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范德尔的试探
交易结束，地契的署名更替为“林恩”，并由格雷森作为第三方见证者签署了自己的名字。
送走斯宾罗和他的手下后，范德尔招呼了几个不情愿的手下，打算为格雷森和她带来的执法官们上几杯酒。
格雷森以还在执行任务为由婉拒了范德尔的好意。
不过注意到范德尔的眼神暗示，她还是改了想法，让他把酒换成了无酒精饮料。
随后，招呼完执法官的范德尔冲林恩招了招手，叫他跟自己出了酒馆，来到一旁的窄巷里。
“来一口？”
范德尔递来手中的烟头，林恩摇头婉拒，“不好意思，我不抽烟。”
“其实说实话，我也不是很喜欢抽烟。”
范德尔没有在意，只是收回烟斗放在嘴边，深深吸了一口。
灰白的烟气从他的鼻腔和嘴缝喷出，但无法缓解他脸上的忧愁。
“不过这样会让我觉得好受一点。”
“如果你想的话，我这倒是有一剂良方，可以帮助缓解你的焦虑。”
林恩随意看了眼【系统商店】的界面。
在【见习炼药师】的分类下，混合一系列镇静和安抚作用的植入提取物的【镇静酊剂】，正好对应范德尔的这种情况。
当然他也清楚，范德尔的这种情况很有可能是一种心理问题。
其根本原因，还得追溯至去年的大事件。
“再说吧。”范德尔笑了笑，没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
又抽了口烟，他磕了磕烟斗，进入主题：“我叫你出来其实是想问你几个问题。”
“如果我能答上来的话，知无不言。”
“你怎么会认识格雷森警长？”
似乎是怕林恩误解，范德尔又补充道：“你别误会，我不是质问你……”
他叹了声气，“你应该经历过去年的灰烬之日，知道底城跟上城的矛盾吧？”
林恩点点头，“所以，我才叫来了格雷森警长，动用一点小小的人脉关系……我听说她当初在议会上是支持底城的。”
范德尔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面带若有若无微笑的青年，暗暗蹙眉。
先前两次的相处，他还只觉得林恩只是个有才能、有野心的小年轻。
可随着这段时间听闻的各种传言以及亲眼见证的事件。
饶是有极为丰富的人生阅历的范德尔，此时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看走了眼，低估了林恩。
不光如此，他还觉得自己越来越看不透眼前这个年轻人到底在想什么。
今日斯宾罗来福根酒馆大闹的事，是不是也在林恩的计划之内？
还有，既然他和格雷森相识，岂不是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的身份？
不想还好，稍稍联系一下前因后果，范德尔只觉得细思极恐。
停顿两秒，林恩继续回答范德尔的问题：
“至于和格雷森警长的相识，上一次在吉拉曼恩家举办的展会上，她是安保的负责人，在会后我和她有过几句交流。”
真有这么简单？
范德尔将信将疑。
不过一想到林恩和凯特琳的“关系”，他倒释然了不少。
格雷森警长和吉拉曼恩家族有很深的联系。
换句话说，无偿赞助皮城执法局金额最多的家族正是吉拉曼恩。
若是林恩能知道范德尔的想法，一定会大呼冤枉。
因为他方才的言语没有掺杂半点假话。
林恩和格雷森之间还真就只是点头之交，两人是在上一次的公开展会上相识的。
今天之所以能顺路绕道执法局，把格雷森叫来底城，其实是林恩用了点语言上的“艺术”。
“好吧，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也就放心了。”
范德尔摆出松了口气的样子，拍了拍林恩的肩膀，一副笑呵呵的模样。
“说起来，我不过是个经营小本生意的店老板，上城和底城闹矛盾，受苦受难的可都是咱们这些平民老百姓。
“今天突然看到执法官来了，吓得我还以为我这酒馆要开不下去了，哈哈哈……”
真比起执法官，斯宾罗如果闹起事来才会让你歇业很长一段时间吧。
林恩心中回应。
范德尔熄灭了烟斗，“话说回来，你天天跑来底城，格雷森警长就没警告你什么？”
林恩表面笑笑，装作听不懂范德尔试探的样子，“我和格雷森警长只算点头之交。”
他再次强调，“今天之所以能把她叫来，主要还是伯根·斯宾罗闹事的问题，要不然上城那么多事要忙，格雷森警长也不可能屈尊来这里不是？”
范德尔再次哈哈大笑，“说的也是。”
眼看从林恩嘴里套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范德尔干脆放弃了。
斯宾罗一走，福根酒馆这边翻不起什么风浪。
赛薇卡和本索懒得跟执法官有接触。
早在范德尔和林恩出去谈话的时候，他们便叫上手下们离开了，只留罗特在场跟谈完话的范德尔交代一声。
而为了不暴露自己跟范德尔之间的联系，格雷森没有当着其他执法官们的面和他有任何交流。
以保障林恩安全为由叫上他，一行人离开福根酒馆，前往缓台广场的运输机站点。
范德尔站在酒馆门口，目送众人离开，直至背影即将隐没于街头的雾霭。
过了一会，听到楼上嘈杂声渐息的蔚从地下室跑了过来，“执法官？他们怎么又来了？”
范德尔垂下视线，注意到蔚眼眸中熊熊燃烧的憎恨。
随后回头一瞧，他又看见爆爆、克莱格和麦罗三人正趴在地下室的楼梯口，探出个脑袋往这边张望。
心中难以抑制地叹了声气，范德尔又叼起烟斗，顺手从口袋里掏出火柴点燃，招呼蔚回酒馆。
“最近黑巷不太平，蔚，看好爆爆他们，最近最好不要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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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克斯压力运输机的最上层。
现在不是上下班时间，硕大圆滚的三层铁舱都显得异常空旷。
由于是林恩主动买票，所有的执法官都可以享受到上层舱室的最优环境。
他们聚拢在铁舱一端有说有笑，给另一边的顶头上司和林恩让出了空间。
格雷森伸手指了指林恩鼻子，“你小子，竟然骗我。”
“格雷森警长这话如何说起？”林恩挑眉反问。
“你不是说伯根·斯宾罗在黑巷闹事吗？怎么发展到最后，这事成了你俩的交易？”
格雷森瞥了眼林恩塞得满满的口袋，里面装的是签有她第三方证明署名的羊皮卷轴地契。
“但，这两者之间没有冲突吗？”林恩的嘴角勾起若有若无的弧度，“您这也算亲眼看见了，伯根·斯宾罗确实在福根酒馆闹事来着。”
“……”格雷森一时无言以对。
沉默了几秒，她瞪了眼林恩，“当时在展会时，我怎么没发现你小子这么能耍滑头。”
“这也不能叫耍滑头吧，只是凑巧罢了。”
林恩摇摇头，“而且，今天这事也不单纯算帮我，也算帮了范德尔一把吧。”
格雷森心头一紧，表面上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哼哼了两声没有答话。
“不过，不管怎么说，今天算我欠警长您一个大人情。”
“你的人情……有什么用？”格雷森用不以为意的语气说，“如果算上你和吉拉曼恩还有霍斯卡尔家族的关系，或许吧。”
“当然有用，而且有大用，您之后就会知道了，格雷森警长。”
林恩只是微微一笑，没再接格雷森的后半段话。
他的视线移向被水雾覆盖的玻璃窗，注视着里面的倒影。
只不过需要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