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绝无例外
难不成你们也是短命鬼？
在听完女人的话的那一刻，韩夜真的很想问上这么一句。
从怪物身上获取能力，这不就跟他一样吗？
这么说来异务局里的超能力者都有过用仪式获取怪物力量的经历，那他们岂不是很清楚该怎么应对事后被追杀的情况？
有救了！
韩夜强忍住内心的激动，努力装出意外和震惊的表情：“还能从怪物身上获取能力吗？”
“对，不过没你想的那么美好就是了。”女人叼着烟，笑呵呵地回答道。
她似乎只是心血来潮，并没有如韩夜所期待的那样继续说下去，打了个哈欠就继续抽烟了。
不过即便如此，韩夜依然精神振奋，打算等离开小区之后再详细打听这方面的事。
黎青低头看了眼手表：“待会儿会有后勤部门过来清理现场，你需要跟我们回局里一趟，进行完审讯和评估调查之后才能确定你是否能够入职——我建议你再考虑一下，异务局要面对的比你想象中要残酷得多。”
看得出来，这个总是冷着脸的年轻人是真的不喜欢说废话，开口全是正事，也不知道是因为现在属于工作时间，还是因为他本身的性格就是如此。
“谢谢提醒，不过我还是想加入异务局。”韩夜认真道。
“随你。”
黎青不再说话，找了个地方坐下，开始翻阅那本随身携带的笔记本。
韩夜迟疑片刻，有些忐忑地问道：“对了，审讯是什么意思？”
“就是正常的询问而已，还需要做个体检，这也是入职的必要流程之一。”
女人伸着懒腰站起身，笑道，“放心，我们是正经官方，不会对像你这样的受害者用一些乱七八糟的手段的。”
韩夜倒吸一口凉气：“这么说还有不正经的官方？”
女人没有回答，只是给了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
一个小时后，韩夜被送上了一辆黑色轿车，黎青担任司机，身着奇装异服的女人则和他一起坐在后座。
这个女人名叫杨颜，虽然看起来不太着调，但却是异务局战斗组的核心成员，专职控制和击杀异类，而黎青虽然同为战斗组成员，但更多负责调查和情报工作。
眼见小区在夜色中越来越远，韩夜那颗高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尽管车外的台风暴雨看起来相当吓人，但相比之下还是那位诡异的邻居小姐更可怕一点。
他决定等到了异务局之后就把邻居小姐的事全盘托出，寻求异务局的庇护，想来就算邻居小姐再厉害也没法跑到异务局杀人。
“唯一的问题在于，这个手环会是邻居小姐设置的某种“保密程序”吗，会不会我才刚想开口泄密，这东西就能直接置我于死地……”
“不，邻居小姐现在没法对我动手，所以这个圆环不是用来杀我的，起码这两个月不是……”
“那它到底有什么用？”
韩夜摩挲着左手手腕上的黑色圆环，心中思绪起伏。
就在这时，身边的杨颜忽然一脸八卦地问道：“小子，你从上车开始就一直在盯着这个手环看，怎么，女朋友送的？”
你是在诅咒我吗姐，我才不会找个怪物当女朋友……
韩夜嘴角一抽，摇头道：“不是，我没有女朋友。”
“那这个手环是谁送的？”
“不是谁送的，我自己买来戴着玩的。”
“呵呵，你可骗不了我，这尺寸一看就是女孩子戴的，你一个大男人肯把它戴到手上，将来肯定是取不下来的，啧啧啧，这该不会是定情信物吧？”
神特么定情信物……
韩夜脸色一黑，他怎么会察觉不到这一点，这手环实在是太小了，除非会缩骨功，否则压根就取不下来。
见他神色异样，杨颜还以为自己触及到了某段伤心往事，当即眼前一亮，刨根问底道：“不应该啊，你长得那么帅，怎么可能这个年纪都还没有女朋友？”
她没有胡说，韩夜长得确实很帅，是那种典型的阳光开朗大男孩形象，从小到大都很招女孩子喜欢。
事实上，如果不是因为韩夜是少见的帅哥，杨颜也不会跟他说那么多话。
“我还在上学，暂时没有谈恋爱的打算。”
韩夜神色紧绷，就差把“我不想聊这个话题”几个字写到脸上了。
只可惜杨颜根本不知道察言观色为何物，喋喋不休道：“上学怎么了，就是上学才应该多谈恋爱嘛，不然青春岂不是浪费了……那你总该有喜欢的人吧？”
韩夜沉默片刻：“冒昧的问一下，异务局的人都那么八卦吗？”
“八卦的是她，和异务局没关系。”正在开车的黎青面无表情地说道。
合着你会聊正事以外的事啊？
韩夜有些新奇，眼见杨颜还想再问，连忙转移话题道：“话说你们之前提到过的从怪物身上获取超能力，该不会就和电影里一样，需要和怪物滴血契约什么的吧？”
车内忽然安静下来。
暴雨疯狂敲击着车窗，窗外模糊一片，映照出杨颜那张渐渐转冷的脸。
黎青通过后视镜扫了后座的两人一眼，没有说话，只是悄然握紧了方向盘。
什么情况……我说错话了？
韩夜心里咯噔一下，车内骤然压抑的气氛让他始料未及。
“小子，你记住。”
半晌，杨颜终于开口，可语气并不像之前那样轻松愉快，反而异常森然，“任何和异类直接进行接触，并且需要付出血液或是祭品的交易，在全世界都是被绝对禁止的，一旦发现这类人，必须立即进行击杀。”
立即……击杀？
韩夜瞳孔骤缩，浑身的血液仿佛凝固。
又是付出血液又是献上祭品，这说的不就是他吗？
他终于意识到事情好像和自己预想想的不太一样，异务局获取能力的方式恐怕并非是仪式，于是面露惊容，用诧异的语气询问道：“为什么？”
“因为这类人和异类已经没有区别了，当交易完成的那一刻，他们的精神就会被摧毁大半，变得狂躁而暴力，最多半个月，他们的身心将会彻底产生畸变，最终变成一头只剩下毁灭欲望的怪物。”
“最可怕的是……这个过程是不可逆的。”
这么严重？
韩夜惊疑不定，可我的精神没有被摧毁啊，难不成我现在其实已经半疯了？
他觉得不对劲，他的确是进行了类似的仪式没有错，也成功从邻居小姐身上获取了能力，但似乎并没有产生上述症状。
——起码他现在一点也不狂躁。
前方开车的黎青补充道：“我们所说的异类并不专指一种生物，而是一切异常生物的总称，这种由人转变而成的怪物同样归属于异类的范畴，而异务局的职责就是清除一切异常。”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种怪物比异类更加可怕，因为它们不存在理智，很容易破坏社会稳定，因此一旦发现，哪怕是刚刚才开始进行转化的‘活尸’，我们也要立即击杀。记住，转化的过程是不可逆的。”
“难道就没有例外吗？”韩夜忍不住问。
黎青摇摇头。
一道刺眼的白光划破天际，将他那张冷冽的脸照亮。
“绝无例外。”
“轰隆！”
震耳的雷声紧随其后，如同战锤一般锤击在韩夜的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