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漢石經《春秋》殘字合證與碑圖之復原

張國淦《歷代石經考》云：“自來言石經者，一考原流，一考文字。其考原流者，如顧氏炎武《石經考》。……其考文字者，如黄氏伯思《東觀餘論》《書》《論語》字、洪氏适《隸釋》《隸續》諸經殘碑字。”[1]此説誠是。然或考原流、或考文字，俱囿於出土碑石殘字。碑石少見、殘字不足，則原流、文字之考證亦難矣。以《春秋經》爲例，清趙坦撰《春秋異文箋》，未見漢石經，僅據唐石經，其説頗可補正。民國以還，漢石經殘碑稍出，七經之目始定[2]。其蒐集者，有徐鴻寶、馬衡、柯昌泗、羅振玉、陶祖光等[3]。其考證者，則以羅振玉、張國淦、馬衡爲最著。羅氏有《漢熹平石經殘字集録》等，張氏有《漢石經碑圖》，馬氏則有《漢石經集存》。羅氏《集録》僅及行字數，未及碑圖之復原。張氏《碑圖》則因殘字收録不全，碑圖復原難工。馬氏《集存》後出轉精，然所論殘字僅及碑石之行位，未及字位，且案斷時有可商者。今人吕振端氏有《漢石經春秋殘字集證》，其説多本張氏《碑圖》與馬氏《集存》，雖間有修正，然前人之誤而未及改正者，所在多有。斯篇本羅、馬二氏所集殘字，論得失、考文字、復碑圖，於前人之説，是者承之，訛者正之，闕者補之，千慮一得，或有裨於《春秋》學云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