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最伟大的魔术（二）
戴鸣一工作室的门，朴素的有点过分了。
虽然司马彻内心早有预料，可真的没有想过当今世界第一奇迹魔术师的工作室竟然会坐落在一个偏远的老旧居民楼之中。来往邻居好像对戴鸣一的工作室有点忌讳，每次经过时候声音都会放的很低很低，就像很怕打扰到戴鸣一工作一样。
工作室很安静，司马彻提前十分钟到了，此时季青已经坐在门口的台阶上了。司马彻刚想敲门，季青把他打断了，说戴鸣一是一个很刻板的人，他说的时间不能早也不能晚。司马彻没办法，只能站在门口等。
路过的邻居看到他俩也会微笑着点头，他俩也会微笑着回应，是那么和谐。
八点到了，门自动开了一个小缝，司马彻轻轻的推开了门。
这就是戴鸣一的工作室！与其说是工作室，倒不如说是一个办公室——空空如也！
这是一个完全密闭的空间，地面和墙面仿佛连接成一起的白色整体，窗户都封闭住了，可能仅仅靠着空调系统对于空间进行换气，墙上整齐地排列着各种梵高的画，《星空》、《向日葵》···许许多多几十幅挂满了墙壁。戴鸣一坐在房间的最中间，一张办公桌和一把办公椅。桌上什么都没有，除了三杯已经沏好了的茶。
可司马彻的目光却牢牢地锁定在了那些画上。
梵高的画作，以极致的笔触和鲜明的色彩为名，通过线条和色彩的搭配从而达到一种梦境般的艺术效果。可是，戴鸣一房间里的那些画作，那些立体的笔触、绚丽的油墨，竟然是流动的。明亮和昏暗的线条各自流动，星空在流动，花海在流动，大地在流动，一切都是在流动的。笔触与笔触之间交替转化，仿佛是真的梦境一般。
“好看吗，司马彻先生。”
“好看···为什么油墨是流动的？”
“这个你可以先不用着急，我们坐下来慢慢聊。”
司马彻这才反应过来办公桌前出现了两个座椅，他甚至不知道这两个座椅是什么时候出现在那里的。
“我知道你肯定有一大堆问题想问我，可你先听我把话说完。”戴鸣一面带微笑，“你觉得魔术的本质是什么。”
“利用人对于某些事物的忽视从而实现的幻觉——就是障眼法。”
“是的，我们都在利用人的心理，大家会相信自己看到的，听到的就是真的。观众在台下，仅凭借着视觉和听觉就妄图窥见真相，而往往会被魔术师循循诱导，从而相信魔法这样不切实际的存在，是不是太愚蠢了？”
司马彻点了点头。
“所以我说你们这些自称为魔术侦探的人都是自作聪明。”戴鸣一自然地将双手交叉在一起，“你们自认为解密魔术是多么帅气的一件事，更有甚者借此捞金。你们想让观众清醒，可你们真的知道魔术师的本意是什么吗？”
司马彻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英文里，魔术师叫做magician，和魔法师是一个意思。魔术师带给观众快乐，带给观众惊喜，让观众沉浸在享受一个幻想当中的美好世界。即使自己已经知道真相了，仍要给大家带来奇妙的体验，这才是魔术师工作的真谛。这绝非你们这些侦探所能触摸到的，绝对的感情价值！”戴鸣一身体微微前倾，将胳膊搭在了桌子上。
“所以，在那么多魔术侦探里，我选择了你。”
“我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你是科学的信徒，是一个不在乎金钱利益的人，这很符合我的需要。因为你很正义。”戴鸣一从桌子下面拿出了一个圆顶魔术帽，“因为正义，就像这帽子中的白鸽。”
一只白鸽从帽子中飞了出来。
“展现之前，永远保留在黑暗之处。”
司马彻感觉到自己的八角帽里面什么东西在挪动，便摘下了帽子，也飞出来了一只白鸽。
“可展现之时，却让人无比震惊。”
司马彻的身后霎时间飞出了数十只白鸽，在房间中旋转着。戴鸣一看着司马彻，打了一个响指，瞬间，满屋子只剩下了无数的白羽，缓缓飘落在房间地上。
司马彻迫切地问道：“这不可能！”
“不，这可能。”戴鸣一笑着说，“你们总是自信于自己的视觉和听觉，你摸一下看看。”
司马彻捡起一片白羽，白羽的末端就开始燃烧了，整片屋子的白羽都开始燃烧了，司马彻连忙将白羽扔了出去。
“你连触摸真相的勇气都没有啊，那只好我来帮你了。”
不知何时，一把古铜色的青铜大剑出现在了戴鸣一手里，戴鸣一掂量了一下，便狠狠地向司马彻刺了过去。正冲心脏，司马彻不由地大叫一声。
剑插入身体的部分消失了，在身体之外的部分仍保留着。
“虚像？”司马彻摸着自己的胸口。
“是的，虚像。”戴鸣一微笑着扭了扭脖子，又打了一个响指，屋子里的画瞬间消失了。
“物理学没办法解释，这不符合实际。”
“物理学没有说过，光是由什么组成的吗？”
“从广义上说，组成光的光子是波动且沿直线传播的，可是······你能改变的了光子的运动轨迹？还是说，你改变了进入我眼睛的光的频率？”
“是的，光是最美妙的东西。”戴鸣一微笑，“就像你以为我泡的是一壶茶，实际上是一杯咖啡，”杯子里的茶水转眼间变成了咖啡，“但考虑到最近你老是熬夜，所以要补补身体。”又是一瞬间，棕色的咖啡淡去，变成了枸杞水。
“进入人眼的光子多以兆亿记录，即便是当今世界上最庞大的计算机也无法计算出这么精准的数据，更何况人类根本就不足以将物理应用到微观世界，你是怎么做到的？”
“是科技，也是神明。”一个金色的吊坠项链缓缓显现在了戴鸣一的脖子上，吊坠之中是一颗红色的宝石，项链在灯光照射下闪闪发光，“利用它，我可以通过内心的想法操控所有光子的折射和频率，从而让人眼产生视觉幻觉。换而言之，你看到的，是我决定让你看到的。而你看不到的，是我不想让你看到的。”
“我把这种技术叫做，‘心灵投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