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无效作用（六）
“目标已完成。”一个黑衣连帽衫口罩男倚靠在路灯杆上，接着路灯的微光敲打着手机屏幕。
贺力已经记不起这是自己第几次发送这样的短信了。自从与张老先生达成合作的共识后，贺力便参与到了他的研究之中。贺力通过各种渠道收集参与“大力神游戏”的人员信息，与他们进行沟通和联系。起初，贺力的目的仅仅只是说服对方参加研究之中，可很多游戏者却别有用心，他们表面上妥协，实则背后继续进行着惨无人道的杀戮游戏，更有甚者甚至对贺力不怀好心。为了避免更大程度的伤亡和更好的获取到各个参赛人员的数据信息，张老先生在贺力身上装备了一系列传感系统，可是同时监视到战斗双方身体分子的共有振动频率。研究观念也从追求合作转化到了直接战斗。
贺力已经数不清这是自己经历的第几场战斗了，他只知道这场战斗数据将会对于实验研究至关重要，甚至能够直接研究出“解药”。战斗的对象大多数都是被“大力神游戏”所催化的穷凶极恶之徒，贺力可以熟练掌握自己的能力应对各种形式的攻击，再加上贺力对于攻击方式的掌握，没有任何人可以将贺力这种几乎变态的能力击垮。
如此压倒性的实力差距所带来的，是更多参赛人的死亡。
贺力已经很久没有点开那个“大力神游戏”的程序了。他不敢看也不想看，这些天因为战斗致死的在他眼里看过了各种各样，他实在无法承受这个程序背后的生命的重量。
贺力把手机贴近自己的脑袋。张老先生改装了他的手机，可以放出一定程度上的频率的音波来缓解身体分子上的负面效果。贺力紧锁的眉头开始慢慢舒展开来。长期对于反作用力的运用使他现在不定时就要利用这种音波来缓解身体上的不适。
这种日子，真的不知道该如何结束。刚刚被击杀的人尸体躺在不远处。他的能力是绝对形变，对用拳头所击中的物体产生直接性的扭曲，而非借用压力的存在，就是形变存在的绝对性。这个能力理应是刚好克制了贺力对于相对作用力的掌握，可是使用者并不擅长于发现对手的行动轨迹，只依靠着对于自己能力的绝对自信发起了冲锋，贺力通过多年对于拳击技术的研究直接绕到了他的身后，对脖颈之处进行了一拳猛击，这位勇士便饮恨西北。
手机响了，是一条短信，
“来我的研究室，成功了。”
贺力长呼了一口气，仰起头，温热的眼泪竟然滚了下来。他突然想给翁小小打一个电话，告诉她他们终于可以回归正常了，可想了想又退出了通话页面。他深深地呼吸着，梳理自己的心跳——他想点开那个软件。尽管意识上是抵触的，可手指还是慢慢的摁了上去。
“剩余人数：2人”
两人！也就意味着，现在除了张老先生和他，其余的人全部都死去了！
贺力站不稳脚，贴着路灯滑倒在了地上。
研究所。
贺力从来都是觉得研究所是那样简陋，即便内部研究原子运动的仪器设备可能会价值连城，可乍一眼看上去整个研究所同医院内部设施相比也是并无他样。简约的白灯与白色的砖瓦拼接而成的白色内部装修，只能说是明亮吧。研究所内实则空无一人，所有的研究工作也完全由张姓老者一人负责，所以每一次贺力将采集而来的数据同步到他的数据库时，也时常怀疑数据是否能够被分析准确。
老者的办公室在研究室顶里面，门是厚重隔音的红木门，贺力轻轻摁下去了门铃，然后缓缓的将门推开。门内的光透了出来，可是办公室内却空无一人。
办公室十分整洁，桌子缝里都扫不出灰的程度。老者有严重的洁癖，甚至就连木质地板每天都要来来回回拖很多次。贺力换上了提前备好的拖鞋，心想可能是老者提前出去有事了，自己便先坐在了办公桌对面之前的椅子上。可贺力刚刚在将手机放置到桌子上的时候，余光却不经意间瞟到了房间一个角落之中的垃圾桶。
此时的垃圾桶已经被踢翻了，垃圾桶里的垃圾倒了出来。
窗子是关着的，门是关着的。
“剩余人数：2人”
贺力来不及多想，迅速地从椅子上站起来，跌跌撞撞地向着门外跑去，拉开门把手，几乎是爬着的姿势离开了这个房间。
走廊尽头的光点越来越亮，贺力不断向前跑去，但他却注意到走廊的一侧的一个女人，倚着墙，坐在地上，抱着头。这个背影他不可能会认错，这个女人，一定是翁小小。
“小小······”贺力慢下了脚步折了回去。
翁小小抬起来头，两眼水汪汪地看着贺力。贺力弯下腰，抱住她就向外冲。
视野越来越模糊，肌肉越来越无力，意识越来越抽象。
贺力倒在了地上，他已经不能确定自己是否已经倒在了地上。
翁小小的手，摁在了一片虚空。
“剩余人数：1人，恭喜你，大力神！”
······
“翁博士，请问您对您近期带领团队研发出的新型量子对撞机是否有什么看法。”
“我认为，对撞机的出现不仅是我一个人的成果，更是我们团队的荣誉。新型对撞机将会颠覆人们对于传统力学体系的认知，将科学研究的层面彻底转向量子领域，我认为这是每一个在微观物理学上执着的科学人员共同的美好愿景。”
“非常感谢翁博士对于对撞机的评价。根据信息有说到，博士您的爱人近期突然失踪，已经近期有传言大面积的失踪案件，您认为是否是对撞机所造成的影响。”
“你何必问的如此刁钻呢。这些事情发生无不令人痛心，可人类将这些怪罪于科学的时候，又是否回到了当年那个茹毛饮血的时代呢。”
“翁博士的发言真是振聋发聩！”
······
翁小小摇动着手中的红酒杯，品尝着在这个城市最高角落欣赏夜景的美好。
她的嘴里总是重复着一句话。
“茹毛饮血、茹毛饮血······”
突然眼睛开始发光，拿出了自己的手机，点开了“大力神游戏”。
“茹毛饮血，又何尝不是进化！”
“欢迎来到第二轮‘大力神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