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许人间第一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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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无理痛击

漫长小巷,黑灯瞎火,尘土呛鼻,地面潮湿。

低头看不见脚下的路,抬头也忘不见天上的星。这天没有月亮,只有路灯斜射在不远处的矮墙上,一朵尘土扬起,在丁达尔效应之下洋洋洒洒。

这个夜本应该是寂静的,乌鸦也应该安静地站在枝头。可是好像总有什么声音在巷子里回荡,吓跑了星星月亮,也吓飞了乌鸦。喧嚣的鸣声把翅膀扑腾的声音完全地盖住,没有人注意到这边。

好像是梦吧,一如往日的噩梦。

空气里弥漫着苔藓的湿气,深吸一口,却感觉鼻子酸痛。

是什么打在了鼻子上呢?

突然的,好像自己的左脸被重击了,只感觉火辣辣的疼。在此之前,浑身都疼得要命,好像多处淤青。

睁开眼,拨开乱糟糟的头发,看到面前的恶魔正提着一根板子,诡异的笑容在灯光的漫反射下像一张漂浮的鬼脸,恐怖至极。

只听一声闷响,那张板子好像打在了自己身上。但是麻木的身体已经没有感觉了。

因为比肉体上更恐怖的是那些萦绕在耳边的刀子般的刺耳的话。

“灾星!”

“克星!”

“杀人犯!”

哪怕身上再疼,这都是梦,唯有听到这些字眼,仿佛就不是梦了。

“杀人犯!杀人犯!!”

声音越来越大,就像黑漆漆的枪口顶在了额头上。可弱小的自己只能蜷缩在墙根,不停地、不停地被折磨。

快要疯了……

“杀人犯!!!”

2018年,6月27日。

曾许单肩背起书包,靠着墙壁往外走。今天没有月亮,夜黑风高。出教学楼的那一刻,曾许感觉一阵狂风拍在了自己身上,冰冷如寒铁的校服贴在皮肤上,让曾许打了个寒战。

怎么这么冷,这是六月末吗?

抬头看着夜空,并非乌云密布,但却一颗星星也没有。这样的景色总是会让人提不起精神。

风抚动曾许的头发,让他睁不开眼。学生们争相往校门外跑,都说要下雨了,快回家。

曾许理了理头发,低着头往前走。近些日子没有任涧,曾许过得很压抑。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曾许迫不及待想要见任涧一面。

怀着不安的心情,曾许点了一根烟,凭着记忆向老城区走去,他甚至没有感觉自己已经走到小区门口了。

在他刚刚转弯时,忽然一个人影扑来,狠狠地把曾许摔倒在地,半截烟头滚落到了下水道里。

“干什么!”曾许一下子就恼火了,从地上爬起来。然而还没能看清对方的面孔,曾许再一次被一脚踹翻,这次他的手肘磕在了石头上,疼得出了一身冷汗。

曾许彻底被激怒了,唾骂一声,把石头操起来就要往对方头上砸。对方也没料到曾许这么不要命,往后撤了一大步。曾许就要把石头扔出去,却被侧面黑暗处窜出的另一个人影扑倒,举起拳头就要挥向曾许。

曾许头一歪,那拳头打在了耳边的地上,溅起大片沙土。尽管没有打中,但这力道曾许明确,没有一丝手软!

“你是谁!我招惹你了吗?”曾许被死死地压在身下,怒不可遏。

“你没招惹我,但是你招惹了我的雇主。”他声音低沉,继续挥起拳头。

曾许在他之前用左臂挡在面前,挡住一拳以后顺势挥出右肘,重击在他的太阳穴处。身上的人顿时有点头晕眼花,曾许一脚蹬开,爬起来想要稳定身子。

不料在一旁等候多时的不善之人飞来一脚,将曾许踹到墙上。曾许捂着肚子,差点把晚饭全都吐出来。

“啪!”那人一巴掌打在曾许脸上,只觉得鼻尖一酸,便有什么液体流出来了。

这一掌力道十足,没有任何犹豫。

曾许抹了一把鼻血,用嘴大口呼吸着。再抬头时,那个体型硕大的家伙又是一拳打过来,风声呼啸。

曾许瞪大眼睛,侧过身子,躲开一拳。见了血的曾许好似发了疯,也不顾任何,从墙头拿起一块砖头,狠狠地向对方的头拍去。只听“砰”的一声,面前的人影应声倒地。

不行了……太疼了……

曾许扶着墙,感觉眼前重影,好像有三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向自己扑过来。他本能地向后仰去,但后面就是墙,躲闪不及。曾许只感觉脖子被一条粗壮有力的胳膊锁住,然后小腿被绊倒,整个人平面地拍在地上。

接着,无数的脚印强有力地踩在他的胸口和腹部。疼痛难忍的他翻了个身,结果后背也难逃一劫。

殴打持续了两分钟,或许是更久,总之总算结束了。

曾许浑身像散架了一样,难以动弹,只有目送两个壮汉离开,消失在拐角。

他们是谁?

看样子不像是学生……社会青年吗?

为什么要打自己呢?

曾许伸出手,撑在地面,强行想让自己站起来。但是后背的肉就像烂掉了一样,完全使不上劲。在地上爬了几步,曾许垂下头去,鼻腔里满是血腥味。

不知道又趴了多久,曾许才有力气站起来。他摇摇晃晃地扶着墙头,又扒掉了一块活动的砖,差点砸在脚上。

这个样子,恐怕暂时不能回家去了。今天曾铁在家,他不能让他爹看到这幅狼狈样子。

走出老城区,此刻街道上已经空无一人。清冷的路灯把道路照得泛黄,偶有一辆出租车经过,看见曾许后摁了摁喇叭。

曾许没有理,一瘸一拐地沿着甬路无目的地走。他现在只想搞懂那两个人是谁,他们口中的“雇主”又是谁?

可是现在曾许头痛欲裂,根本没有思考的能力。他拿出镇痛药的药瓶,吞了一粒,缓解身上的疼痛。

这种违规的药物麻痹神经的效果极强,短时间内果然感受不到剧痛了,只不过呼吸还是困难。

本来双腿就无力,这下彻底走不动路了。曾许拐进一个巷子,坐在黑暗中,再次擦了擦鼻子上的血痂。

忽然,他听到冷风中有隐约的哭泣声。

曾许下意识向巷子深处望去,那里就是哭声的来源。他硬撑着站起来,步履蹒跚地走进去,向蹲坐在墙根的一个人影慢步挪去。

近了,曾许蹭了蹭脸上的伤口,开口呼唤:“喂。”

蹲在地上的人听到曾许的声音,像被雷击般抖了一下,缓缓抬起头,颤抖的眼仁与曾许对视上了。

忽然,曾许瞳孔猛缩,面色铁青。

面前这个头发乱糟糟、衣服遍布灰尘和血迹、面部多处淤青的女孩是……

“任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