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你们打算造反？
祖安中层区，黑巷的福根酒馆。
范德尔手里拿着烟斗，一副悠闲的姿态背靠吧台，不时抽上一口烟。
在他头顶，一对钢铁拳套挂在柱子上，拳套沾染的暗红之色无法用清水洗掉，仿佛在诉说着它曾经辉煌的战绩。
而在酒馆内，有两批全副武装，手持刀枪棍棒等各种可以当做武器的帮派成员分居两侧，彼此针锋相对，虎视眈眈。
其中，一批人主要以赛薇卡和一个体型和范德尔差不多强壮，只是略显秃顶和发福的男人为首。
这个男人同样是曾经跟范德尔出生入死的好兄弟，名叫本索，如今在黑巷的尾端经营着一家收购破铜烂铁的杂货铺。
另一批人则以一位类似于白毛京巴狗外形，面部植入了炼金义眼植入体，腰间揣着两根电击棍，坐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的瓦斯塔亚人为首。
这位带着一帮手下，突然造访的不速之客正是炼金男爵伯根·斯宾罗。
福根酒馆内的氛围凝重到极点。
即便是抽着烟斗，显得若无其事的范德尔，那眉宇间时常显露的忧郁都替换为了紧张和沉重。
过了不知多久，沉默许久的斯宾罗忽然吹了吹挡在嘴前的两抹白须，呲牙咧嘴地笑了一声，打破了沉寂：
“嗨呀呀，沃里克啊沃里克，何必这么舞刀弄枪呢？咱们都是老朋友，没必要把气氛搞的这么僵吧？”
他的嗓音沙哑沉闷，就好像恶犬即将发起攻击前的低吼，隐隐中带着几分嘲弄的意味。
听到“沃里克”这个名字，刚把烟嘴送到嘴边的范德尔僵了一下，仿佛这个名字对他而言是个禁忌。
不光是他，赛薇卡、本索和他们身后的一帮子人对斯宾罗怒目相视，那燃烧着怒意的眼神仿佛要将炼金男爵和他的手下们生吞活剥。
“好了好了，都冷静点。”
额角凸起的青筋跳动，范德尔深深抽了口气，拿开烟斗在吧台的桌角磕了两下，火星和烟灰四溅。
他那带着凛然之意的目光定格在斯宾罗身上，冷笑一声：“呵呵……我已经好久没听到过……沃里克这个名字了。”
“嗨呀呀，瞧你这话说的，黑狼狈的老大——沃里克·范德尔，‘祖安黑狼’的大名谁没听过啊？”
话是这么说，斯宾罗的语气中不带任何尊敬的诚意。
相反，他还提到了去年的事：“尤其是灰烬之日后，你的大名可是令上城的不少权贵为之心惊呀~~”
话音刚落，斯宾罗身后的手下们哈哈大笑开始起哄。
“狗日的哈巴狗，瞧老子不撕烂你的嘴！”
赛薇卡旁边的本索沉不住气，大踏步就要冲向斯宾罗。
斯宾罗可是听说过去年灰烬之日时，本索在对抗皮城执法官们时候的本事，不敢有丝毫的托大。
他马上拔出腰间的电击棍启动，滋滋的强电流形成蓝色的电弧，在棍棒的前端闪动。
范德尔及时拦下了脾气向来火爆的本索，“别冲动，本索！”
“嗨呀呀，别以为我怕你！”斯宾罗却嘴上不依不饶，“我这电击棒下不说干掉上千人，几百个至少还是有的！你算哪条沟渠渠里的臭蛆虫？”
“老子是你妈天天跪着舔的亲爹！哦呸呸呸，老子对狗可没啥兴趣。”
“嘿！你他娘的还敢骂我是狗？我可是纯正的瓦斯塔亚血脉，高贵的魔法血统！区区……哎呦——谁他妈拿酒杯砸我？！”
见自家老大被袭击，斯宾罗的手下们马上站不住了，有武器的拿武器，空着手的则抄起桌椅就准备往对面砸。
赛薇卡这边的人同样不甘示弱，饶是范德尔没有下令，见这帮踏足黑巷的杂碎们如此挑衅跳脱，各个也都耐不住心中的气焰，嚷嚷着要跟他们干架。
就在这时，同样忍无可忍的范德尔猛地锤了一下桌面，结实的实木吧台竟被他一拳打出了数条裂纹，以他的手为圆心，辐射扩散至整个桌子。
“都他妈给老子安静！”
一声宛如惊雷般的怒吼，使得整个酒馆的混混瞬间陷入呆滞。
在随后范德尔宛如恶狼盯上猎物般的眼神扫视下，就连斯宾罗都偃旗息鼓，此前嚣张的气焰荡然无存。
“一个个都翻了天了？不知道这里是谁的地盘？！”
范德尔几乎是低吼出声，先转头瞪向本索，“收收你那臭脾气，给我滚回去！竟在这种场合给我惹乱子！”
“范德尔，可他……”
本索指向斯宾罗，本还想抱怨什么，但被范德尔怒目而视，他就像在火堆上泼了盆冷水，顿时浇灭了不少火气。
“行，行！都听你的！我不管了！”
本索大手一甩回到赛薇卡身边，嘴里还小声嘟囔着：“这要是换做之前，别说我，就连你都得把那家伙给撕了……”
范德尔的视线在手下这边扫了一圈，将他们脸上的些许失落和不满收归眼底，然后和同样目光凛然的赛薇卡对视一眼。
别助燃他们嚣张的气焰，给他们如此张狂的机会。
这是范德尔从赛薇卡眼神中读到的信息。
他心里默叹一声。
想起和皮城执法局的约定，范德尔现在只觉得有些力不从心。
但我们现在需要的是一个和平的底城，要不然……
范德尔沉默无言。
就在福根酒馆的空气再次陷入安静之际，百叶门门轴发出声响，林恩和罗特姗姗来迟。
所有人的视线全都聚拢过来，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的林恩大眼扫了一圈，心里暗道不妙。
收到罗特亲自来传的消息，他又喝了一瓶提神醒脑液缓解了困意，便急匆匆出了公寓。
林恩跟伯根·斯宾罗没有直接的联系，在广告单上也只是写了寄传音管到皮城大学。
如果觉得地方不错，他之后会回信商定洽谈的时间和地点的。
在运输机里，罗特跟林恩解释了自己今天觉察不妙的经过。
斯宾罗不知得知了什么消息，带着一大帮子手下径直朝着黑巷而来。
情况紧急，罗特也顾不上其他，马上吩咐人通知范德尔，自己则跑去皮城大学找林恩求助。
“哟，大伙这都是在干嘛呢？”林恩站在门口，笑呵呵道，“就算知道我要来，也没必要这么兴师动众吧？”
“你就是林恩？”
范德尔还没说话，斯宾罗扬起下巴，以一副睥睨的姿态盯着林恩，言语中充满了傲气。
“不知阁下是？”林恩故作疑问。
“呵，都到这份上了，咱们也没装模作样的必要了吧？”
斯宾罗把手塞进口袋，往门口走了两步。
眼看情势不对，范德尔心头一紧，正打算出手拦下斯宾罗。
没成想，林恩的身后竟然走进来了一位他的老熟人，让他顿感心惊。
“哟，诸位这是在干啥呢？打算聚众斗殴，还是……意图造反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