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献出我的灵魂
“你想好了吗?不会后悔吗?”
“不,绝不,这是我此生做的最后一个伟大的决定了。看来我果然是一个生来就不平凡的人啊。”
虽然我的肉体即将消亡,但我的灵魂不会陨灭,它将寄生在一只秃鹫的身上,使它拥有人类的躯体、思想和意志,这和重生有什么两样?即便只有短短的三十分钟!
想到这儿,我不由得心潮澎湃,热泪盈眶。
朱曼丽你一定会后悔。我甚至激动的想象着,想象着她将来在进入黑暗系统之后看到我生前这伟大的一刻愧疚的低下她的头,为她的罪恶而羞愧!
“别做梦了年轻人,她不会为她做过的任何事情而羞愧。她觉得你占有了她最美丽的躯体最宝贵的光阴,你死一万次都不够。”
“就算是临死前也没有羞愧和反省吗?”
“没有。所以她会在黑暗系统中进入受刑模式,遭到非常痛苦的惩罚。”
“什么样的惩罚?”
“超出你们人类的想象,但我现在无可奉告。如果黑暗系统的一切都可以让你们知晓,那它将失去存在的意义,它就是为了衡量无知的人类在无形之中铸就的善与恶而建构的奇妙无比的一个系统,充满悬念、神秘和不可预知的惩罚性。”
“好吧。”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眼角有点湿润,我竟然没有因为她对我的残忍和绝情而痛恨她,甚至为她后面令人堪忧的处境有些难过。
“等等,那些欠我钱的、在生意场上讹诈我的、不排队买豆汁儿还踩我脚的他们会不会也进入受刑模式?”
“当然会。他们的受刑日期以你们人类时间概念系统来计算的话,按照轻重程度0.01秒到数十年不等。”
我大大松了口气,竟然觉得这个黑暗系统还有点儿可以接受。
忽然,我的脑海中灵光一现,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我竭力保持内心的平静,对黑暗使者颤抖着说:“……敬爱的使者先生,我有个请求。我希望这个山谷里所有的动物都有一个做人的权利,哪怕只有短短的五分钟。”
“这个山谷里面的所有动物,你是说包括那些数亿计的蚂蚁和昆虫吗?你在讹诈我,年轻人。”
黑衣人说完,他眼中的蓝色光芒突然消失了,我头顶的月亮也消失了,山谷里面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了,包括那只秃鹫。
我感到无比的恐惧。
我在黑暗中窒息到快要发疯,耳畔却出现一个声音。
那个声音很兴奋,是那只秃鹫的声音。
“我们是在飞吗?我好像马上就能看到她了!”
“她是谁?”
“一个我经常做梦会梦见的人。她是我见过的最善良的女人。”
我好像身处梦境。我能感觉到自己的存在,却看不到自己的身影。
我的魂魄好像在一片混沌之中游荡,俯瞰着大地上的一切。
楼宇、街道、行人,他们行色匆匆,庸庸碌碌,好似被笼罩在一片迷雾之中。
直到我像是从三万米高空直直坠落下来,瞬间,稳稳坐在了一把椅子上。
那是一把镂刻着精致花纹的冰冷的红木椅。
我注意到自己的脚上是一双油光铮亮的黑色皮鞋,裤脚干净熨帖,除了鞋底有粘腻的血渍。
我抬头看到了玻璃墙上的影子,一个英俊干净的年轻人。
这形象让我猝不及防!
我竟然有这么一张俊美又略细苍白的面孔!高挺的鼻梁,泛着淡淡桃红色的嘴唇,深邃的富有魅力的一双眼睛!哦,我一下子年轻了二十岁!
当然这张脸比二十年前的我可是帅多了。
那种感觉就像是你昨天还欠债千万,早上起来却发现自己一下子身价百亿,从天花板到地上全是钱,别提多爽了!
“这是使者给我的身体,它和你的肉体无关。你的肉体现在挂在树上,老家伙。使者说我在人类中的英俊程度和我在秃鹫的群体中的英俊程度成正比。”
老家伙?
那只秃鹫竟然喊我叫“老家伙”!
“别忘了谁把自己宝贵的生命给了你。忘恩负义。”
“忘恩负义?你误会了。我喊你老家伙是觉得你太可爱了。”
“闭嘴吧你。你再跟我说话我就要精分了!”
谁能想象一个躯体拥有两个截然不同的聒噪的灵魂,这种虚空中看不清摸不着的对话让我恐惧。
“你快说说我们为什么会在这儿,这是什么地方?你想干嘛?”
“我也不知道。我只是跟使者表达了我的愿望——我想到我最想看见的人身边去,我想看看她。”
随着秃鹫的喃喃自语,我好像看到了一幅画面。
那是一幅异常温馨浪漫的画面,我在一个女人的怀里。
那是个美丽非常的女人,她的美不同于玉器一般白皙的朱曼丽。她的眼睛好像黑宝石一样亮,鼻梁微微俏挺,性感的唇像甜美的棉花糖透着琥珀色的光润,唇角有一颗诱人的痣,最关键的是她的肤色是泛着太阳光芒的蜜糖色。
显然这是一个美丽年轻的东南亚女人,类似越南或者柬埔寨、泰国的女人,不超过十八岁。或许你会说越南女人、柬埔寨女人和泰国女人还是有区分的,但在我眼里她们都是一样的美丽风情。
她的指尖拂过我的发梢,甚至在我的唇上轻轻印下一个吻,带着蜂蜜般的香甜。
我又陶醉又迷惑,“我好像看到了,你有一个旧情人。”
“清醒点儿先生,我是一只秃鹫,所有的罗曼蒂克与我无关。在我很小的时候,我在跟随家族迁徙的过程中差点被一个可恶的带枪的家伙杀死,我浑身血迹斑斑,落在她家的花园里。她不顾家人的阻拦救了我,还无微不至的照顾我。她甚至不在乎我那张吃腐肉的臭嘴吻了我。按照你们人类的说法,那是我最纯洁的宝贵的初吻。”
秃鹫的声音有些哽咽。
“她是除了我的母亲之外对我最好的人类。我必须要报答她。”
“那是当然,你必须报答她。现在你是这具躯体的主人,你说了算。”
我话音未落,那张英俊面孔的主人将手伸向了腰后,他的腰后别着一个冷硬的家伙——一把枪。
这家伙竟然是个杀手!
我做梦也没想到自己的灵魂会寄生在一个杀手身上!
“这是我的身体,我的身体,没错了!太帅了,我喜欢!”还是那只秃鹫的声音。
等等,我把生命给了那只秃鹫,那现在我是谁?
我的脑海中迅速浮现出一帧画面,好像是我坠落之前黑暗使者给我的警告。
“换魂程序已经开启,你们的灵魂将共同拥有同一具美妙的躯体。”
“说吧,下一步你想干嘛?”
“我不想干嘛,我只是想再看到那个善良的好心人,可现在我的手上却有一把枪。”
秃鹫,不,暂且叫他秃鹫先生吧。
他拿着那把枪紧张的四处张望,这里好像不是一个好地方。
室内的霓虹灯光闪烁,鲜艳却又暧昧,街面上传来充满异国风情的震天响的音乐,空气中四处弥漫着馥郁浓烈的异香,我忽然意识到这是一个声色犬马的场所。
果然,我看见一个穿着黑色低胸紧身超短裙的女人走了过来,她看上去有二十多岁,神情哀愁,重点是她的嘴角有一颗美人痣。
“天啊,她竟然一点都没变,和当年一模一样。”秃鹫喃喃。
“还愣着干什么?快,上去拥抱她!”
“我……可以吗?”
“当然可以。你爱她!”
“哦,对,我爱她。人类可以以爱之名做好多事情。可是、可是,她会喜欢我的拥抱吗?”
“当然会啊傻瓜。你那么帅。”我已经急不可耐了!
两个灵魂主宰的躯体就是麻烦。镜子里这个看上去酷毙了的年轻人已经在抓耳挠腮不知所措了。
“我、我……”秃鹫结结巴巴。
“别犹豫,冲上去。”我冷静的指挥。
年轻人终于一步步迎了上去,但他却拿起了枪,黑森森的枪口直接对准了女人!
“不,愚蠢的家伙你在干什么?你吓坏她了!”我忍不住嚷起来。
“不是我干的,我不想这么干!这家伙好像还有脑子!”
“什么?!”我大吃一惊。对对,这家伙原来也应该有他本来的灵魂,现在他还残存着一丝本能的意识。
果然,杀手精神分裂了!他看上去异常焦灼,充满矛盾和纠结,一会儿对着虚空自言自语,一会儿又目露凶光,恶狠狠对着女人。
“不不,冷静一下,现在我们是二对一,他还是应该听我们的。来啊,可怜的小朋友,放下你手上的枪,尽情的拥抱她吧!她就是你朝思暮想了好多年的爱人。”我不断喃喃。
“放下枪!放下枪,你这个混蛋,你要是杀了她,我就把你活活撕裂成碎片!”秃鹫发出愤怒的嘶吼。
“啊——”杀手也发出了痛苦的嘶吼,“对对,你不能杀她——否则我要把你撕成碎片!”
他一边说着一边充满迟疑的将枪放了回去,紧接着他张开双臂紧紧的抱住了女人。
时间在那一刻仿佛停止了。
“我终于抱到你了,我的恩人。”杀手泪眼盈眶,“你不知道我多想念你,你是我在这个世上最牵挂的人。”
“嘿,年轻人,别在那儿一个劲儿感慨了,你看看我们剩下的时间还有多少?快争分夺秒啊!”
“我已经拥抱她了,这是我作为一个人类最大的愿望,难道我还需要做点什么吗?”
“一个英俊的男人,一个美丽的女人,你觉得他们在一起还能做什么?”
“你是说……不不,绝对不行!你这个坏家伙满肚子坏主意。我怎么可能那么干?我可不能亵渎我心目中的女神。”秃鹫一口否决了我的提议。
“好吧,该死,等你变回一只光脑壳的丑陋秃鹫时,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你做了一回人类,却连人类最美好的事情都没有干过!”
“闭嘴吧你,我不在乎。”秃鹫热泪盈眶。
可是下一秒,我们俩忽然都安静了。
年轻女人满目哀怨,将头埋入了杀手的怀里,漆黑的头发像绵软的海藻在他胸前起伏,她低低的哀求着,“班猜,我们走……”
原来杀手的名字叫班猜。
秃鹫犹豫了,“我该怎么办?”
“闭嘴吧你,怂货。”我懒得跟这种不懂人类爱情的家伙废话了。
班猜带着女人快速离开了酒吧。
异国街头的夜晚无比迷人,满眼都是春风拂面般的曼妙女人。她们的面目暧昧不清,头发蓬松浓密长过腰际,像是夜晚才出没在海船附近的海妖,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催情春药般的蛊惑的味道。
我很想停下来抱抱她们,可惜我不能,我现在只是一个没有肉体可以依附的游魂。
班猜和女人来到一个旅馆,在那里拥抱彼此,迅速交缠。
“看吧,你不想,但是他想。”我嘟囔着,“我把这无比宝贵的半小时交给你干嘛?就是来这儿看他们拥抱给我们看吗?”
“不不,现在拥抱她的是我。那个家伙已经被挤出这副肉体。我会证明给你看,我比人类更懂得爱。”秃鹫气喘吁吁,无比激动。
“我已经想明白了,不不,我是发现没有比这更美妙的肉体了,她散发着花一样幽深的香气,柔软无比,比我吃过的任何肉类都好吃!”
秃鹫说着,女人发出一声尖叫,原来班猜贪婪的在她颈肩处咬了下去。
很快的,她的肌肤表面浮起一团红晕,像一朵盛开的粉红色的玫瑰。
“请你温柔些。”她在他的怀里呻吟。但虽然这样说着,她却很快沦陷在这泛着些许痛楚的快感之中。
“该死的,她是个人,你不要像撕烂一块腐肉一样。”我忍不住有点儿心疼女人,我对女人可从来不会这么粗暴。
“闭嘴吧你,这个女人属于我不是吗?请你闭嘴,最好把眼睛也闭上!即便我是只秃鹫,也不喜欢在这种时候有人在旁边偷窥。”
“小气鬼,你以为我喜欢欣赏你这拙劣的床技吗?一只虫子或者蚂蚁都做得比你好。我现在只是个飘荡在空中的魂魄,你以为我想闭上眼睛就能闭上眼睛吗?”
秃鹫被我给激怒了,他像一只发狂的野兽,眼睛因为情欲膨胀变得通红,口中发出低吼。他迫不及待的扯下身上的衬衫,这家伙从来没有穿过衣服,优雅的白衬衫被他直接撕成了碎片,金色的扣子崩裂一地。
但紧接着下一步,那条裤子难住了他,他手忙脚乱的扯着那根腰带像一头被困住的狮子,就差低头用牙齿狠狠去咬开了。
“天啊,真是没眼看。你这个粗鲁的家伙。”我喃喃道。
秃鹫摆脱了身上衣服的束缚,像一只从深林中窜出的野兽狂风骤雨般撕开女人身上的衣物一头钻入她的怀中,像一匹发疯的野马在肥沃的土地上一路践踏狂奔。
女人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暴风骤雨式的爱抚,与其说是爱抚更像是虐待。但她似乎很享受这种虐待,一边因为痛楚而抽泣,一边因为欢乐而颤抖。
最终女人在班猜的怀中抽搐着达到了快乐的巅峰,她喃喃着,“我要死了,啊——停下来,不要——不不,要死了。”
班猜喃喃着,“人类的身体真是太美啦。”
他紧紧抱着女人的身体一遍遍用他独特的床技近乎残酷的折磨着女人,始终不肯冲到终点。
女人在欲仙欲死的边缘中游荡呻吟,哀求着,“给我吧给我吧,求你了。”
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这家伙太能折腾了,远远超过我。我的嫉妒本性又发作了,“我说你想把我这金贵无比的三十分钟用光吗?”
“老家伙,这不是你让我干的吗?你让我做人类最美妙的事情,”班猜用滚烫的唇贴在了女人白嫩纤细的脖颈上,用牙齿来回磨砺似的咬啮着,“托你的福,第一次做男人就遇到这样美妙的女人。”
“是啊,千金难买万金难求的美妙吧。如果我的灵魂可以出租给你们这些长着翅膀的可怜虫并且按时收费的话,我一定是全宇宙最大的富翁了。”
“我还没向你收费呢,老家伙。”
秃鹫突然身子伏低,女人两只手不由得抓住床头的围栏,瞬间发出高声浪的喊叫。
喊叫声中飘散的是彻骨的欢愉和痛楚,我严重怀疑再过几分钟他们会不会变成一对躺在床上分也分不开的尸体。或许我也不用担心这个,毕竟我是就算目睹了整个凶杀现场也不会被警察请去喝茶的游魂。
听着他们意乱情迷的呻吟,我开始难以遏制的疯狂的想念心爱的小丽。我和她最销魂的时刻就是滚床单的时刻。
“别想念那个杀人犯了。我在山间看到了一切,那是个臭气熏天的女人,不值得被你怀念。”秃鹫很善良,在和女人一起飞向快乐极巅的时候还不忘了警醒我。
“她也有很善良的时候,人性很复杂,像我生前吃过的最后一盘沙拉,你不懂。”我轻轻叹息。
“如果我是一个人类,只有善良的女人才会让我有欲望。我嗅得到她身上善良的气息。如果我说我是被他们身上那股类似死人的恶臭吸引来的,你可能不会相信。真的,他们活不了多久,我嗅得出将死之人的气息。”
秃鹫正愤愤不平的说着,突然脸上露出文字难以描绘的表情。
“我说老兄,你有没有闻到一股特别恶心的味道?”他突然换了副口吻,“像是死鳄鱼,腐臭了很久的死鳄鱼。”
“别问我这种专业性问题,我又不是你们秃鹫。”
“难道你不觉得我在这个心爱的女人身上花费的时间远远超过了三十分钟吗?”秃鹫说这话的时候,脑袋还伏在女人温润柔软的胸间,像一只想拼命游上岸的蝌蚪,不肯脱离她的身体片刻。
“得了吧,我还真不知道你们秃鹫这么喜欢吹牛。命运的奇迹冲昏了你的头脑。依我看,你最多也就干了十分钟。”作为一个人类,我是绝对不能在一只秃鹫面前认怂的,于是我认真的加了一句,“我年轻的时候在一个工地没装空调的集装箱里面和一个女人这样儿搏斗了三天三夜,下了床还能顶着四五十度的高温生龙活虎的去工地上搬砖,一搬就是八百块,十万块砖头一天都让我搬完了,我却腰不弯腿不软,走路还特有劲儿。”
“您真是这个地球上最能吹牛的男人。我越来越觉得认识你是一件特幸运的事儿。”班猜的眉头皱得更深,他丝毫没有理会我的炫耀,反而喃喃道,“等等,我嗅到了特别腐臭的木乃伊的气息。奇怪,怎么会突然冒出来这种气味。”
“可能是灵魂交换让你的嗅觉系统发生了混乱。”我叹了口气,无比的恐慌和绝望正向我袭来,“年轻人,好好看看你面前的女人吧。我们的时间不多了,随时都会消失,灰飞烟灭。”
“不要那么绝望啊老兄。你会进入黑暗系统,我会继续做回一只秃鹫。我会永远记得你,我的好心人。”
我们一边叹息一边真诚的在虚空中发自肺腑的向彼此道别。
现在我意识到最残忍的字眼不是死亡,是系统,该死的设置了一切可以何时开始何时终止的系统。它太冰冷了,对我们这种鲜活灵动的文明族群太残忍,不知道哪个操蛋的高等级文明体发明了它。
然而下一秒,班猜突然从女人的身上跳了起来扑向床边。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从裤子里面掏出了抢。
接着,他的眼神忽然变了,变得冰冷又残酷,枪口冷冷的对准了女人。
女人瞬间变得惊愕。
“该死的,不是她。我相信绝对不是她出卖了你。”
“不是我干的,这个家伙的神识又回来了。”秃鹫嚷起来。
“这家伙的求生本能很强啊。”我叹了口气。
“我绝对不能让他得逞。”秃鹫暴怒之下,杀手在下一秒又失去了他的自我意识。他竟然双眼血红,掐住了自己的脖子,把自己掐到舌头都伸出来。
“啊,你这家伙不能这样,你已经占据了他的身体!”我连忙阻止。
“可是他要杀死我心爱的女人!”秃鹫无比暴怒,“在我消失之前,让这个家伙也跟着消失吧!”
杀手班猜要将自己给活活扼死了。
但让秃鹫吃惊的是女人哭叫着紧紧抱住了杀手,想要拼命掰开他那一双作茧自缚的手。
“快放开他,你看女人要伤心死了。”
“真是看不懂。”
“她爱他,你看不出来吗?”
“不不,她爱的是我。”
“得了吧,她根本看不见你。自作多情的家伙。”
秃鹫显然吃醋了,他让杀手对自己下手更狠,可怜的杀手班猜,原本英俊的一张面孔变成了猪肝色。
“停止吧,你这个卑鄙的家伙。我可不是让你借用我的灵魂来杀人的!”
“我爱她,她是我的——我不想让那个家伙继续占用她的身体。”秃鹫说出了一句让我胆战心惊的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