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一衣带水

这个决议几位都没有想到，人总关心的是自己一亩三地上利益，听到之后都十分吃惊，李明是南方人，起身行礼：“殿下，臣听闻大洋风险，遇见风暴，波浪滔天，尸骨无存，非二千料出去的人能有一半回来就不错了。”

“李明公是苏州人氏，家里无人做海贸生意吧？”李隆基问道。李明有些尴尬，回道：“家中主靠种田为生，经营一些木材铺面。”

李隆基笑着说道：各位明公，孤的商队经西域多国最远抵达波斯，带着大唐的茶叶、瓷器、药材、铁器、纸张等产品，同时也进口了中亚和西亚地区的香料、珠宝、地毯、马匹以及波斯枣、巴旦杏、菠萝蜜、胡椒、菠菜、阿月浑子、无花果物品和种子丰富大唐的农业物品。

广州、泉州、杭州等地海上出口丝绸、瓷器、茶叶、漆器等商品，同时也进口了安南珠绢、琥珀、水织拖等，印尼的象牙、白檀物，大秦以玻璃、石绿、金精等货物，以及南洋香料、象牙、珍珠、宝石、玳瑁、香、文犀浮海、紫檀榈、檀香、象牙、翡翠毛、黄婴毛、青虫珍珠、紫矿、水银，等商品。船舶上的观星师能引导海船到达西天竺，最远抵达大食国，而且海上贸易更加便捷和安全，运输损耗也很大减少。”

李川浩等几个县令突然起身，一起行礼：“殿下，潞州这几年屯田灌溉和屯营治理大幅增加了粮食产量。经济繁荣，商业发达吸引了大量商人和商品前来，发展良好，为何一定冒着风险开拓海外。”

李隆基明白了，他们现在只想着从龙之功，获得伯爵，世袭罔替，传给子孙。

李隆基叹一口气，道：“在西边大秦那里有着丰富黄金矿场，随便从河里抓起一把，都能看见黄色的金沙，在东边的倭国，有一座银矿堆成的大山，只是倭人不会提炼，大食那里国家门框是象牙做的，有神奇的黑油，能长久不衰燃烧，发出亮白色的光明，让夜晚如同白昼，还有许多新奇农物种子，我们在大唐看到只是九牛一毛。”

李隆基慢慢的讲着，下面的官员眼睛闪出亮光，李川浩首先说道：“殿下，造船，造大船。臣今年四十有六，希望有生之年去看看那神奇的灯油。”各位明公也开始你一言我一语，有人可能会怀疑，可是看着这几年海外各种新奇的物品出现在潞州市集上，特别是倭国也是不远，首先就想证明那座银矿的山脉是否真的存在。

李隆基又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吾们没有水师，没有战舰，那山似的银矿，黄金盖得宫殿，那点亮如白昼的神油，潞州倾其所有商品能换回几毛，路途遥远，他国之地，遭遇海盗山匪，可能血本无归，咳----”

下面十几人愣住了，是啊，这是个十分现实的问题。一阵思索之后，薛栋盛开口说话：“是啊，那金银遍地的，一铲子下去那不得几百两，需要多少布匹、丝绸、茶叶才能换来，一船银子的货，换一箱子提着回来。”

范刺使道：“殿下，臣记得天寿3年倭国文武天皇派遣遣唐使，一位名叫粟田真人为执节使，被武则天封为了“司膳卿”，今年同意让倭国将国号改为“日本”。

李隆基道：说起这个倭国，西汉时期日本也是诸侯国林立，各自为王，其中一诸侯国奴国国王为在名份上获得正统称号，向西汉朝朝贡，汉光武帝赐以金印倭奴国王印，此后倭国皆以持有此金印为正统，后大乱金印不知所踪，贞观三年，倭国舒明天皇派遣唐使来大唐，双方有了朝贡，经过不停歇几十年向吾唐学习，倭国开始模仿大唐制定七色十三阶冠位，实施班田收授法。效仿吾唐没几年竟敢高宗讨伐百济之际，跨海偷袭大唐水师，可以说是子系中山狼，得志便猖狂.三分人样没学会，七分兽性藏不住，在此战中刘仁轨将军率领大唐将士大败四倍于己的日军，史书记载为：白江口之战。”

当时天智天皇的儿子中大兄皇子通过学习中国唐朝逐渐确立完善了倭国的朝廷体制。但白江口之战的失败使他在国内的威望受损。这时中大兄皇子的弟弟大海人皇子代表朝廷发布“增换冠位阶名及氏上、民部、家部”等重要法令，实际上行使“大臣”的职权。后相当于宰相倭国左大臣巨势德太死后左大臣一直没有补任。这时大海人皇子成为了实权者。大海人皇子有能力、有声威。作为前任东宫的他身边凝聚了一股支持其即位的势力。

中大兄皇子即位成为日本历史上的天智天皇。天智天皇即位时就册立大海人皇子为东宫。说白了天智天皇其实本来就不打算让弟弟继位，只是当时迫于形势才勉强册立。日本在白江口战败后一度以为大唐将乘胜远征。天智天皇出于这种担心立即进行了本土防御的准备——大规模构造沿海防御工事。天智天皇下令在对马岛、壹岐岛、筑紫国等地布置防务，设烽火台、修水城以备唐军乘胜进攻日本本土。朝廷还将都城从奈良盆地的飞鸟迁往了琵琶湖南岸的近江宫。给豪族和民众增加了新的负担产生了诸多不满情绪。”

李隆基讲着下面各位明公不住点头：“兵法云，知己知彼百战百胜，高师博在扬州的出海前往倭国的海上还打听到一件趣事。

说是天智天皇和大海人皇子之间还有一段爱情纠葛。额田王是当时极负盛名的女歌人。她的和歌歌风秀丽情感动人。她最初嫁给了大海人皇子，但后来却进了天智天皇的后宫。可大海人皇子不能忘情。大海人皇子不能容忍自己的爱人作“他人妇”。天智天皇也不会容忍自己的妃子怀念旧男人。天智天皇自然不希望自己的政敌兼情敌大海人皇子继位，于是以效法大唐嫡长子继承制为名立自己的儿子大友皇子。大友皇子不仅仪表非凡，而且博学多闻才思敏捷。

可大友皇子继位有十分不利的条件：他的母亲只是地方豪族的女儿，在宫中的身份不过是一个“采女”。除了身份卑微之外大友皇子还缺乏政治阅历。六年后，天智天皇宣布了新的任命：大友皇子为太政大臣，苏我赤兄为左大臣，中臣金为右大臣，苏我果安、巨势人、纪大人为御史大夫。这样上有天皇为最高首脑、下有太政大臣辅佐政务就相当于让大海人皇子无事可干了。这样的人事安排明白表示天皇要重新考虑皇位继承问题。

这年8月天智天皇开始卧病，此后病情逐渐恶化。天智天皇曾召大海人皇子到病榻前说：“我已经不行了。我想把皇位让给你”。自幼追随兄长天左右的大海人皇子深知天智天皇排斥异己的手段，所以他推举大友皇子为皇太子，而自己则申请出家退回吉野宫（今奈良县吉野）。大海人此举其实是想静观时局以图再起。年底天智天皇在近江宫去世。大友皇子继位后开始招兵买马打算对叔叔大海人下手。

到了第二年六月大海人先发制人：先遣村国男依、和饵部君乎、身毛广等急赴美浓联系各国郡司，继而大海人率部众二十余人离开吉野经由伊贺、伊势逃往美浓。在美浓听从于大海人皇子指示的多品治已经兴兵封锁了不破要隘，动员了东海道、东山道两道诸国的兵马不满朝廷者纷纷来归。大海人的队伍迅速扩充至数万人。大海人进入美浓后聚集了东国来的兵马兵分两路进攻大和国、近江国。

大友皇子一方向东国和吉备、筑紫派出使者要求进行兵力动员。向东国派出的使者被大海人一方的部队所阻，吉备和筑紫的兵力没能动员起来。大海人离开大和国后近江朝廷在倭京（飞鸟时代的古都）聚集了兵马，大海人一方的大伴吹负举兵后夺取了这支兵马的指挥权。大伴吹负与从西、北两个方向杀来的近江朝廷军队展开激战。近江朝廷一方占了优势，大伴吹负数度败走，但却能不断收拢败军。不久由纪阿闭麻吕指挥的来自美浓的援军到达后大伴吹负才摆脱窘境。近江朝廷的军队也杀向美浓，但由于指挥混乱导致滞军不前。大海人一方的村国男依等率军直进，大海人的侧翼部队在于息长的横河与近江朝廷的军队开战接连取胜。

同年濑田桥之战中近江朝廷军大败。次日大友皇子自杀。至此这场壬申之乱结束。壬申之乱是日本古代最大规模的内乱。内乱结束后大海人皇子在飞鸟净御原宫正式即位为天武天皇。

李隆基望向下面说道：“各位明公，倭国的大友皇子与大海人皇子皇位之争实质是地方豪族利用群众反对大友皇子朝廷门阀贵族统治。大海人的胜利实质是地方豪族对大友皇子朝廷的胜利。大海人在军事上和政治上正是借助于不满朝廷的东国地方豪族支持而取胜的。近江朝廷被消灭后天武天皇再次把都城迁往飞鸟（奈良县高市郡明日香村）。天武天皇即位后改革官僚机构：效仿大唐帝国的东都洛阳营建了陪都难波城。藤原京的建造也是开始于天武天皇时代。编纂《飞鸟净御原令》。从制度上贵族的部民、家部变为“公民”，实际上还是依靠地方豪族保留对其属民的一定隶属关系而实现其统治的。发行了倭国货币“富本钱”。

今年倭国文武天皇派遣僧人智凤、智鸾、智雄入唐，师从智周学法相宗。王传仲传信东都长安两地，好生照顾四位倭国僧人。

郭震云行礼道：“殿下，是打算从倭国入手，臣愿为国开疆扩土，跨海而行，提刀上洛。”有几人也要表态。

李隆基赶快摆手，说道“友邦之国，一衣带水，怎可刀兵相见。高师博在信中说前往倭国中间有琉球群岛，杭州出海南洋经流求岛，经常有出海船只停靠补给淡水和躲避海上飓风，有天然的建设海港的条件，岛上有夷人居住，气候温暖，有天然的草场和森林，诸位看看，这是海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