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在追寻真理的路上
“唔，所以玛尤叔叔你也觉得有可能是魔族作祟吗？”
克莉丝塔再次拜访皇室书库，找到了赤金级皇家法师玛尤，她想请教对方怎么看待失踪案这件事。
“如果只看可能性的话，确实是有这种可能。”
玛尤边慢悠悠地整理着书架上的书籍，边解释道：“不过我觉得可能性很小就是了。”
“欸？玛尤叔叔你是这么想的吗？”
克莉丝塔微微一惊，赤金级大法师跟她的判断竟然一样！
难道说……
玛尤叔叔也勾结魔族了？！
好你个玛尤叔叔，没想到浓眉大眼的竟然也跟我一样叛……咳咳，不对不对，说错了。
我才没有叛变勾结魔族，我只是，嗯，我只是正好比周围的人更加了解魔族一些而已！
并不知道克莉丝塔在心中想着些什么，玛尤耐心地解释着自己的想法。
“因为我对王都的法阵很有信心，那可是王国当年最强盛时所布置下来的！
当初的瑞提斯国王召集来四名紫晶级法师，同时还有数十名赤金级在旁辅助，一起出手布置法阵！
整整用了三年时间，花费了不知道多少价值连城的珍贵材料，这才布置成功。
别说什么区区食人魔，就算是传说中的传奇强者过来，面对这道法阵也要头疼！”
说到这里，玛尤脸上不禁露出崇敬的神色，语气感叹道：“那是王国的法师们所创造的一个几乎不可能再次复现的奇迹，我的师傅当年就是作为辅助的赤金级法师之一。
别觉得他只是在旁辅助就觉得他不怎么样，当时能够有资格参与那项工程的都是在魔法领域威名赫赫的佼佼者，包括师傅他在内。
他的强大至今让我印象深刻，即使现在我也是赤金级法师，却也没有自信在他手下抗过五招！
你去问问王国里其它那几个赤金级老东西，他们就算再不服气，也照样是我这个回答！”
“这么厉害啊……”
克莉丝塔把某个魔王从自己的战力对比系统中移出去后，还是能够意识到王国这些老一辈法师战士们强大实力的。
玛尤已经是很厉害的赤金级法师，可在他口中，自己却在师傅手下抗不过五招……
如果她有那样厉害的法师支持就好了！
克莉丝塔在心中幻想着，忍不住就脱口而出道：“那他老人家现在啊，抱歉！我不该提这种事情。”
克莉丝塔话没完全说出口，就回过神来，光速道歉：“因为您说的让人神往，所以……”
“有什么好抱歉的？先不说本来就是我先提起我师傅的，另外……”
玛尤合上手中书籍，表情有些古怪地扭头看向克莉丝塔，有些不确定地问道：“你不会以为我老师他去世了吧？”
“欸？”
克莉丝塔头上蹦出个问号：“可我好像没见过他老人家……”
“回乡下老家养老去了。”
玛尤摆了摆手，幽幽道：“不像我，还贪恋着王都的资源，挖空心思地想要突破到紫晶级……”
“啊这，我记得封印那已经是将近两百年前布置的……”
克莉丝塔忍不住感叹道：“老人家也是见证历史的长寿者了……”
“其实吧，理想情况下来说，赤金级最少也有五百年寿命的。”
玛尤在旁边叹了口气：“当然，现实其实是九成的赤金级都很少活到两百岁。”
“是因为修行魔法出了差错？”
克莉丝塔不太确定地问道，她记得听父王说过，年纪比他小的玛尤叔叔就是很久以前修行魔法出了岔子，所以才显得这么老态。
“这不是显而易见吗？”
玛尤无奈地摇了摇头：“法师，战士，又或者游侠乃至牧师，哪个在追逐真理的路上没跌过跟头的。
有的是对未知的狂热试图学无法掌控的魔法，有的是为了突破境界用些偏门歪招。
我，骑士团那个老家伙，在皇家学院教学的那两个，我们这些赤金级或多或少都有些毛病在身上的。”
“就不能，不走歪路吗？”
克莉丝塔眉头微皱：“虽然我天赋不是很好，但我还记得魔法学院建立的初衷就是为了建立起安全系统性的魔法修行体系，让更多人能够安心踏上魔法道路。”
“所以你这不是安全成为黑铁级法师了吗？”
玛尤忍不住自嘲地笑了笑。
“我当年光是想成功凝聚魔力，成为法师学徒，都折腾得差点儿丢了半条命……
现在的系统性教学能让人安全到达黑铁级就已经很了不起了，至于更高的境界，魔法的修行可不是那么简单就能概括的事情啊！”
“啊这……”
克莉丝塔不知道说什么好，她可从没有听过教授魔法的老师们说过这个。
别说她这个半吊子了，就连现在年轻一些的法师，可能都不知道以前踏入这条道路的艰辛。
“吃惊？不敢相信？”
玛尤乐呵呵道：“那你猜猜当初那四位紫晶级法师，现在还活着吗？”
“他们的话，应该要比赤金级寿命更长吧？”
克莉丝塔有些不确定，不过听玛尤叔叔这口气，答案可能不是很乐观。
“死了三个，虽说我从未与他们谋面过，但从老师他的讲述中，我大概能想象出他们追求真理的狂热……”
玛尤顿了顿，感慨道：“可那又怎么样，我现在也踏上了这条路不是吗，可能这就是法师的归宿吧。”
“这样啊……”
克莉丝塔说不出什么评价，只能在一旁点头附和。
魔力也好，魔法也罢，再神秘复杂，在克莉丝塔眼里，也只是服务于人的好用一些工具罢了。
她不会照明术，但她床头的魔晶石上复刻着照明术的符文。
她不会火球术，但也能通过一些魔法卷轴来进行防身。
寿命之类的话题，对正在青春年华的她来说，似乎也是很远之后的事情。
魔法固然奥秘无穷，但要是为了它赔上自己的生命，不就是本末倒置了吗……
克莉丝塔以前一直是这么想的。
但今天却是知道，自己能够安安稳稳地踏入黑铁级，都离不开无数伟大法师们做出的牺牲贡献……
或许她就是没有这种对魔法的伟大觉悟，所以才不配在这方面有什么天赋吧？
克莉丝塔心中暗暗感慨着。
“那剩下的那位紫晶级法师呢？”
克莉丝塔不解道：“那位因为没有出什么岔子，所以寿命也没有太过减少吗？”
“那位啊，听说那位在魔法上跌的跟头，要比其它三位加起来还多。”
玛尤的回答却是出乎克莉丝塔的意料。
“欸？”
克莉丝塔面露疑惑，忍不住猜测道：“莫非对方，用了禁忌的仪式转变成了巫妖……？”
“你这孩子怎么第一时间想到的巫妖这种亵渎的东西。”
玛尤奇怪地看了克莉丝塔一眼，忍不住道：“不该首先想到的是，那位法师是名精灵吗？
那位是当时王国雇佣来的，结了佣金后对方就回精灵的千星帝国了。”
克莉丝塔：“……”
没有第一时间想到精灵真是抱歉啊，因为最近看的书上，某个家伙总是喜欢用巫妖之类的魔族跟她举例。
“真是让人嫉妒的种族，天赋好，寿命长，试错机会比我们多太多了……”
玛尤说着嫉妒，脸上也同样露出忿忿不平道：“可不是谁都像护国公爵那样，天赋异禀，年纪轻轻没怎么走弯路就到了紫晶级……”
“那位护国公爵啊……”
克莉丝塔脑海中浮现出对方有些模糊的身影，那位公爵就是娶了大姐的那位。
说对方年纪轻轻，其实也有四十多了，当时大姐出嫁时也才二十五岁左右，现在大姐三十多，对方似乎都要五十多岁了。
虽然因为是强大的紫晶级战士，所以面容还是三十岁的中年大叔模样，但年龄差距是实实在在的。
以对方的身份倒也不算是委屈了大姐，但不会有年龄代沟什么的吗？
唔，好吧，克莉丝塔不是很懂这个，她不做评价。
反正她克莉丝塔是要做王的女人，嫁人什么的不存在的了，就算有个看对眼的，肯定也是对方入赘！
说到底，情情爱爱什么的，很碍事儿！
男人什么的，只会成为她手握大权的拖累罢了！
所谓智者不入爱河，显然，她克莉丝塔就是智者！
“那我明白了，您是觉得王都法阵万无一失，所以认为不可能是魔族手段，是吧！”
克莉丝塔总结得出结论。
“什么叫，我觉得，那就是事实！”
玛尤一脸不容置疑的模样。
“嗯嗯，事实，是事实。”
克莉丝塔不想跟这位争论这点儿，得到想知道的她也就不多待了。
“那个，之前向您借的书。”
克莉丝塔有些不好意思道：“可能我要再续期两周时间，您帮我更新一下登记好了……”
“那没问题，喜欢读书是好事儿。”
玛尤欣然点头道：“接下来还是准备去圣光教会看看？”
“嗯嗯，多方确认嘛，就算不是魔族，可能教会那里也有新的线索不是吗？”
克莉丝塔笑了笑，摆手告别。
至于她借书续期两周的原因，就没必要跟玛尤叔叔说了。
本来按照计划，她就算重抄一遍，这两天也能抄个差不多的。
但可能是她学的太认真了，看了某魔王的批注版后，她抄写时要么就是下意识把那些错误句子给改了，要么就是顺手把魔王的批注也给抄上了，不幸失败了好几次。
害，人生啊，不管大事小事，总是这样遍布挫折，她都习惯了。
玛尤静静地看着克莉丝塔走出书库，沉默半天，长长叹了口气。
“圣光教会……圣光之神……神要是真的存在……魔法之神怎么从不曾降下神恩呢……”
………………………………
王宫外不远处，克莉丝塔如约等到姗姗来迟的萨莉安芙以及她们带的随从护卫。
“打扮不错嘛，萨莉安芙。”
克莉丝塔笑眯眯地看着两位王妹，两个小姑娘在她的建议下把华丽的公主裙换成了简洁大方的裙装，一个双马尾一个单马尾挂在脑后。
值得一提的是，萨莉这个跟克莉丝塔不太对付的三公主，却是兄弟姐妹里唯二跟克莉丝塔都是紫色头发的那个，其他包括小安芙都是一头金灿灿头发。
当初小萨莉刚出生时，克莉丝塔还高兴着兄弟姐妹里也有跟自己一样是紫色头发的妹妹了。
她还以为她们以后能成很好很亲的姐妹来着，可惜世事难料，这位三王妹越长大越是敌视她这位二姐。
反倒是天生目盲的小安芙，在兄弟姐妹里跟萨莉关系是最好的那个。
萨莉还曾经握着小安芙的手承诺发誓自己以后一定能学会治疗小安芙眼睛的魔法，让她得以用自己的眼睛看到这个花花绿绿的世界。
但不知道是否是艾恩血脉中的诅咒，明明祖上也出过强大法师战士的艾恩家族，到克莉丝塔她们兄弟姐妹这里，魔法天赋反而一个比一个差。
萨莉努力学习了好久，至今都没能成为哪怕是黑铁级法师，这让她大受打击。
可能再过几年，随着年岁增长能够感应到更多魔力后，萨莉才能成为一名真正的法师学徒吧。
“我们打扮当然好看……二王姐。”
萨莉本想顶克莉丝塔几句，但想想这次是对方带着她们出来，也就没好意思再说下去，她扭头看向安芙，嘱托道：“小安芙记得拉紧我，千万不能松手，跟不上了的话记得大声喊出来。”
“嗯嗯，我知道的，萨莉姐姐。”
安芙乖巧地点着头，暗淡的双眼仰头对着蓝天，语气雀跃欢快道：“我们已经出王宫了吗，萨莉姐姐，这次没有在小小的马车里？”
“当然，走一会儿就能听到街上热热闹闹的声音了。”
克莉丝塔笑着揉了揉安芙的脑袋，其实她们出行时坐的马车不算小的，但跟这片天地肯定是无法比较的。
只不过对世界一片漆黑的小安芙来说，又是怎么感受这其中不同呢？
从一个小的黑盒子，到一个大的黑盒子？
克莉丝塔心中忍不住叹息，扭头看向一旁的第六近卫团成员，笑道：“那就交给你们了，不过记得不要太招摇。”
“您请放心，公主殿下！”
六名近卫团的精锐一脸郑重地点头应声，这些都是青铜级战士。
至于萨莉安芙带的那几个侍从护卫，虽然同样忠诚强壮，但说句不好听的，克莉丝塔这边儿随便挑一个出来都能单挑那几位全部！
顺着早已经规划好的路线，克莉丝塔带着两位小公主向着街上走去。
两双眼睛盯着她们远去的背影，迟迟未敢上前过近。
……………………
“二公主带着两位公主出去了，要动手吗？”
“别轻举妄动，大人没有交代过的事情就别去自己瞎冲动。”
“可是现在简直是天赐良机……”
“呵，那几名近卫团的呢，我能对付两个，你最多对付一个，然后我们等死？”
“这……确实有些不好办，刚才没看清，那几位似乎都是近卫团的精锐？”
“知道就好，你死了事小，被顺着线索暴露了大人可不是你能担得起的！”
“咳咳，我懂我懂，别生气……啊，那边儿好像也有几个小尾巴跟着她们？”
“别管他们，多半是大王子派来的人……”
“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