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好酒的林如海
“明公,你居然有这个?”
没等史宁说话,也见到了林如海手中之物的贾雨村立时开心起来。赶紧上前接过,一边开还一边说:“这几天这玩意儿在金陵可是炙手可热,老夫派了家人守在金陵,好几天了都没买到一坛。”
林如海也是哈哈大笑:“那是自然,这国窖酒庄据说是甄家的产业。本来是打算过些日子再正式开售的,如今产量不足,因为意外又提前开售,只能是限购。不瞒你说,我这一坛,还是昨日俞宁兄亲自派人送来的。”
这个时候,见到两个加起来九十多岁的老男人兴奋的像个孩子,史宁的嘴角却是一阵阵抽搐。所以说他刚刚盼望了许久,林如海神神秘秘的好东西原来是一坛剑南春。还是江苏布政使李艾亲自送给他的,关键是送的还是乙级。
“怎么样?宁儿,快尝尝,这酒味道不错吧。”林如海一边感受着剑南春的酒香,一边慢慢小口品着。
史宁身前自然也放着一杯,是贾雨村亲自倒的。史宁虽然年纪小,在林如海面前又是晚辈。但是他身上的职务却是实打实的五品,虽然体仁院体系比不上正经的朝廷官员威风,但是品级是一样的。
贾雨村丁忧前曾经是江陵知府,也不过是个五品官而已。在他看来,什么甄家私人,有辱斯文都是次要的,凭借史宁的背景,过几年调出体仁院进入朝廷,还不是实打实的一方大员。
所以说贾雨村对史宁的态度很是耐人寻味,虽然也以长辈自居,但是却很是谦恭,从不摆架子。
听了林如海的话,史宁把面前的酒一饮而尽。顿时一股辛辣直冲天灵,呛得史宁连连咳嗽了好几声。
史宁的表现逗得林如海和贾雨村哈哈大笑,倒是很少见到这早熟的小家伙这种模样。
“宁大爷,这剑南春酒是金陵新出的,很烈,你不能那么喝。”贾雨村知道自己没有林如海的牌面,光笑不合适。所以很快开口打圆场。
倒是史宁没在乎两人的笑,等林如海笑够了,史宁自己也缓过来了:“姑父,我来的时候交给云伯的礼单,你是不是没看?”
史宁一边问,一边嘴角还笑的十分诡异。
林如海愣了下,他自然知道前几日史宁第一次登门时是带了一车礼物过来的,就是林家的管家林云接收入库的。这种事本就是正常的人情往来,顶多林云会跟贾敏说一声,但是林如海是绝对不会过问的。
如今听史宁说起这事,林如海本能的觉得有些不对,很快派人喊来了林家的管家林云。
林云是个五十岁左右的老头,看起来相当富态,比林如海这个主人还像贵族。毕竟在林家服务了一辈子,进得门来,也不拘束,就跟贾雨村和史宁打了招呼,然后才看着林如海问:
“老爷,您有什么吩咐?”
林如海看着林云说:“上次宁儿过来,带来的礼入库了吗?”
“当然,当天就入库了。礼单老奴也已经交给太太了,怎么,太太没跟您提起吗?”
林如海翻了个白眼,觉得这老家伙就是在说废话,如果贾敏提了,自己还用问他吗?
“你这老货少说没用的,我来问你,宁儿带的东西里面可有什么特别的?”
“有啊,有十坛新酒,甲级的剑南春。老奴单独送到太太房中了。”林云也见到了酒桌上那坛剑南春,当然也就明白了林如海为什么感觉有点气急败坏。
跟了林家一辈子,林云自然知道自家老爷是个好酒的,而且独好烈酒,年轻时可以说是食可无肉,不可无酒。太太嫁入林家之后,因为担心老爷身体,所以经常劝告,再加上如今年龄大了些,公务又繁忙,老爷的酒喝的少了。不过如剑南春这样的好酒,老爷也是不会错过的。
听说是送到了贾敏房中,林如海顿时就歇菜了。敏儿历来反对自己饮烈酒,估计就是见到剑南春,也不会痛快给自己。
不过现在这些都不重要,既然酒已经到了自己府上,想想办法,还是能够尝到的。现在林如海更关心的是,史宁怎么会有甲级剑南春。要知道,他和徐佳、李艾皆是好友,三人做为江南官员中少有的天子党,联手在江南为天子镇守,自然多有交道。
他记得,自己这几日写信去金陵讨酒喝,可是已经得到回复了。李艾自己都没有甲级剑南春,至于徐佳府上倒是有,但是只有一坛。比林如海更好酒的徐佳怎么可能舍得送给林如海,已经回信,等林如海下次去金陵,再拉上李艾一起畅饮。
不是他们没钱,而是甲级剑南春根本不对外销售。国窖的小二明确说,甲级酒出货少,是东家拿来送人情的。
若非贾敏母子的身体处在关键时期,扬州局势又不稳当,林如海估计早跑到金陵去了。
这两位可都是金陵的父母官,金陵知府的上司以及上司的上司。据说这国窖的东家有甄家背景,不送给徐、李二人可以理解,道不同不相为谋嘛。可是史宁这是什么鬼,总不能是甄家把如此好酒放在体仁院做福利了吧。
林如海有些担心,如今他已经把史宁当成了一家人,自然不希望史宁真的和甄家走的太近。甄家在天子心中是个什么形象林如海很清楚,更清楚一旦甄园和九华宫那两位离世,天子立刻就会清算甄家。这个时候进入理藩院还能解释,但若是真的成了甄家嫡系,将来就不好说了。
“宁儿,你老实告诉我,这些酒你是从哪来的?可是奉圣夫人赏你的?”林如海的声音第一次有些严厉。
史宁有些无语的摇了摇头,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到贾敏的声音传进餐厅。
“自然不是,老爷,你可是小瞧了妾身这位侄子呢。”
三人转过头,果然见到贾敏笑呵呵的走进来,身上一身大红苏绣裙装,端的是光彩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