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小女生的心机

衡水中学

果然，第二天通知就下来了。初一新生开始在食堂需要持续半个月。

“菲菲，菲菲……”苏茵茵小声的叫着趴着睡着的金环菲。远处教导主任正在渐渐走近。

“嗯？啊，哦哦。”金环菲赶紧抬头，理了理齐刘海，带上黑框眼镜，假装学习中。

苏茵茵也将试卷拿出来假装写了起来。试卷下是她垫着的素描作品。

她在书画方面是有些天赋的，从小很喜欢绘画，对比硬笔软笔书法，她其实更喜欢画画。

“茵茵，给你。”金环菲忽然拿着张纸条给她。见教导主任走远，危机解除，两人都不由得松了口气。

金老师还是没来，整个初一（1）班透露着诡异的气氛。

【晚自习放学，我们去一下（12）班那边吧】还画了个恳求表情包。

【找lyq？】

【对啊，你陪我一起去吧】

【可是我想早点回宿舍洗衣服】

两个人你来我往，写着纸条聊天。

斜对面孔晓奔刚巧做好卷子，抬头看到她们的互动，厚厚的镜片下眸子严肃的凝视着。

孔晓奔因为学习好，是副班长。她有些不爽的敲了敲笔。

苏茵茵很快注意到了，立马止住了动作。将手放在桌下，碰了碰金环菲的腰提醒她。

那头很快也明白了。将纸条停止传送，轻着声音撕毁，撕成细碎塞进笔盖里。

金环菲抬头瞪了孔晓奔一眼，有些警告的意味。

她早就看孔晓奔不爽了，两个人刚入学几乎都是同步在班里哭嘤嘤。

校领导是驳回她姑姑，给她安排手机的诉求的。

而孔晓奔却不知道是沟通了什么，哭得比她还密集，居然学校同意让她通校走读一学期。

苏茵茵低头看着数学卷子一个有两个大。

教数学的林老师，不仅为人简朴，教学方式也是。

板书字写得比较小，加上位置在最侧边反光，本就有些近视的情况下，听课更加费力了。

很多题苏茵茵都因为这个原因看不清公式，学得一塌糊涂。

真是，太难了。

苏茵茵别无他法，只能学起语文。她是很典型的偏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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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菲，你的眼镜配了多少钱啊。”课间休息，苏茵茵小声的问着东张西望的金环菲。

“嗯？啊，我不太记得了，几百块吧。茵茵，茵茵。”金环菲仰着头看着隔壁隔壁班的（12）班，那是李英强的班级。

有些敷衍的回答她，看到那个戴着耳钉的少年起身，而后有些激动的抓着苏茵茵。

“茵啊，帮帮我。”透过黑框眼镜，金环菲头一回眼神真挚略带恳求的看着她。

以往总是多了些表面功夫，还有些爱显摆的小派头。

“你信我？”苏茵茵读懂了她话里的意思。更看懂了她眼神里那挡不住的执拗爱意。

“嗯嗯！”金环菲很坚定，抓着苏茵茵的手。

苏茵茵平时话不多，喜欢独来独往的，刚开学的时候，她早就在班里摸索了一圈。看了看，就属苏茵茵最老实，虽然不爱说话，但是心善。

金环菲家里是办厂做生意的，生意一直很好，从小就很会看人脸色跟衡量得失。

“茵啊，你帮帮我吧。”金环菲见她不说话，但是眼里有些松动，略带着些哭腔说到。

“好，好吧。”苏茵茵有些心软的看着她。

“茵茵你真好～”金环菲见好就收，拉着她回到位置上。

倒是惯会用苦肉计的。

孔晓奔背着书包路过，有些意外的竖耳听见后，不由得脚步一顿，又不着痕迹地快步向前。

苏茵茵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心里有些意外。

孔晓奔跟金环菲的暗自较劲，其实她早就知道了。只是没想到，居然两人的眼光出奇的一致。

金环菲的苦肉计她不是不知道，但是下意识的，还是愿意帮她。

毕竟，刚入学的时候，每个同学都会互相社交一番后，再开始分组小团队一样的勾肩搭背，形成搭子模式。

苏茵茵不太愿意社交，只是会跟课桌周围附近的同学搭话，平时话也很少。只有金环菲有些例外，横跨着几个课桌位置，要来跟她亲密交友。

不管目的如何，苏茵茵还是愿意维持着这样的友谊。

见孔晓奔离开，苏茵茵附在金环菲耳边小声说了一句。

“真的？！”金环菲震惊又惊喜并存。她真的有些意外，没想到苏茵茵会这么说。

“嗯，你小声点，等一下下课，我们先别过去（12）班。”苏茵茵低头给她眼神示意，压低了声音。

“真的吗？茵茵，真的可以……”金环菲按耐不住的惊喜。

“嘘——”苏茵茵做了个噤声手势，有些俏皮的向她挑眉。

金环菲再次发现，苏茵茵长大后，会是个美女。

“提防——kxb”苏茵茵抓着金环菲的手，在她手心写下名字缩写。

这下，金环菲更加震惊了，原本小巧的单眼皮眼睛，都瞪大了一个度。

【孔晓奔也有那个意思？！】金环菲完全忍不住，用嘴巴无声的开口。

不远处，教导主任又开始巡逻式的走来。

“（1）班的，你们金老师还没来过吗？”教导主任有些不满的看着一群埋头的学生，心里有气没处发。

“老师，金老师布置了作业，让我们自觉自习。”班长宫学章站起来，不惧严威的回答。

他态度端正，回答得滴水不漏，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周围班级的都看得到。

“刘主任，金老师这几天怕是走不开了。我看宫学章同学带领着挺好的，这不也是考验学生自觉性嘛。”

“是啊是啊，宫学章上次月考，全科全校第一吧。”

“我看金老师这教育方式倒是特别，下次啊我也让我班的班长这么带一晚自习试试。”

“别说还真是……他们班自觉性还行。”

“上次月考，他们班语文平均分还是年级第一呢。”

“……”

由隔壁班的钱老师首先开口，周围班级的值班老师也忍不住陆续开口附和着。

金老师现在在语文组的地位，他们可得罪不起。再加上宫学章是年级第一，为人师表，他们都有着爱才之心，维护好学生是天经地义的。

“嗯哼，你们继续。”刘主任鼻孔气得冒烟，憋着口气。

“谢谢老师。”

宫学章见好就收，立马坐下，态度端正的翻着汉语词典。

一场不大不小的插曲，就这样扰乱着几位老师跟（1）班学生的心。

他们现在只想念着金老师能快来带自习，这时不时教导主任巡逻式抽查，让他们像只随时准备战斗的公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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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生宿舍501

“茵茵，你把QQ给我。”金环菲压根等不了周五放学，不知道从哪里搞了一部手机来。

“菲菲，你这手机哪里来的？”苏茵茵知道他们条件好的学生多少有些路子。只是没想到，金环菲可以这么光明正大的掏出手机来。

“快，登上去。”金环菲迫不及待的打开华盖手机，将QQ登陆界面弄好。

“行吧。”苏茵茵拿过手机登上了自己的QQ号。

晚自习时，苏茵茵跟金环菲说的，就是她可以周五放学回家后，给她提供李英强的联系QQ。

没想到苏茵茵的QQ登上去后，看到李英强的头像是上线状态。

苏茵茵也不矫情，直接发了招呼过去。既然说好要帮金环菲，她就会尽力帮她。

樱花雨【在吗在吗？】

Jay强【嗯，有事？】

“回了回了！”金环菲很激动的看着手机屏幕上的回复。

苏茵茵倒是真的意外不少，居然还会有回复这么快速。说明对方也是随时都有一部手机的。

李英强家中条件她不是很清楚，但是根据他从小标新立异，在学校还能逃课的情况下。好像也讲得通，他会偷偷带着手机。

苏茵茵本意是想周五回家，家里电脑登入QQ后，将通信界面的号码复制发给金环菲。

哪成想她压根等不急，还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一部手机。

金环菲想着的却是，先登上苏茵茵的QQ，抄写好李英强的QQ号，再把自己的登上去，添加好友后就把手机快速收起来。

她也没想到，对方不仅回复了信息，而且还是秒回。

樱花雨【我是苏茵茵，你还记得吗？】

Jay强【记得，你有事吗？】

樱花雨【是这样的，我班上有个女生，她想跟你加个好友，我把你号码给她可以吗？】

Jay强【行吧。】

而后便下线了。

这头苏茵茵也快速将号码抄写好，连着手机一起还给金环菲。

“茵茵，他这是同意了？太好了。”金环菲很是激动，拿着手机登上自己的号，赶紧发了朋友验证过去。

只是对方一直没同意。

“等下一次拿到手机上线，应该就同意了。”苏茵茵淡定道。

“真的吗？”金环菲有些忐忑的着急询问她。

“放心吧。应该问题不大。”苏茵茵端起脸盆拿着衣服，就打算出了宿舍门去洗一下。

再晚一点，宿舍就要统一断水熄灯了。

“茵茵，你说今晚会同意吗？”

“应该吧，说不定人家也是在洗漱呢。待会要是黑灯了，就不好洗脸了。”苏茵茵抱着脸盆出了门。

金环菲不为所动，依旧抱着手机看着，等待着信息。

Jay强通过了你的好友认证。

_Angel/`妃°【你好呀～^_^～】

Jay强【你是（1）班的啊】

_Angel/`妃°【嗯嗯，我还以为你今天不会回复了呢。】

金环菲有些自来熟的本领，在聊天方面从不会让自己把话落地上。

Jay强【刚才手机被没收了。】

_Angel/`妃°【啊？震惊表情包】

Jay强【今天大检查，你们小心一点】

_Angel/`妃°【好呀～那你怎么还有手机聊天啊】

Jay强【秘密，你不也有手机，你还冲了绿钻？】

_Angel/`妃°【恩是啊，听歌方便嘛~~】

金环菲是故意说听歌方便的，李英强有个特别的嗓子，跟他偶像周杰伦很像，甚至平时也很喜欢模仿周杰伦。

就像这QQ昵称跟头像，都透露出周杰伦迷弟气质。

所以金环菲故意那么说给他听，为了能够引导话题。

“菲菲，你帮我拿下香皂呀。”苏茵茵抱着脸盆，里面是泡着水的衣服。她有些着急的脚步便走边喊。

被她一叫，金环菲赶紧把手机藏进被窝里。

“哦，哦好啊。”金环菲压了压被子，起身假装去下铺床位下面找香皂。

只见苏茵茵走在她边上拿过香皂，将脸盆放下，蹲在地上搓洗着衣服，冲她使眼色。

金环菲秒懂，立马蹲下也抓起一件自己的衣服，就着苏茵茵的脸盆搓洗着。

身后，例行检查的宿管阿姨拿着手电筒，抱着本厚厚的登记表，大嗓门地喊着：“要熄灯了，同学们抓紧时间。”

“你们宿舍其他人呢？”宿管阿姨拿着表格对上寝室号，手里的电筒像一道强光照射，刺得苏茵茵眼睛有些酸涩。

“阿姨，我们这边有个通校的啊。”金环菲搓着衣服，抬头满脸笑盈盈的。

“是叫什么……孔…孔晓奔是吧。”宿管阿姨有些笨拙的拿笔写着记录。

“其他几个呢。”

“另外三个上突击班，还没回来呢。”

“四个，两个，一共六个。嗯，你们班倒还好学生挺多。”

宿管阿姨淡淡道，看着她们两人的眼神倒是有些不一样。

“你们抓紧时间，待会就熄灯了。”

说着拿着电筒走向其他宿舍。

“切，狗眼看人低。”金环菲看着宿管阿姨有些臃肿的背影，翻了个白眼。

“多亏你了茵茵。”金环菲感激的看着苏茵茵，拿起自己的脸盆将T恤放上去，搽了搽手就小心的拿出被窝里的手机。

Jay强【你也喜欢周杰伦？】

一条未读消息。

苏茵茵看她又沉醉在聊天，小心的看着宿舍外，将衣服搓洗差不多，打算拿起到水房洗涤一下。

“菲菲，小心点。我出去了。”

“嗯嗯。”

等苏茵茵回来，只见金环菲窝在被窝里，就冒着半个脑袋。估计是正聊着火热。

她将衣服用衣架挂在窗户的防盗蜂窝网状上，将脸盆放回统一收纳的地面上发现，金环菲的衣服不在了，被她扔进了垃圾桶。

苏茵茵说不来心里的滋味，有股子自卑的东西，慢慢在心里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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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中午饭后，学生有一段午休时间。

苏茵茵被金环菲拉着去学校小店买零食。

“哎，你们听说了吗，（12）班的那个李英强跟高年级的学生打架了。”

“不是说约架在校外吗？”

“听说李英强可有黑社会背景啊。”

“切，高年级的那个，什么时候听说打输过。”

苏茵茵拉着金环菲靠着边上花坛，一颗高一点绿植刚好挡住她们两个人。

两人侧耳听着。

见几个人走远了，才敢出来。

“茵啊，不是真的吧。”金环菲有些忐忑焦急，眼神里透着一丝兴奋。

打架哎，黑社会，几个关键词听着，金环菲心里一下充满了小女生的崇拜。

“嗯，估计是吧。”苏茵茵很淡定，撕开薯片吃了起来。

这是金环菲请客的，她兜里可没钱买零食。

“也不会输的。”苏茵茵吃着薯片，还以为金环菲怕李英强打架会吃亏，轻声安慰道。

“真的？！”金环菲一听更兴奋了，心里小九九直冒泡。

“我没听到过败绩。反正小学的时候就开始了。”苏茵茵不以为意，这小学同学一直都是校园风云人物。

经常听到他的传闻跟消息，甚至艳遇情史。

“茵啊，我好像喜欢上他了。”金环菲眼里有些小精明，有些感慨的说道。

“菲啊，你这都才见了几次啊。”苏茵茵学着她的口气，干下最后一口薯片，将包装袋扔进垃圾桶。

“你不觉得他很帅吗？！”金环菲有些花痴上头，一脸的意淫。

“没有啊，我很小很小时候跟他同班同学，我看着男同学就都是一样的萝卜头啊”苏茵茵很直白，客观的讲述自己的观点。

“噗——哈哈哈”金环菲笑着把手里另一包辣条递给她，有些忍不住的好笑。

心里倒是很庆幸，苏茵茵压根没有想法。

“真的啊，我们那时候上课，我记得李英强都是经常看不到人的。”苏茵茵撕开外包装，边吃着辣条边回想了一下。

拿人手短，吃人嘴软不是。

“他家估计条件还不错的，斯哈～有点辣。”苏茵茵张着嘴，吐着舌头，忍不住又咬了一口下去。

“来，喝。”金环菲大方的开了瓶饮料给她。

“因为小学的时候，他不怎么上课，但是老师都不会难为他。而且我记得有次他家里人来接，开着小轿车。”

零几年，在小县城里，汽车真不多，特别是乡下的学校。

“我感觉，斯哈～条件应该可以的吧。”苏茵茵刻意说给金环菲听。

她很明白，其实十几岁的少男少女，早熟一些的，早就已经会权衡利弊了。

她虽然有些方面迟钝了一些，但是基于苏父原本也是小生意做着的，其实有些方面，苏茵茵也有敏锐的感知。

金环菲不像只是纯粹崇拜的小女孩，她是会为了达到目的而去出击的人。

而且挑男人，她就喜欢拔尖的。

“这样啊，那还不错嘛。”金环菲势在必得的神情更加明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