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圣光教会不养闲人（误）
“克莉丝塔殿下，您的来意我已从您之前派来的属下那里知晓，圣光会指引您铲除暗中的邪恶。”
凡妮莎主教带着克莉丝塔向教堂内走去，教堂内的空间要比外面看上去大上很多。
这并非是空间折叠什么的神秘魔法，也没有用到任何魔力。
那是建筑大师们的艺术美学，是凡人利用智慧打造的杰作。
教堂内安静的氛围和柔和的光芒让人逐渐心平气和，有修女在虔诚祈祷着，也有牧师在耐心温声温语地解答着信徒们的困惑，即使他们大多数问的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克莉丝塔能看到圣光教会的神官们神情出奇的一致：淡然平静，却又自信骄傲着。
“在主的指引下，走在正确道路上，永远不会为前方焦虑迷茫。”
对此，他们坚信不疑。
令人安心的环境。
克莉丝塔在心中给出她对这里的评价，至少在进来这里之后，她就再没有之前被人跟踪的感觉了。
虽然教会不复当年辉煌，但余威犹在，如今的圣光教会还是继承了当年教会势力一些东西的。
不想惹不必要麻烦的话，没人会选择在这里搞事情。
当然，这个前提是危险不来自圣光教会本身。
克莉丝塔观察着前方领路的凡妮莎。
如果不是提前从情报中得知，她可不敢相信这个表面跟自己年龄相仿的少女，实际上却是王都教会的负责人，赤金级圣光主教。
即使是在对方面前，克莉丝塔也无法察觉出对方有什么不一般。
但她身旁的近卫团士兵们，却是都一脸紧张地盯着凡妮莎，想必是能够感受到来自对方身上的压力。
她们现在正走在教堂内一条更为寂静的长廊之中，长廊两边挂着一张张人物画像。
克莉丝塔本以为这些跟王国的会议厅浮雕性质差不多，上面悬挂的可能都是圣光教会历史上伟大先驱主教之类的厉害角色。
但直到克莉丝塔在某张画像上看到个有些眼熟的面容，不由得一怔。
“那是，基托夫？”
“如果您指的是刚才那张画上的人，那的确是基托夫先生。”
凡妮莎依旧淡定地领着路，随口解释道：“他十几年前就是圣光的忠实信徒了。”
啧，开口就是十几面前，说的还这么自然随意，果然克莉丝塔就知道这女人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年轻。
“可就算他是圣光教会的信徒……”
克莉丝塔忍不住问道：“为什么要把他的画像挂在这里，是有什么特殊的含义……”
“啊，这是因为基托夫先生不仅是圣光的忠实信徒，同样还是贵国坎贝尔王子殿下身边的管家，在王都民众眼中也是名大人物。”
凡妮莎解释道：“民众们看到连这种大人物都信奉圣光，我们传教时也能更加方便一些，按照大主教的说法，这好像叫做，名人效应？”
克莉丝塔：“？？？”
“就这？”
克莉丝塔头上蹦出问号。
“不然呢？”
凡妮莎同样有些疑惑地扭过头看向克莉丝塔，解释道：“事实证明大主教是对的，很多民众听到‘王子管家也信这个’后，就对我们的传教表达出了更大的兴趣，名人效应确实是有用的！”
克莉丝塔：“……”
怎么说呢，一时间槽点过多，她不知如何说起。
“呃，您刚才把信奉的圣光之神叫做‘这个’，确定不会有什么问题吗？”
克莉丝塔大汗道：“而且这样招来的信徒，到底是因为向往圣光还是单纯因为基托夫的名气啊？”
“咳，只要心诚，吾主自会知晓，称呼什么的并不重要。
只要您知道，我表达的是吾主圣光之神的意思就可以了。”
凡妮莎顿了顿，又解释道：“至于信仰是否纯洁这种问题，首先得让人想要去了解吾主。
再之后，吾主的光辉自会让他们触动，从而逐渐成为真正忠实信徒的。
就像您之前在我们教堂旁边听演讲送鸡蛋那样，后来我们也试着听传教送面包，确实效果不错！”
“……”
克莉丝塔沉默了一瞬，突然开口。
“教会没落的这些年，传教应该不是很容易吧？”
“……”
凡妮莎脚步一顿，同样沉默了一瞬，继续向前走去。
“感谢您的理解。”
有些尴尬的克莉丝塔：“……”
有些心酸的凡妮莎：“……”
绷着脸的近卫团士兵：“……”
“咳，那个……”
克莉丝塔试图驱散空气中的尴尬，转移话题道：“这些画像除了基托夫外，其它的我好像没什么认识的，是其它地区的名人吗？”
“并不是，那些大部分是王都普通市民。”
凡妮莎语气幽幽道：“因为我们还没有怎么接触到贵国上层贵族官员们的社交圈，没能传教，而长廊又有这么大的空位，所以就……”
克莉丝塔：“……”
“哈，那个。”
克莉丝塔轻笑一声，找补道：“这些信徒们要是知道自己的模样能够成为画像挂在教堂，一定会很惊喜吧！”
“五十艾恩金币一位。”
凡妮莎直接开口终结了这个话题：“赚了不少。”
克莉丝塔：“……”
不是，你一个圣光主教要不要这么实诚啊，不应该当着谜语人打机锋吗？
快说些迷途羔羊神恩浩荡裁决之日终归祂的怀抱之类的谜语呀！
凡妮莎主教你再这样，会让本公主对圣光教会的印象完全崩塌的啊！
“啊，克莉丝塔殿下……”
凡妮莎突然开口，语气真挚道：“不知道您要不要了解一下我们的主，伟大仁慈的圣光……”
“抱歉，皇室成员不接受传教。”
克莉丝塔面无表情地将对方的话堵了回去。
我好心想着怎么安慰你，结果你竟然打我的主意！
“哦，抱歉。”
凡妮莎陷入沉默，不再言语。
很快，克莉丝塔就发现走廊两边不再有画像，取而代之的是一扇扇房门，有的房门紧闭像是门后有什么不得了的秘密一样，有的却只是半掩着，还有念诵经文的声音传出。
走着走着，突然一声大喝传来。
“我代表圣光消灭你个魔头！”
克莉丝塔：“？？！”
“公主殿下小心！！！”
近卫团士兵们面色一变，瞬间将克莉丝塔围住，警惕看向四周。
“有埋伏！”
“啊？”
克莉丝塔头上满是问号。
“抱歉，这间屋里……”
凡妮莎面前微微发黑，走到传出声音的房门前，将半掩的门关上。
“过段时间教会有个庆祝节日，他们在里面，排演节目……”
凡妮莎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个大铁锁，用它将屋门从外面彻底锁住。
“好了，问题解决。”
凡妮莎主教扭头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继续向前。
呃，这也可以算是问题解决吗，所以被锁在里面的人怎么出来？
人家教会内部事务，克莉丝塔也不敢多问什么，尴尬而不失礼貌地继续前行地挥了挥手，让近卫团散开。
“警报解除。”
“是！公主殿下！”
又走了一段，终于到了目的地，凡妮莎带着克莉丝塔等人来到了一间房门前，打开门锁，带着她们进去，入眼便是有些令人惊奇的场面。
一根巨大的铁针，或者说铁柱子，从屋顶吊下来，在房间中央悬挂着，地上还刻画着看不懂的深奥法阵。
“这就是……”
克莉丝塔忍不住开口。
“这就是我们追踪魔族气息的方法之一，而且追踪范围广，很适合您提出搜寻魔族的要求。”
凡妮莎走到法阵前，轻声解释道：“操作很简单，只需激活法阵，在魔力牵引下，导魔针会捕捉魔族特有的气息，指出对方所在的位置。
通过调整法阵魔力参数，还可以得到更为精准的方向距离等数据，全力运转的话，它的搜索范围足以覆盖整个王都。
只不过它想要发挥作用的话，面临一个最大的问题。”
“什么问题？”
克莉丝塔直接问道。
“问题就是……”
凡妮莎扭过头，面色平静地看向克莉丝塔，一字一顿道：“瑞提斯王国的高层们，真的能够接受圣光教会的魔力探测装置扫过整个王都吗？”
“这不可能。”
克莉丝塔想都没想，直接就做出否定，而后一顿，露出有些头疼的表情道：“教会的竟然是这种追踪措施吗，这下麻烦了……”
“没错，看来您也明白了，这里毕竟不是圣教之国，不可能任由我们随意使用这种方式。”
凡妮莎轻声道：“可能您在想教会有没有那种装置，像狗闻到肉味一样追着魔族气息直到发现对方。
甚至根本不用什么气息侦测，直接就锁定王都可能存在的魔族。”
“类似的精准定位法术应该也有很多吧？”
克莉丝塔来之前还特意找玛尤叔叔咨询了下，忍不住问道：“不需要大规模撒网进行气息侦测，直接一击即中的那种？”
“您说的法术当然有，但目前并不能适用于搜寻魔族，所以导魔针在这里其实并不能派上什么用场。”
凡妮莎实话实说道：“虽然很遗憾，但我想说，即使您单方面同意我们这么做，站在圣光教会的立场上，我也要考虑要不要做这种容易招人忌惮怀疑的事情。
即使这次我们进行了一次全城气息探寻侦测，可能也并不会引起什么负面影响，但之后几个月甚至几年内，一旦王都出了什么这样那样的怪事，都会让教会受到怀疑。
‘他们一定是趁着当初全城放开气息屏蔽侦测时做了手脚’，类似的话，我想肯定会从某些人嘴中说出。”
“虽然凡妮莎主教你的话中满是对王国的猜疑……”
克莉丝塔摇了摇头，无奈道：“但我很遗憾。
如果真的像您说的那样发生事情，类似的话肯定是会传出来的。”
“所以站在我的立场上，拒绝在这件事上帮助您，并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凡妮莎毫不客气地说道：“而帮了您，反而会把教会拉进外交漩涡中。”
“主教女士您说的很对。”
克莉丝塔先是叹了口气，而后话锋一转，微笑道：“但我想，您如果真的铁了心要拒绝参与这件事的话，大可直接在刚见面时便拒绝，甚至直接让我派来的人传话。
可您既然带我来到了这里，怕不是只想着拒绝我吧？”
“……”
凡妮莎看着克莉丝塔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忍不住反问道：“如果我说就是想拒绝殿下呢？”
“我不信。”
克莉丝塔轻轻摇头。
凡妮莎：“……”
“不管是否是魔族所为，城内发生这种事情，袖手旁观不是圣光所推崇的行为……”
叹了口气，凡妮莎伸手递过来一包黑色铁针，就像是破产缩水版的导魔针一样。
“全城探测是不可能的，但或许能用这种方式帮到些忙。”
凡妮莎看着克莉丝塔接过，解释道：“如你所见，我们曾经试着将导魔针的体积缩小，让其便于携带，可缩小的同时让它的探测范围也大幅度地缩小。
屋中这跟导魔针能够搜寻全城的魔族气息，而我给殿下您的那些，可能多隔了一两条街就不太灵了。”
“也就是说这些绣花针也能用来感应魔族气息？”
克莉丝塔眼睛一亮，得到肯定回答后不禁心中一喜。
“可惜了，只能帮到殿下您这种地步。”
凡妮莎脸上露出几分惭愧来。
“哈，已经帮很大的忙了，或许说这要比我设想中最差的结果好太多了！”
克莉丝塔真诚道谢，气息探测不能一瞬间覆盖王都，但她的手下们却是可以拿着这些绣花针跑遍王都呀。
“能帮到您就好。”
凡妮莎笑了笑：“如果您有感受到圣光的慷慨并为之触动，随时都可以……”
“啊哈哈，我会考虑的。”
克莉丝塔礼貌笑着应对了过去。
“如果没有其他的事的话，我们就……”
获得高级道具，感觉教会这边儿榨不出什么油水了，克莉丝塔想要溜了。
“不，我确实还想跟您说一件事。”
出乎克莉丝塔意料，凡妮莎一脸认真似乎真有什么要紧事。
“呃……”
克莉丝塔一愣：“什么？”
“那个，这件事情的话……”
凡妮莎欲言又止。
“这样啊。”
克莉丝塔秒懂，挥了挥手，对着身边近卫团士兵们吩咐道：“你们几个，先出去候着吧。”
“可是，公主殿下您的安危……”
“这是命令，放心，我心里有数。”
“遵命，公主殿下！”
近卫团士兵们虽然担心，但还是离开屋中。
“现在可以说了吗？主教女士？”
克莉丝塔笑着看向凡妮莎：“有什么事情是要在这里单独说的吗？”
“嗯，您无需紧张，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话题，只是因为我不太确定，不好肯定地说，却又不是很放心，所以就只私下提醒您一下……”
凡妮莎无奈笑了笑，眼中闪耀出银白色圣洁光芒，打量着克莉丝塔，面色逐渐认真道：“您最近是否遇到了什么奇怪的事情，或者说有一些不同寻常的经历……”
“哦？这话怎么说？”
克莉丝塔心中微动，脸上自然地露出无奈笑容：“千人失踪案难道不算离奇古怪吗？”
“我也不知道是否跟这件事有关，只是我看到了些痕迹……”
凡妮莎面色认真地盯着克莉丝塔，一字一顿道：“您的身上，有着魔族术法施展的残留气息，不知道您对此是否有什么头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