒出世。
而这剑南春，看店家那些手段，再尝尝这口感，林如海十分相信剑南春会风靡整个大汉。
掌握着剑南春的配方，只要运营的好，足够赚下一份非常可观的家业，这份家业，让林如海都有点眼红了。
本以为买卖是甄家的，也就没人惦记。没想到却是眼前这小家伙不声不响创下来的。
“可是，外面不是说这买卖是甄家大公子出的面吗？”贾雨村虽然只是林如海的幕宾和塾师，但是自己毕竟是朝廷的候补官，又极为擅长交际。所以很是能打听到一些一般人不知道的消息。
史宁呵呵一笑，便把拜访甄家前后经历简单说了说。当听到史宁趁着甄珏弄不清楚情况的时候忽悠甄珏出面的经过。都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贾敏更是伸出青葱玉指点了史宁一下：“你啊，等那甄珏想明白了，可有你的好呢。”
史宁呵呵一笑：“这我倒是不担心，甄珏很聪明，但是好对付。”
“哦，为何？”林如海很好奇史宁为何会得出这个结论。毕竟在江南官场，有一个共同的结论就是甄珏比他的父亲甄应嘉更出色。
“甄珏很聪明，但是却难得的是个君子，而君子能够欺之以方。”
“对了，姑父，过些时日我会在扬州再开一家分号。您和雨村先生以后如果想喝酒，尽管去分号取便是。”
林如海眼前一亮，正想点头答应。却不妨贾敏忽然伸手揪住了史宁的话耳朵：“你可知道我这些年为了让你姑父少喝酒，费了多少心思。
你这次做为晚辈送几坛酒给他喝就算了，怎得你还打算不限量供应是怎么着。”
看着林如海和贾雨村都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史宁没辙，只好一边腹诽两人的不仗义一边求饶。
可是还没等几人再说什么，外面却是有林家仆役进来报告，原来竟然有绣衣卫找上门来了。
如果是寻常官员，听说绣衣卫上门，不还有鬼没鬼估计都会心怀惊惧之意。
但是林如海绝对不会如此，即使没有史宁这回事，他也不会在乎绣衣卫。
林如海为官清正。更兼不但是当今康定天子潜邸心腹，而且也得到九华宫太上皇的看中。当年，就是还在位的太上皇Ⅷ刚刚中了进士的林如海派到当时还是亲王的天子身边。有两代天子圣眷，又怎么会畏惧天子亲军。
“估计是来找我的！”史宁同样做出了自己的判断。
“可说了有什么事？”林如海虽然也赞同史宁的判断，但是身为长辈，又是在他的府邸，他自然要出头。
林府的仆役听了自家主人问话，自然回答的很快：“回老爷，那个绣衣卫的差人说，南镇抚司秦大人已经到了扬州，晌午后在东城怡翠阁等宁大爷。”
林如海点了点头，挥手让仆役下去。然后想了想说：“要不要我与你同去？”
史宁自然是摇头拒绝。林如海是科甲正途出身，而且能力出众，将来前程自然前程似锦。一些阴谋诡计的鬼蜮伎俩，还是不要让他粘手为好。
做文官，尤其是想要走进文渊阁，就不能在履历上有任何污点。
“明公。要不我陪宁大爷走一趟？”
贾雨村的提议让林如海和史宁都是一愣，不过想了想，觉得却是非常合适。
对林如海来说，他需要向绣衣卫，向秦宣表达他对史宁的支持力度，但是直接出面却是不合适。那么由贾雨村这样一个相对独立的幕僚亲自出面就是再合适不过了。
而对于史宁来说，虽然他说的很轻松，但是面对的是南镇抚司的领袖，再怎么小心都不为过。这个时候林如海愿意为他站台，那自然是再好不过。
而对于贾雨村来说，只要能够为他的复出造势，他不介意做任何事。
就这样，几人最后商定，由贾雨村陪同史宁前往怡翠阁，面见南镇抚司首领秦宣。
东城怡翠阁，听名字似乎有点妓院的意思，实际上却同青楼楚馆没什么关系。怡翠阁，乃是扬州城面积最大，装修最豪奢的饭馆，自然也是酒楼。
吃完饭，在林家几个下人把史宁的两个跟班陈元和郝昭叫了过来，然后一同赶往怡翠阁。
既然已经开始谈公事，自然就要公事公办，从现在起，就算是真的用得上这两个了。
到了怡翠阁，根据店小二的指示找到秦宣和许立两人的所在的雅间，史宁也不犹豫，推开门，当先便走了进去。
谁想到，门里面坐着的居然是个身高几乎到达九尺的彪形大汉。至于扬州千户许立，却是规规矩矩的站在一边。
“下官见过秦大人。见过许大人。”
史宁深吸一口气，进门来给秦宣和许立行礼问好。
“免礼吧，坐吧。”然后秦宣直接就指了指他对面的两个座位，让史宁和贾雨村落座。
“史大人，你这种做法是不是太过分了，我南镇抚司的人犯，你说要就要吗？”
见到秦宣还在打着先威慑住自己的想法，史宁呵呵一笑：“秦大人，都是明白人，您这么说可就没意思了。您在绣衣卫，我在理藩院，都是为天子效力。有什么事？还是敞开说的好。”
秦宣闻言稍稍沉默了一会儿，无奈的笑了笑说：“史大人，这么直接，你很容易没朋友的。”
史宁听了这话却是一阵激动，因为他明白，终于，自己在和绣衣卫的斗争中占了一点上风。
不容易呀！史宁默默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