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谢天借尸还魂

“小公公，我看这谢家堡奢华大气，比你鲁班门可气派多了。”夜黑风高，陆小凤站在谢家堡塔后山上俯瞰谢家堡，戏谑着道。

公输钥道：“这要从70年前说起。”

陆小凤道：“那我应该知道了。”

公输钥道：“你知道？”

陆小凤道：“你忘了，朱亭。”

公输钥道：“哦，对，你的好兄弟。”

陆小凤道：“但是有一点我不明白，谢天仅仅是偷了鲁班锁的图纸，就可以自立门户，还家财万贯？”

公输钥道：“你觉得呢？”

“我猜，他偷的不是图纸，应该是你们这一门的禁书，鲁班书。”陆小凤见公输钥点点头，又道，“但是我还有一个小问题，鲁班书上说，‘欲学此术，必先绝后’，可是真的？”

公输钥摇摇头道，“不知，爷爷说，书上的诅咒是祖师爷公输班对门人下的诅咒，谢天不姓‘公输’。谢天偷的也确实是鲁班锁的图纸，但那图纸夹层中夹着鲁班书原稿手札的一部分。嘉靖二年大旱，嘉靖帝让工部的官员大力开渠放水也无法解决旱情之万一，谢天见嘉靖帝重金求民间术士提供求雨之术，便携带图纸觐见。嘉靖帝听过之后，采纳了谢天的方法，之后，谢天在朝堂上竟有了一席之地。”

陆小凤道：“哦，难怪这么多年，鲁班门都没有让它从世上消失，还让这谢天培养了一个朱亭。”

公输钥道：“并非没有作为。”

陆小凤道：“哦？此话怎讲？”

公输钥道：“你以为半路出家的谢天怎么会有天赋极高的朱亭这样的徒弟？”

陆小凤哈哈大笑，道“，我就说，你们鲁班门人，脑子转的比车轮快，怎么会没有想过收拾他，原来是温水煮青蛙。”挑了挑眉毛，又道“那这借尸还魂怎么说？”

公输钥嘴角一抽，“你连我家70年前丢了鲁班书都能想到，借尸还魂你想不到？”

陆小凤道：“我只知道我想知道的，借尸还魂，我还是头次听到，也没个参考不是。”

“三个月前，谢天的孙子，谢长民生了一场重病，请了很多大夫看过都说时日无多，谢家老太听闻这一噩耗，也病倒了。半月前，谢长民气绝，下葬当日，天降大雨，谢家老小听到棺材里传出一声声呼喊，你可知道喊得是什么？”公输钥娓娓道来。

陆小凤道：“如果是我死而复生，我一定会先喊，‘有没有酒’。”

公输钥道：“可惜不是你。”

陆小凤道：“也对，是我，要是真的死了就活不过来了。”

公输钥道：“谢长民当时也确实断气了，但是他醒来之后，喊得是谢家老太的闺名。”

陆小凤道：“当时谢家老太可在场？”

公输钥道：“在场。”

“那谢家老太当时一定是面色如土的说着，‘是何等肖小，敢藏在我孙子棺材里装神弄鬼？来人，开棺，把这贼人抓出来！’对不对？”陆小凤惟肖惟妙模仿着。

公输钥道：“呵呵，一字不差。”

陆小凤道：“开棺之后只有她孙子吧，但是怎么确认是借尸还魂的？”

公输钥道：“开棺之后，谢长民道出了几桩只有谢家老太与谢天才知道的事情，谢家老太才确定，谢天借自己孙子的尸身，借尸还魂了。”

陆小凤道：“啧，真这么邪？”

公输钥道：“现在有一个可以验证谢天真假的方法，我觉得陆小凤你一定感兴趣。”

陆小凤道：“说说看。”

公输钥道：“你得先帮我找个人。”

陆小凤道：“找人我可不在行。”

公输钥道：“但是找女人，你在行。”

陆小凤呵呵一笑，“好说，好说。是谁？”

公输钥道：“花无颜。”

陆小凤问：“姓花？”

公输钥道：“也不姓花。”

陆小凤疑惑：“嗯？”

公输钥道：“这姑娘是花四姑收的养女，赐姓花，名无颜。”

陆小凤道：“这事儿听起来，好办也不好办。”

公输钥道：“确实。”

“找到之后呢？”陆小凤问。

“这花无颜，是谢天多年前还在鲁班门时的一位红颜的后人。”公输钥信誓旦旦的说。

“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陆小凤八卦道。

公输钥道：“就是谢天的孙女。”

陆小凤道：“果然不出我所料。”

“但是谢天不知道，那位红颜恋慕谢天多年，只知谢天是鲁班门弟子，却不知道其真实姓名。她家中殷实，谢天凭借自己的才华和嘴上功夫，获得了她的青睐。之后谢天骗去了她一些钱财，带着偷来的图就上京了，应该说是一走了之。谢天离开不久后，她的肚子大了起来，本来她想上鲁班门寻人，碍于身孕就搁置了。她家中长辈见其未婚孕子，询问缘由，她坚信谢天有难言之隐，所以不肯道出其中原委。家中长辈见此，也不强求她嫁人，就把家中产业全全交与她打理。之后她产下一子，这孩子长大后到鲁班门寻人，将原委原原本本讲给我父亲听，我父亲不便说出丢图一事，所以将谢天的身份隐瞒了下来，只说此人已不可寻。谢天的这位红颜听到了儿子带回的消息，以为谢天已经归天，伤心欲绝之下早早辞世。她过世后，她的儿子由于经营不善，导致家道中落，他担心独女长大后，无所依仗，再次来到鲁班门，想要我父亲收其为徒。但鲁班门从不收女弟子，就辗转送到了花四姑手里。不料，他回去的路上与妻子遭遇山匪，双双殒命。”

“这是我听你说过最长的故事了。”陆小凤看着谢家堡，有些悻悻然，“所以，花无颜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世？”

公输钥道：“不知晓，那时候她才三四岁，本是记得的，但是时间长了，花四姑从未提及，渐渐也就忘了。”

谢家堡上方飘起的“谢”字大旗，在山风吹动下咧咧作响，风声穿过谢家堡，听起来也有些像女子嘤嘤的哭声。

“谢家的秘密，应该不止如此。”陆小凤的眼神中透露着几份厌恶。

“我已经等你很久了，陆小凤。”花满楼面前摆着一个酒坛，闻酒香，里面应有40年的女儿红，自己手里一杯君山银针，淼淼飘香。

陆小凤道：“公输钥告诉你的？”

“是我告诉他的。”花满楼没说话，陆小凤身后走来一个大汉。

陆小凤道：“哈哈，花魁，你还是少喝点酒吧，每次看到你的脸，我只能想到铜钱。”

“哈哈哈，我不喝酒，就没人陪你喝酒了。”边说边带着陆小凤落座。

“公输钥找花满楼我理解，找你做什么？”陆小凤给自己和花魁斟满一大碗酒，边喝边问。

花魁道：“不是公输钥找我，是你要找花无颜，恰巧我比较熟。”

陆小凤道：“哦，你的相好？”

花魁道：“全天下的漂亮女人都是你的相好吧？”

陆小凤道：“哦，花无颜很漂亮？”

“很漂亮。”全程未说话的花满楼，此时接了话。

“你竟然知道？”陆小凤嘿嘿一笑。

花满楼道：“虽然我是瞎子，但是美人的声音是不一样的。”

陆小凤道：“这么说，你认识？”

花满楼道：“有过一面之源。”

陆小凤道：“那公输钥还要我跑一趟的原因是什么？”

花魁道：“因为这个人不好找。”

陆小凤道：“你们都认识，还不好找？”

花魁和花满楼同时点点头，花魁接口道，“因为花无颜有千面，世人从未见过她的真容。”

陆小凤道：“花四姑也不知？”

花魁道：“她四岁入门，十岁出师，此后花家就多了一个，千面女，花无颜。”

陆小凤道：“为何我从未听说过？”

花魁道：“你被司空摘星追着到处跑路的时候，可曾听过江南一带经常有消失的花魁吗？”

陆小凤看着花魁笑的前仰后合，一口酒呛在了喉咙，“咳咳咳，此花魁一定非彼花魁。”

花魁重重叹了口气。

“听说过一些，所以花无颜是这个花魁？”陆小凤顿了顿，决定改个说法，“额，这群花魁？”

花魁道：“是的，所以公输钥才说你才能找到这个人。”

陆小凤道：“逛花楼，当然行。只是江南那么大，怎么知道她到底会出现在哪里？”

“美人多的江南，我们当然无从分辨。但我从花四姑那边打听到，她小时候左脚受过伤。”花魁说到。

陆小凤道：“小时候受过伤，长大也就好了，这个消息好像没什么用。”

“只要受过伤的地方，人大多都会更在意一些，就算会好，也是会留下阴影，也就是习惯。”花满楼手指一下一下的敲击桌面道。

陆小凤道：“嗯，说得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