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离去
陆玖最终在午夜时分离开了圣伊丽莎白精神病院，也许在不久以后这里就得将那个‘圣’字去掉，在北方掀起的反宗教浪潮愈演愈烈，已经有多家教堂遭到毁坏，不过这和现在的陆玖并没有什么关系。
来送他的还是格曼医生，维克多与玛西虽然是他的举荐人，不过眼下纽约城中越发诡谲，在总部支援下来的调查员小队到任之前，两人要承担起‘灯塔事件’的后续调查以及层出不穷的邪教扩散以及最关键的——十字教对于反宗教浪潮的反击。
格曼医生领着他来到一楼的大厅，在黑夜中只有前台还留守着一名护士。
“迪.玛克护士长。”格曼靠在前台，对着留守的女护士说道：“我需要大门钥匙。”
护士长是个十分传统的老女人，她一副修女打扮，头上裹着一张白布，身上穿着一件绣着十字标识的修道袍，她此时正在油灯下翻看着往日的病历，听到格曼的声音后才将目光从病历上转过来，她很快就看到了站在格曼身后的陆玖。
“你不应该私自把病人带出去的，这不符合我们的规矩。”在‘我们’这个词上，护士长用了重音。
“他并不适合在我们医院进行医疗行为，我已经将他的档案转移到阿卡姆精神病院。”格曼熟练的说道。
护士长抿了抿嘴，将目光停留在陆玖脸上，准确来说是他肩膀旁边的钥匙。
“每次都是这样，每次都是……”修女护士长抱怨的低头在抽屉中取出钥匙递给格曼，“我明天会和院长说明这件事情的，月底会有政府人员过来检查入院记录，你最好不要出错！”
“当然，美丽的女士。”
陆玖的嘴角抽了抽，眼前这位修女嬷嬷可和美丽沾不上一点关系，身材暂且不论，那张满是皱纹的脸上有着几道恐怖的伤疤一看就知道不是好相与的人。
格曼接过巴掌大小的钥匙，提着油灯晃晃悠悠的走在黑暗的走廊中，陆玖连忙跟了上去。
“她也是协会的人吗？”陆玖在走了一段以后低声问道。
格曼回头看了他一眼，似乎是在好奇为什么他能问出如此愚蠢的问题。
“那两个小家伙没有告诉过你吗？任何信仰神明的人都是潜在的邪教徒……迪玛克护士长是十字教圣教军的大修女，院长格尔戈博士是新政府军方的人。”
陆玖的大脑一时宕机，他可没想到所谓邪教徒的定义会这么广，于是鬼使神差的问了一句。
“十字教也是邪教吗？”
格曼一边将手中的钥匙塞进孔中一边漫不经心的回答道：“这是另外一个蠢问题，十字教本身就是最大的邪教组织。”
入夜，一阵堪称入骨的寒风将陆玖吹醒，早春的纽约夜晚足够冻死一打流浪汉，陆玖紧了紧身上略显单薄的衬衣，狐疑的看着眼前的背包。
这是格曼最后给他的东西，首先是那张守密人协议，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原先伏拉契的名字消失在羊皮纸上，取而代之的是另外一个名字。
“杰尔曼.桑德拉斯”
这是格曼的全名，到这时陆玖才知道自己一直都拼错老医生的名字，不过他想不明白为什么最后格曼要用自己的名字替换掉伏拉契。
然后是安德鲁借杰尔曼之手转交给他的东西——那把从邪教徒身上夺取的鱼骨匕首，那本不知道为什么没有被作为证物收缴上去的古怪笔记本。
当他再次把笔记本握在手中时，许久没有动静的仄突然跳了出来。
“你触发的了隐藏支线剧本——远港的呼唤。
守钟人基德的死亡只是开始，他的存在只是远港的冰山一角，远港到底在哪里？他们是一个什么样的组织？他们还有怎样的疯狂计划？这一切的一切都还是个谜团，但是你已经握住这团毛线的一个不起眼线头。
当前任务——完全=成《德拉贡的日记》的阅读
当前任务进度：0%
任务奖励：下一阶段支线剧本，未知仪式魔法*1。”
陆玖随手翻开笔记本，上面的文字显然不是英文，不过看上去很像是某种拉丁文的变体……这意味着他要么去找别人翻译，要么自己多学一门语言……陆玖压根没得选，只能把笔记本重新塞进背包里。
最后是一沓钱和一本护照，用一沓形容并不准确，不过陆玖还是激动的握在手中，在路灯下一张一张的数着。
“1、2、3……12……”陆玖意犹未尽的摩擦着眼前的钞票，谨慎的朝附近看去，发现没有行人以后再次把目光转向钞票本身。
美中不足的是这并不是‘老钞’也就是国家尚未分裂时发行的老版钞票，上面印着开国功勋富兰克林以及华盛顿也被人称为第一合众国“银行券”，不过在南北战争之后，新政府并没有老钞的印刷工具，为了防止南方农场主们的货币战争，自由联邦重新设计出一款绿色油墨印刷的‘新钞’，也被很多人戏称为‘绿钞’，就是不知道上面印着的绿油油的林肯大总统作何感想……
老钞在南北双方都能通行，虽然新政府曾多次打击，并且大力推行绿钞，不过新政府那可怜的影响力着实难以跨过中间相隔的十数个州影响到纽约，绿钞在马萨诸塞州勉强可以通行，不过与老钞的兑换率在1比2之间。
护照……这是比较流行的说法，陆玖手上的其实是一张病历记录，在新政府混乱的治理下这张出自杰尔曼医生之手的病历记录确实可以起到护照的作用，上面的入院记录详实可查，且附带一张模糊不清的黑白相片，要不是陆玖本人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差点自己就相信自己是所谓的“让.杜尔班”一个患有隐性精神疾病需要前往阿卡姆市接受更进一步治疗的“癫痫病”患者。
在护照最后一页上夹杂着一张纸条。
“四月十五日中午十二点整，将会有一趟从西部来的列车通往阿卡姆市。”
今天是四月十二日，也就意味着他还有两天左右的时间留在这座城市……要干点什么呢？
陆玖将自己的挎包里的一套衣服塞进杰尔曼为他准备的背包里，刚刚打算将挎包扔掉，却发现挎包里面还有其他东西……
《守密人手册》
陆玖面色古怪的看着这本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他背包里的书，他很确定自己那间耗子进去都能饿死的房间里并没有这本书……
不过不管如何，起码他知道接下来的几天应该干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