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身路人的我,混迹高武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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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雪中狼,夜归人。

城外破庙。

一到夜晚,这里便黑灯瞎火的,周围都是黑漆漆的一片。

在一堵青砖砌起的高墙后是一个孤寂的小破庙,要是从荒草丛生的墙缝中看去,还看到那座破败寺庙的全貌。

空气中似乎积蓄着某种力量,有时候,寒风会刮得这简陋的门板刺啦作响,木窗早已在岁月中消逝,只剩下框架仿佛随时就要断裂开来,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说不清的腐朽味。

没错了,这里就是他们目前的落脚点。

说得好听点,这叫家,要是难听点,那就得叫做狗窝。

这里不大,四处漏风不说,还有随时要倒塌的危险。

可也没办法,这里总比城里安全些。

王安放下手中的木杖,轻轻趴在干草堆上,翻了个身,翘着腿,眼睛透过破了洞的屋檐观望天空,心里默默数着天上的星星。

冬天的夜里明显比夏天安静多了,除了些细微的风声,似乎也没其他的声音,或许偶尔还能听见狼嚎。

一丝雪花刚接触到火堆上的罐子,顷刻间化作水汽消散在空气中。

呲的一声,水很快便开了,他翻身捡起个树枝,随意捣了捣火堆,便将布包里的药材一股脑地倒进罐子,按照那医馆大夫的要求,还得等上一个半时辰。

加上买药罐子和买柴火的钱,这一两银子也就只剩下十几文了,这钱可真不经花。

这一两银子要是只买炊饼馒头都够他吃上大半年了。

如今两人一起生活,况且老爹身上还有伤,光靠他一个孩子显然是不可能解决温饱的。

王安冲着老爹指了指自己,咧开嘴笑了笑,在后者的眼中用手抹了抹了抹鼻子,在脸上留下一个脏兮兮的手印。

王大年被他这一举动逗笑了,不过这一笑便牵扯起来伤口来,疼得他龇牙咧嘴。

王安倒是毫无忌讳,又伸手掌起汤勺去捣鼓起罐子里的药材来。

那些个黑乎乎却不知名的药材在罐子里上下翻腾,屋内冒着热气,整个破屋里都散发着一股苦涩的药味。

他踮起脚尖闻了闻,忍不住揉了揉鼻尖。

可真苦。

“爹,先生说过,良药苦口利于病,你先把这药喝了,待会我在想办法给你找些东西吃。”

王大年撑起身来,接过破了一角的瓷碗,轻轻含了一小口,忍不住眉头紧锁,但随即捏着鼻孔,一股脑地喝了下去。

他摸了摸儿子光滑的额头,心中叹息。

“喝了这碗汤,爹感觉好多了,对了,你已经有些天没去上课了吧?”

王安低下头去,捏了捏衣角。

“哎,若是那次我小心些,也不至于落到这般田地,让你和我这老汉一起受苦。”

他禁不住懊悔,可接着就想起了孤零零的学堂:“若是宋先生担心如何?宋先生可是对你有恩啊,你不如去先和他报个平安也好。”

“先生他是个好人……”

王安的脑海中浮现出了宋清儒俯案讲书的清瘦模样,鼻尖有些酸楚,他强忍住泪水,没有哭出声,只是悄悄别过头去。

“爹,你先别担心,我出去给你找些吃食。”

……

外面传来了些细不可察的响动,像是物体在地下拖行的声音。

“哗啦啦……”又像是毛料和树丛摩擦的声音。

王安虽是个小孩,没怎么听明白,但并不代表他没有眼睛。

他瑾慎地踮起脚,探出头看去,却发现庙门外不远处正趴着个黑影。

似乎还在悄悄蠕动。

这深更半夜的不会是遇到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了吧。

虽然先生总是告诉他不要相信什么鬼神之说的。

等等,它好像动了一下。

王安心里一惊,冷汗刷刷直流,一只手悄悄摸向了墙角的那根木杖。

直到触及到冰凉的木杖,他的心情才勉强平静下来,仿佛是有了倚仗。

心里一横,手里紧紧握住木杖,不管它是个什么东西,只要它敢过来,就绝不能让它好过。

淡淡的月光下,那趴在地下的黑影却突然一抖,两颗眼睛冒着莹莹绿光,在暗夜里像团团鬼火,紧盯着王安,显然它也发现了对方。

风轻轻一吹,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似乎飘进了王安的鼻孔里。

这是一匹狼,兴许是一只孤狼,或许还受了伤。

它没有嚎叫,似乎是没了力气,却是一动不动地趴着。

他想起爹和他说过,遇到狼这种动物,千万别回头就跑,这反而会激发狼的欲望。

于是一人一物就真么对峙着,双方都没有擅动。

时间悄无声息地流逝,王安一想到爹还饿着肚子,心里很不是滋味,想着要是把这匹狼烤了,也能过上好些天了。

他壮了壮胆子,蹑手蹑脚地靠了过去,在离不到三步的距离停了下来。

走近了,却看见这狼趴在了地上一动不动。

太好了,这只狼大约是死了,这么些天,他们终于能吃上肉食了。

不过保险起见,还是用木杖狠狠捅了捅。

没动静,真的死了?

太好了!

他兴奋地放下木杖,打算将这只狼拖回庙里。

可在他的忽视下,不知何时,这只突然睁开了绿莹莹的眸子,眼里闪烁着凶光。

“小心!”

令他反应过来的却是一声娇喝。

可话音刚落,一张血盆大口仰天而起,冲着面前的王安就狠狠咬了下去。

慢了,他来不及了。

只能眼见着这一张血盆大口离自己越来越近。

一股腥臭的热气扑打在脸上,他还能看见那口中的森然獠牙散发着冷光。

砰的一声巨响。

“呜嗷呜嗷……”这是狼的哀嚎。

有物体重重砸地的动静,王安却迟迟没感受到身体撕裂的疼痛。

随即一切都安静了。

他颤颤睁开眼皮,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近在咫尺,那只恶狼睁大了眼睛,那锋利的光芒却已消失不见,殷红的鲜血从它嘴角缓缓流出,滴在了雪白的地上,显得那般突兀。

一柄又长又细的刀柄插在了它的头上,刀身则是深深没入其中,嵌在了雪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