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404虽迟但到
病房的隔音很差。
病人们在徐真的带动下，嗨了。
走廊里站满护工和医生。
以上三点因素使得十秒后，医生破门而入和病人打成一片的事变得合情合理。
在亲爱的病友制造的混乱中，徐真闷声发大财，成功以不引人注意的方式翻到了窗外，顺着通风管一路往下爬。
嗯，徐真是个很有运动细胞的人。
当年她就是这么从四楼的女寝爬下楼，翻墙去网吧……写黄文的。
众所周知，天才大多精力过人。
沿着通风管蠕动期间，徐真还不忘透过一扇扇窗户观察楼层间的布局。
然后她发现：这构造怎么和青山精神病院有点像？
……
约翰•克拉斯是个身材高大，长相还算英俊的标准白人，属于能够同时吸引同性和异性的那种。当选州长绝对有他长相的一半功劳，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懂政治，但基本上所有人都会看脸。
当然，能当上华盛顿的州长的人不可能只有脸，约翰还有极其出色的演讲才能，简称“传销画饼”。
他的竞选口号之一，就是整治医疗体系乱象。
虽然当年竞选的时候，他乱七八糟的啥都承诺过，包括征战火星打倒外星人，但那玩意儿吧，是个人都知道是胡说八道的，也就听个乐呵。
医疗体系却是实实在在的，选民都看着呢。
而华盛顿最臭名昭著的医疗丑闻，自然是伊丽莎白医院的存在。
此刻，这位新上任的州长正在践行他的承诺，莅临伊丽莎白医院考察。
医院的廊道早已被打扫了一遍又一遍，往日里布满粪便和尿渍的地面被冲洗干净，却依旧恢复不了最初的锃亮。
约翰看着满地的黄斑，嗅着空气中弥散不去的霉味，皱紧了眉头。
当然，他并没有多说什么。
他来这儿的目的也不是调查伊丽莎白医院究竟有多不堪——那是记者的事儿，他只是来和布莱恩院长谈谈，究竟该如何应对舆论，以及利益该如何分配。
约翰进入院长办公室时，白发苍苍的布莱恩院长立刻起身相迎。
两人的脸上都挂着一种会意的笑容，一对眼神便知道对方和自己是同样的人。
“布莱恩，我的老朋友，民众们似乎对你和你的医院有很大的意见，每天我都能收到几十封和这事有关的投诉信。”约翰声音平和地说道。
布莱恩叹了口气：“你知道的，那些媒体总喜欢用一些夸大其词的噱头博人眼球，而民众是最容易被愚弄，被煽动的。”
约翰抬起手，示意他安静：“但据我所知，有些传闻并非凭空产生我一路走来，你这儿的环境确实令人不那么愉快。”
“先生，我们医院每年的开支都要仰赖财政部的拨款，而最近新型药物的投入更是加剧了成本，其他地方能省则省。”
“这些困难我都清楚，所以我想，你或许可以将收治病人的范围再扩大一些……”
……
趴在通风管道内的徐真将下方一个政客、一个资本家的对话一句不漏地听在耳中。
之前她惊讶地发现，副本中伊丽莎白医院的构造和青山精神病院无比相似。
于是，在五分钟前，她熟门熟路地准确到达院长室……天花板上的通风管。
这会儿，她一边听着下方两人的扯皮，一边在心里疯狂吐槽。
“所谓的新型药物，指的是给病人做开颅手术的麻醉药是吗？能省则省该不会就是把病人外包给疯狂科学家做小白鼠吧？”
“还扩大收治病人的范围？该不会要一路快进到关押政治犯吧？”
“话说连这种场景都敢呈现，审核人员收钱了吗？嗯，不愧是未来科技公司……”
吐槽归吐槽，徐真并没有忘记正事。
她从口袋里拿出【Minox迷你相机】，对着下方的场景按下了快门。
【支线任务完成进度已更新】
【支线任务：拍摄五张有效照片（1/5）】
两行提示文字一闪而过，徐真蠕动着向后退去，耳边忽然想起“咔哒”一声，如同玻璃破裂。
下一秒，眼前只剩下一片白色。
在她差点儿就要吐槽一句“次元壁破裂”的当口，白底上浮现一行黑字。
【404，Not Found】
……
“近日，真理部针对文化产品进行了全方位、多领域的审查，坚决将思想管控落细、落小、落实，抵制腐朽落后文化，保护民众思想的正确性和纯洁性……”
“经查，不少游戏公司假借娱乐的名义，将不实信息包装成游戏元素灌输给玩家，以求潜移默化扭曲群众对政治、经济、文化等政策的认知……”
“整改名单有：未来科技公司……”
未来科技公司线下公测点，墙壁上镶嵌着的电幕正在播放新闻。
徐真坐在休息区的椅子上，右手撑着下巴，左手拿着一块免费供给的布丁往嘴里塞。
十分钟前，她在《伊丽莎白医院》副本里，任务做了一半，结果一个大大的“404”就招呼在了脸上，直接把她给踢下线了。
游戏舱门打开，她垂死病中惊坐起，整个人都是懵逼的。
前台小姐小心翼翼地凑上前，将她的诊断报告还给她，笑容尴尬。
徐真喜欢爱笑的女孩子，于是在前台小姐的赔笑中，她也咧开了嘴：“嘻嘻嘻。”
前台小姐：щ(゜ロ゜щ)
徐真问：“这副本被404了，谁的锅？”
前台小姐：“很抱歉由于我们公司的工作失误，给您造成了不愉快的体验……”
“美女，你就说怎么处理？”
“您可以先回家等待通知，我司会在三日内给您答复呢~”
徐真的神情一瞬间变得憔悴而哀伤：“家？我没有家了……”
前台小姐：？？？
“我他喵的刚从精神病院出来就流落街头，全指望着通关一个副本赚个房租钱啊！”徐真的嚎叫声无比凄惨地在休息区响起，引得周围的顾客纷纷侧目。
已有四分之一的人捕捉到“精神病院”四个字的关键词，抬脚欲走。
前台小姐疯狂擦汗：“这位小姐，您可以先冷静一下~”
“理智？你让我怎么理智？”徐真一把鼻涕一把泪，“这可是我的救命钱啊！你们中途掐掉副本不厚道啊！你知不知道通关通一半被打断，那感觉就像是拉了一半屎时忽然有人叫你接电话……”
剩下四分之三的人听到徐真这番话，也默默向门口移动。
前台小姐：“你到底要怎么样？”
徐真在椅子上坐得端正：“三分钟，给我一个实际解决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