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七人议会
经过林恩的一番解释还有众人的探讨，时间已经差不多到接近11点钟。
因为昨日之事事关重大，涉及到外邦间谍的审判。
为了公平公正，今日的议会会议将会向市民们公开。
不论是南北城区，亦或者跟上城才发生过矛盾碰撞的底城，都会派出代表来参与这场会议。
当然，议会会议肯定是正常召开，底城的代表愿不愿意来就是自己的事情了……
卡桑德拉需要提前赶到议会塔，与其他议员提前商定一番今天需要讨论的内容。
管家早已备好了马车，众人稍作商量，便上车驶离了吉拉曼恩庄园。
议会塔坐落于北城区的最高点，与学术大街的皮城大学间隔不远。
从吉拉曼恩庄园走路离开也就20分钟左右的脚程，比坐马车慢不了太久。
但私人马车对于议员和权贵家族而言是一种身份与地位的象征。
前往议会塔，身为议员的卡桑德拉总不能也跟普通人一样，坐有轨电车或是走路吧？
吉拉曼恩夫妇乘坐一辆单独的马车。
林恩、凯特琳、奥格斯特以及一位与奥格斯特相识的家主共乘一辆。
至于其他人则是自己分配，马车管够，基本能坐在一起的都是老熟人。
一路上，奥格斯特侃侃而谈，和林恩拉扯家长里短，还交流起工厂和炼金科技相关的事宜。
旁边的小家族家主陪衬，偶尔能插上一两句话，大部分时间都是赔笑迎合两人。
凯特琳则用手肘撑着马车的窗户，托着腮帮子，双眼失焦地怔怔盯着外面。
偶尔她会回头瞥一眼说笑的林恩，整个人显得心事重重。
昨天下午的事仍历历在目。
从一开始试探出了厄斯伯格，到后来发现他的同伙，然后战斗一触即发。
只是凯特琳心中有个疑问：
自己在回身射击另一个人时，林恩到底是怎么在那么短的时间里解决掉厄斯伯格的？
要知道，林恩虽说有一米八几，平日里也有健身习惯，块头看上去不小。
但对方跟他可是同等重量级的存在，还是一位久经沙场的精锐士兵。
同等水平下，两人在短时间内顶多陷入僵持。
况且对方还藏有武器，林恩肯定是落入下风的。
可他却把对方直接“秒杀”了。
饶是经过专业格斗训练的凯特琳，也不能保证自己能在1v1空手对持械的情况下制服那个壮汉。
更不用说林恩了……他总不能也上过战场，是个可以媲美将军的精英战士吧？
凯特琳思索良久，直到抵达议会塔也没能想明白，得出一个能解释得通的答案。
下马车时，她还在打量着林恩，思索啥时候能私下里凑出空闲，找他好好地问询一番。
“凯特琳，有心事吗？”
被林恩的声音打断了思路，凯特琳暂时压下了想法，“不，只是有几个问题。”
刚下马车，和另一位家主交谈了两句的奥格斯特马上朝两人这边走来。
“走吧，虽说现在这个时间还没对普通人开放，不过沾吉拉曼恩议员的光，咱们可以先进去。”
“您说笑了，奥格斯特先生。”凯特琳笑了笑，“凭您的身份，就算没有母亲，议会塔的守卫也不会拦您的。”
“嗨，就凭我那蠢弟弟，还不如沾吉拉曼恩夫人的光呢。”
奥格斯特随意挥了下手，略过了这个话题。
“你瞧，前面有不少人进去了，咱们也赶快吧，最起码得抢个前排的好位置才行。”
说着，他对两人点头致意，随即往正门走去，给林恩和凯特琳留出了一定空间。
“你刚刚说的问题……”
林恩刚侧目望向凯特琳，她只是轻轻摇了下头，“现在不是时候，等会议结束了再找个时间吧。”
-----------------
议会塔整体由青蓝色的大理石构成，辅以青铜栅格的修饰，与无数显露在外的机械齿轮和宽大无瑕疵的玻璃完美融合，呈现一种庄重的风格。
乘坐升降梯一路直升至顶层，林恩、凯特琳、奥格斯特和几位同一批的陌生人抵达议会大厅。
七位议员所在的环形圆桌坐落在大厅中央。
此时，除了卡桑德拉外，到场的别的议员目前有三位。
林恩一眼就认出了坐在正对大门的中央位置，浑身布满黄色毛发，唯有口鼻转圈生长了白色密须的约德尔人。
塞西尔·B·黑默丁格——皮尔特沃夫的创始人之一，皮尔特沃夫大学连任两百余年的校长，兼任科学与魔法学院、约德尔学院院长。
这不是林恩第一次见黑默丁格。
除了过去几年，黑默丁格公开在学校里演讲或是展现海克斯科技的研究成果外。
此前在伟哥进行专业认证的时候，他也专门申请面见过校长，请黑默丁格为自己的证明文件上盖章。
两人在那时就有过一面之缘。
只是当时黑默丁格正专注于自己的研究思路，也就匆匆给自己的助手维克托看了一眼文件。
维克托觉得没问题，他便直接签字盖章了，甚至都没抬头看林恩一眼。
如果现在跑去站在黑默丁格面前，林恩估计他也完全认不出自己……
此外，另外两名议员分别是穿有衣领没过“地中海”脑袋的大衣，身材矮胖留着浓密络腮胡的中年男人。
还有一位看上去和奥格斯特有几分神似，只不过头发为金黄，体型瘦高，举手投足间还有点惺惺作态和娘娘腔感觉的年轻人。
两人分别是萨罗家族的拉万·萨罗和霍斯卡尔家族，也就是奥格斯特胞弟古尔德·霍斯卡尔。
林恩先前搜集学习双城知识，还有前几年议员换届时对二者有一定的了解。
一个小孩子心性喜欢闹脾气，一个不学无术的娘娘腔，只是被本家临时推出来顶替奥格斯特的位置。
在不知情的市民面前，他们可谓光鲜亮丽。
可在实际的上流社会里，两人就是纯粹的笑话，完全拉低了七人议会的档次……
早在林恩几人进门时，大厅里除去议员外没有几个外人。
古尔德站在萨罗跟他大声争论着什么，结果是两人不欢而散。
同样在低声交流的卡桑德拉和黑默丁格完全无视了两人，仿佛早就习惯了眼前这种情景。
一看到奥格斯特来了，古尔德阴沉的脸马上挤出讨好的微笑。
在奥格斯特走到环形议员桌旁边时，他捏着兰花指凑到兄长身边，“大哥！你来了~~”
不过奥格斯特却是黑着一张脸，似乎对他对萨罗议员的态度十分不满。
“你刚刚在跟萨罗议员吵些什么？”
“呃……”
古尔德笑容一僵，刚要问候兄长的言语卡在了喉咙，完全说不出话来。
不管怎么说，萨罗家族实力终究是排在霍斯卡尔家族前面，略胜他们一筹的。
自己的胞弟不笼络拉万就罢了，竟然还跟他吵架？
要不是外面人多，奥格斯特非得揪着古德尔揍一顿不可。
“吼吼~~别在意，奥格斯特先生，老夫和霍斯卡尔议员只是正常聊聊天，没别的意思。”
“是啊是啊，我跟萨罗议员就是……聊聊天而已。”
古尔德尴尬一笑，垂下脑袋抓了抓头，底气不足地应和道。
奥格斯特瞪着眼，伸手指了指胞弟的鼻子，嘴唇微动但不出声道：
等我回去再收拾你这臭小子！
拉万搓着手，下了座椅走到比自己足足高出一个半脑袋的奥格斯特面前，欠身行了一个贵族礼。
“愿齿轮顺转，咱们已经有好多年没再见过面了吧，奥格斯特先生？”
“愿齿轮顺转，萨罗议员最近身体如何？”
“……”
两人开始友好的客套交流，互相闲扯一些家长里短，都是不想因为古尔德让两家的关系闹得太僵。
林恩和凯特琳选了个目前比较僻静，远离其他人的角落，将环形议员桌这边发生的事尽收眼底。
“瞧见了吗？那就是萨罗家族和霍斯卡尔家族的议员。”
凯特琳对林恩小声说道，“老实讲，我有些弄不明白，为什么萨罗家族会把拉万推举出来当议员呢？明明他们家族有更好的人选才对。”
“嗯，该怎么跟你解释呢？”
林恩沉吟稍许，同时转头环视了一圈周围，确定没人能听见两人谈话才对凯特琳勾勾手指，示意她凑过耳朵。
“我听闻……只是听闻，你可不能乱说啊。”
“我当然不会！你还不信我保守秘密的能力么？”
“好吧，其实我听小道消息说，拉万的母亲……实际是他的姑妈。”
凯特琳缩回脑袋瞪圆了眼眸，伸出小手掩住嘴唇，满脸的震惊。
林恩赶紧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示意她压下自己的情绪。
“难怪……我说怎么总觉得拉万的身形和性格都怪怪的，完全没继承他们家族应有的健壮和睿智，而且还被推选了出来。”
奇怪的是，凯特琳竟然直接把林恩的话当了真，没有丝毫的怀疑。
“只是个传闻，当成茶余饭后的消遣就够了。”他又再次强调，“千万不能乱说。”
“放心，我肯定不会乱说的。”凯特琳拍拍胸脯，“我的一言一行可是关乎到吉拉曼恩名誉的。”
他们两个谈话期间，其他几位议员和民众代表也陆陆续续进了议会大厅。
其中，林恩就看到了辛吉德、拄着手杖的维克托、刚刚赶来的杰斯·塔利斯和他的母亲、奥莉安娜的父亲科林·李维克和警长格雷森等等。
甚至还有两位林恩叫不出名字的底城的炼金男爵。
由于林恩跟凯特琳站的位置偏僻，那些熟人都没有注意到他俩。
而凯特琳觉得林恩对这些议员不甚了解，还主动为他介绍了起来：
“那个浑身都改造成了机械的是阿斯托尔加·波尔波克议员。
“旁边那个黑皮肤戴有齿轮项圈的光头女人是克维勒·库兹涅普尼议员。
“哦还有那位——那位穿着红大衣，手持拐杖，须发皆白的老者是米达尔达的家主，名字叫贾古……
“嗯？他身边跟着的黑皮肤少女是谁？”
“那是梅尔·米达尔达，他们在诺克萨斯分支血脉的家族族长后代。”
终于有了一个凯特琳不认识的人，林恩为她填补了缺漏。
“梅……尔？”
凯特琳面露疑惑，“我没听说过这个名字，但米达尔达在诺克萨斯的血脉分支倒是知道……可他们不是早就没联系了吗？”
“确实没了联系，但梅尔被她的母亲驱逐了出来，来到皮城情有可原。”
不过我记得，梅尔应该是菲罗斯家族赞助的才对……
林恩暗暗忖量。
下一刻，凯特琳的惊讶重新吸引了他的注意：“但她为什么坐在了……呃，贾古的议员席位？”
不光是她，就连整个议会大厅都一片哗然，显然没弄清楚现状。
但议会还没开始，同样正在商榷什么的议员们显然没这个心思出面解释，任由底下的代表们小声讨论。
离开了古尔德的奥格斯特在人群中扫了几眼，最终看见角落的林恩和凯特琳。
“啊，原来你们在这啊。”
他才刚走过去，凯特琳就忍不住问道：“奥格斯特先生，您知道……那位吗？”
她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坐在本该是贾古位置的梅尔。
“噢~~你妈妈应该没跟你提吧？”
奥格斯特先是一愣，随后恍然道，“前阵子的议员议会，贾古议员明说自己的身体抱恙，无法再担任议员之位。
“但他的长子贾尔·米达尔达却热衷于四处探险，立志成为一位优秀的探险家，完全没心思继承议员之职。
“所以，从诺克萨斯回归本家的梅尔就成了最优选择。”
奥格斯特毫无保留，“对比米达尔达家的其他子嗣，梅尔的才华出众、待人谦和，老贾古选她我能理解。”
虽然话是这么说，奥格斯特也有意用一种轻松的语气来表述，林恩依旧能察觉到他眼神深处那抹难以言明的凝重。
凯特琳亦是如此。
上一次未公开，甚至不曾向双城宣布的议员更替的会议似乎另有隐情啊……
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他们都没再继续追问什么。
直到皮城大学的钟楼敲响12声，大厅里自觉安静下来。
众位议员面面相视一眼，随后把视线都定格在首位的黑默丁格身上。
“咳咳……”
黑默丁格清了清嗓子，视线扫过一圈。
“时间已到，下面我宣布——今日的议会会议正式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