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三句话让平台花了八千万（二合一）
回到申城，李天鹏开始为神探狄仁杰的后期制作忙碌。
回城途中被胡曦娜一打岔，叫他忽然有了个主意。
能不能找李国华或者张志坚来唱主题曲《长歌一曲》。
既可以节约成本，又能加个宣传噱头，一举两得。
去问过后，李国华婉拒了。
他演技出色唱功一般。
最后发现，貌似张志坚唱的还行。
因为他是曲艺世家出身，从小对说学逗唱、唱念做打之类有涉猎。
尽管没有朝专业声乐方向发展。
但顺畅优美地唱一首歌问题不大。
当然，为了保险起见，李天鹏准备了B计划。
除了让张志坚这位主演，他会邀请另外的专业歌手献唱主题曲，采取双版本策略。
奇数集放张志坚版本，偶数集片头使用歌手版。
这样的模式并非他首创。
很早以前，上世纪90年代初电视剧《封神榜》的主题曲《神的传说》分别由毛阿敏和谭咏麟演唱。
一集一个版本。
包括主题曲在内的影视音乐只算是后期制作的小case。
影视剧后期制作整个流程非常繁杂，包括剪辑、调色、合成、特效、灯光、渲染、配音等等。
其中，剪辑无疑是最重要的环节。
再精彩的戏份，假如被后期剪辑得支离破碎，那么除了给观众造成观赏障碍外，更会抹杀原本的精华。
如此一来，拥有前世记忆的李天鹏占了大便宜。
优秀的原作，等于是现成的模板。
很多时候他只需依样画葫芦，凭借记忆完成即可。
再动其他的手脚，无异于画蛇添足。
“李导您这速度，溜的飞起。”
就连剪辑师的活，也差点被李天鹏抢去了。
比起需要通览全部素材，再慢慢剪辑。
李导的娴熟，令他叹为观止。
“按照您的速度，说不定春节就能播出。”
“呵，怎么讲我也是导演和编剧，自己的戏剪起来当然要快。”
李天鹏跟剪辑师一起工作，讨论所有剪辑细节。
往往一个顶俩。
粗剪几乎便可以当做精剪版本用。
而且这部戏没多少特效，特效制作几近于无。
由于李国华等演员台词水平摆在这，全部现场收音。
如果不是环境因素，以及胡曦娜拖了后腿，需要后期配音的戏更少。
总体来说，一切全在李天鹏掌握中。
作为《神探狄仁杰》名义上的制片人，高小兰对这部剧同样高度关注。
不时会来找他，问问进展如何。
“怎么样？”
“放心吧，这段时间包括元旦我都没出去玩，把全部精力放在后期剪辑上，瞧好吧。”
李天鹏好久没这样拼了。
忙起来昏天黑地，不管你是工作人亦或节假日。
心底只有一个念头，剪好片子让神探快点上映。
“还有一个月多就是除夕夜了，你是想抢在春节播出吗？”
高小兰伸手，轻轻拨开男子的长刘海，伸手摸去。
见其俊逸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异常的苍白。
让人看着心疼。
“别忙坏身体，健康才是事业的本钱，别像我爸那样搞垮了身体。”
“我可比金董年轻，还撑得住。”
素手传递的温润，令李天鹏露出笑意。
心底却忽然想起王旭提到的那个关于金董的流言。
莫名在思考，金董究竟是因为工作劳累，还是酒店操劳所导致的马上风。
嗨，扯远了。
“等我剪好成片，你马上叫人去几大平台问问，能春节播出最好不过。”
不光电影有春节档，电视剧同样有春节档。
往往还冠以开年大戏、开年大剧的名头，非常受到重视。
春节这样阖家团圆的日子，是许多人难得放松生活的一段长假，各种影视剧都想趁机抓住观众的心。
从这个档期分一杯羹。
“嗯，没剪完也可以去谈谈价了。”
高小兰对此颇为上心。
虽然成片没有剪出来，不过没关系。
反正安泰和几家平台也算挺熟的了。
聊过一阵，她回到办公室。
让助理叫发行部总监孙佳琪来。
不到5分钟，这位孙总赶到。
“高总，你叫我什么事？”
“上次叫你调研的如何了。”
高小兰靠在椅子上，目光逡冷。
隔着宽大的办公桌，隐约透着压力。
调研？
“您说的是中小成本网剧那个事？”
看着端坐上方的霸道女总裁，孙佳琦忽然压力山大。
这位千金大小姐实在叫人难以捉摸。
前两个月回来，说什么公司要转型，叫他去做市场调研。
结果两个月不管不问，今天又唱的哪一出。
“没错，你觉得安泰朝这个方向进行探索怎么样？”
注视着这位发行部的老手，高小兰不停审视。
希望对方能给出一个有深度的报告。
她相信李天鹏，却不得不认真思考。
不敢盲目做出决定。
“从发行的角度说说你的想法吧。”
“好，我便从市场发行的角度谈谈。”
孙佳琦知道不说点啥，是不可能过关的。
安泰陷入困局，他必须展现出个人能力与价值。
否则真会被换掉。
“如今的长视频平台，国内是三足鼎立，他们取代了过去电视台的位置，成为行业最有发言权的霸主。
他们体量巨大，资金庞大，不断一掷千金大量烧钱，大量高成本头部电视剧都出自它们的手笔。”
一边组织语言，孙佳琦一边继续分析。
“以前它们只管播，自制剧极少，让我们影视制作公司产生了某种错觉，与它们合作是双赢局面。
但很显然，平台不可能把制作这块拱手相让，这些年平台自制剧越来越多，版权剧比例逐渐降低。
而像它们一样每年百亿级别的烧钱，是我们安泰这种制作公司比不了的。动辄上亿投入的头部电视剧，我们能拍几部呢，拿什么去和它们争。”
说到这，他脸上浮现出一抹无奈。
以及苦涩的笑容。
财大气粗的长视频平台，露出狰狞的獠牙后，影视制作公司的好日子便到头了。
以往把对方当冤大头一样，一部戏卖个上亿，甚至几亿的好日子不多了。
“是啊，眼下我们这些中小影视公司全部成为了平台的附庸，没有合作的话，要搞大制作风险超出想象。
只有行业里的头部影视公司，才能勉强维持自主，不过依旧是看平台的脸色行事。”
当市场行情抬高后，整个生产制作行业重新洗牌。
高小兰接手公司几个月时间，慢慢感受到其中的挣扎。
以前卖剧给电视台，国内好歹有5、6个大台可以谈，二线电视台也马马虎虎。
现在卖剧给视频平台，只有3个选择，并且各家还有私下沟通渠道。
讨价余地缩小不提，还有一个最严重的问题。
电视台好歹还有制播分离，几家平台却是从生产、制造到播出，甚至艺人经纪也囊括在内，相当于产供销一条龙，上中下游全部环节通吃。
它们肥水不流外人田，堪称巨无霸。
如安泰这些影视制作公司，别说啃骨头，哪怕喝汤也得看平台脸色行事。
逐步沦为附庸，乃至破产倒闭。
“所以高总，专攻中小成本网剧看起来是现实压迫的无奈选择，但数据统计收益并不高。”
孙佳琦起身，在手机里翻出一份文件。
让高总审阅。
“近些年，投资门槛相对较低的中小成本网剧也在数量上迎来了属于自己的井喷时代。
和动辄上亿投入的头部电视剧相比，这些中小量级的网剧在制作成本上有着天然的优势，同时较低的成本投入也意味着承担着相对较低的收益风险。
人们对这些剧期望值低，只要在水准之上容易爆口碑，可惜口碑有了利润却不一定爆增。”
嗯嗯，高小兰看完数据，非常满意。
证明他用心去做事了。
“不依赖所谓的大IP或者大明星资源，而是更加注重创作和创意本身，选择合适的剧本，讲一个好的故事，这样的中小成本网剧叫好不一定叫座。
所以以我的调查，公司想赚钱，特别赚大钱，还得靠大制作。”
最终，孙佳琦给出结论。
想挣钱，依旧需要大制作的头部影视剧。
以小博大几率过低，等同于刮彩票。
“好剧谁不想拍，只是这东西你想去定义太难了，怎么才算一部好戏我们说了不算，得市场说才算。”
闻言，高小兰眉宇中多了几分忧色。
鹏子的建议，似乎行不通啊。
她自然愿意相信鹏子的实力，能够拍出好剧。
但别人呢，平台那边呢，凭什么相信你？
至少目前来说，李天鹏尚未能拿出令人信服的作品。
或者说，他拍出来的戏没有经过市场检验。
实践才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孙总不愧是资深总监，这番分析入情入理，给我们公司发展提供了新的思路，好！”
“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见高总难得给了笑脸，孙佳琦觉得他过关了。
至少今天，他表现的极为出色。
“还有件事，神探狄仁杰已经快把样片剪出来了，麻烦你去三大平台跑一跑，探一下价格。”
“好的高总，我亲自去办。”
孙佳琦毫不含糊，立刻表明态度。
高总放心，这事包在我身上。
他把胸口拍的咣咣响。
可惜，他拍胸口拍的太早了。
出发前，孙佳琦意气风发。
高小兰的赞赏，叫他恨不得再好好表现一下。
然而一家一家跑完，他开始着急上火。
坐在车上，他望着窗外高耸的办公大楼，满是愤愤。
“妈的，这群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
“唉，真是虎落平阳被狗欺，我们安泰好歹也是上市公司，现在随便一个小猫小狗就把我们打发了。”
“是呀，还说我们怎么怎么不懂规矩，瞧不起谁呐。”
车内，见到部门老大脸色发青，几个下属自然同仇敌忾。
得帮着开导两句。
别叫孙总憋出病来。
“要全集样片是对小公司的规定，堂堂安泰影视难道会跑路不成。”
“大家这么熟了，玩这一套实在恶心人。”
在优库视频，一行人被拒了。
理由是样片不全。
这不扯淡嘛，都是圈内人，唬谁呢。
想压价明说，何必侮辱大家的智商。
“谁叫人家背后是优库，店大欺客呗。”
“搞笑，三大长视频平台垫底就是优库吧，它也好意思店大欺客。”
“没办法，在三巨头里确实不行，但对我们妥妥的碾压。”
确实，收拾不了另外两家巨头，难道还收拾不了你？
双方完全不是一个等级。
甲方动动嘴，拿捏一个小乙方，不要太容易哟。
孙佳琦只觉得耳边嗡嗡响，被吵的晕头转向。
“别要吵了，下一站奇异果。”
“好嘞老大。”
见部门老大发话，其他人立刻噤声。
车内瞬时清静多了。
就这样，连续几天时间，孙佳琦带着发行部的人东奔西走。
连续把优库、奇异果、鹅视频三家平台跑个遍。
结果嘛，在他看来有喜有忧。
“呼，总算没有白跑一趟。”
拿着对方的回复条件，他马上去见高小兰高总。
拖得时间久了，恐怕留下一办事不力的无能印象。
咚咚！
“进。”高小兰见是孙佳琦，伸手示意对方坐。
她停下手头的工作。
让助理给他倒杯茶。
“谢谢高总，谢谢高秘。”
接到女助理泡的茶，让孙佳琦堆满笑容。
他放下茶杯，把一份文件呈送到办公桌上。
“三家视频平台我都去过了，这是目前收到的回复，请您审阅。”
“费心了。”
高小兰笑着拿起文件开始浏览。
看着看着，她的右手开始捏住底边。
脸上的笑意慢慢散去。
眼睛死死盯住上面的数字。
这？
薄薄的一页纸，高小兰足足细看了十五分钟。
才把手里的文件放下。
“孙总，你认为这几家的报价怎样？”
“呃，只能说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吧，毕竟市场行情如此，三家平台有些同进同退的意思。
好肯定不算好，但差也不能说差……”
孙佳琦不知高总心思，说的模棱两可。
只有这样，进可攻退可守，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显然，高小兰对他的回答不大满意。
挥挥手道：“行了，你先下去吧。”
“好的高总。”
等人出去，她轻轻一叹。
唉！
想了想，她还是给鹏子发了信息。
十几分钟后，李天鹏匆匆走进办公室。
“怎么了小兰，这么急找我来。”
唔，女子双手交叉，抵在下巴处。
面有惭色。
伸手在桌面上往前一推。
“这是神探预售收到的回复，你还是瞧瞧吧。”
“哦，情况似乎有点不理想呀。”
通过女孩的表情和神态，李天鹏有了猜测。
显然，没有预想那么顺利。
再一翻开，果然。
“优库这是三家里最低价，把神探当做充实剧库的垃圾剧么。”
他摇头哂笑。
难怪是御三家里垫底的存在，这并非没原因。
眼光忒差了。
“是啊，好歹我们安泰也是腰部里比较有名的影视公司，这完全没把我们放在眼里。”
这一点，也使得高小兰脸上无光。
有些挂不住。
“奇异果给的价格最高，200万一集。”
“200万，低了。”
李天鹏想也没想，仍不满意。
这么好的剧，就值200万一集。
剪出30集，总价不过6000万。
大名鼎鼎的神探狄仁杰只值6000万？
开什么玩笑！
“200万打发叫花子呢，不卖！”
“唉，你不知道这两年版权剧压价严重，在控制集数和片酬的情况下，很少能有剧突破亿元大关，小成本制作基本没见过亿采购价。”
高小兰十分无奈。
面对强势无比的平台，区区安泰算得了什么。
“有这么难？”
闻言，李天鹏毕竟不是公司老板。
知道的内幕交易信息没她多。
“如今这样的市场情况，只有精品大剧才配要高价，原来那种随便搭一两个有名的演员，剧作水平一般的作品，一集就能拿200万网络版权费的时代已经一去不复返咯！”
说话时，高小兰满心痛惜。
曾经美好的小时代，一去不复返。
“你的神探算触摸到一个小坎的天花板了。”
“我坚信神探狄仁杰价值不止于此，200万低了。”
前世的火爆，李天鹏记忆犹新。
他不甘心呀。
“既然这样，我试一试，找找鹅影视的黄娟黄总。”
眼见鹏子信誓旦旦，高小兰也想搏一把。
她想起上回《云天记》见面会上的鹅影视副总裁黄娟。
说干就干，她当场掏出手机拨打过去。
“诶你好黄总，我是安泰高小兰呀。”
“是这么个情况，公司最近有部新剧。”
“啊对，麻烦您问一问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