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不该在床底
在看到任务的那一刻,徐真立刻举起相机,对着眼前的一片白色按下了快门。
系统提示适时刷新:
【当前场景无法拍摄】
【在您到达可拍摄有效照片的场景后,会刷新相关提示】
果然,随便瞎拍五张照片水完任务是不可行的。
徐真面不改色,掸了掸自己身上的病号服,将微型相机塞进口袋。
她一骨碌跳下床,将脚踩进黑色人字拖,撩开门帘往外张望。
所有病床都被门帘笼罩,看不清里面病人的状况。
“五选一吗?应该不会有开盲盒蹦出个鬼的惊喜吧?”
徐真几步走到病房中央,脱下脚上的人字拖往空中一抛,中二地念叨一句:“命运,指引我吧!”
只见拖鞋在空中转了三百六十度,鞋尖最终指向最靠里的一个床位。
徐真弯腰拾起拖鞋,踮着脚向那个床位跳去。
她一把掀开床帘,只见一个披散着头发的小女孩靠坐在床上,抱着膝盖,身上披着并不合身的宽大病号服。
徐真的脸上立刻挂起了怪蜀黍的变态笑容:“嘿嘿嘿,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啊?”
寂静,足足持续了两秒钟,依旧没有回应。
女孩维持着抱膝的姿势,一动不动,就像睡着了一样。
徐真眼皮微跳,不好的预感在心底油然而生。
她将拖鞋穿回脚上,几步走了过去,伸出手指戳向女孩的脸。
凹陷下去,没有弹性,冷得像冰。
徐真眼神微凛,她将女孩的身体放平,伸手去探鼻息。
那里同样一片冰凉。
门外忽然响起一阵杂声,伴随着大声的叫喊:“6号床的人死了,快点清理!州长马上就要到了!”
徐真一抬头,在女孩病床地床头看到了一个大大的红色阿拉伯数字“6”。
很好,外头那些人是来收尸洗地的。
五选一,她好巧不巧选中了唯一一个死了人的。
“我就不应该相信我有运气这玩意儿,这些年买了上千张彩票一张没中,我怎么还不长记性?”
“被他们发现我擅自下了床,还跑到别人的床位目击他们洗地抛尸一条龙,大概率会被杀人灭口的吧。”
“从这里回到我的床位,其间还要合上窗帘,我要是能在两秒内完成这些,下次奥运会跑步比赛就得换我上。所以最佳选择是……”
一秒间,徐真有了决断。
她反手拉上门帘,一矮身钻到病床底下。
铁质病床下有一个镂空的凹槽,刚好可以嵌进去一个人。
徐真弯腰躬身将自己挤了进去,手扒住支撑用的铁杆聊以固定。
借着床底昏暗的灯光,她看见一瓶瓶大小不一的白色药瓶在床下滚动,看样子都是空的。
“看外形这些药足有十几种吧?这么多种药混着吃,没病都能吃出病来吧?”
徐真吐槽着,将自己板板正正地吊挂在床底。
在她安顿好自己的下一秒,门被推开,细碎慌乱的脚步声由远而近,伴随着铁制品撞击的“咣咣”声。
那些人大概抬了担架来,这让徐真感到庆幸。本来她还愁被连尸体带床一起抬了。
不过想想也不可能,以伊丽莎白医院的贫穷程度和极高的死亡率,怎么会死了个人就把床也处理了?
门帘被粗暴地掀开,兵荒马乱的脚步声近了又远,徐真只透过床底的缝隙,看到几双皮靴来来去去。
“嘿,怎么处理她?还是像往常一样丢到后山吗?”说话的是一个年轻的声音。
“不然呢?难不成你要带回家?”粗犷的声音。
“她同那些土著和移民可不一样,我听说她是被家里人送进来的——我是说,要不要把她的尸体送回她家里去?”
“你难道不知道吗?她父母离婚了都不想养她,才把她这个累赘丢了过来,你就别想着上门找不愉快了……”
床上的尸体被像垃圾一样拎起来,丢到担架上。那些人抬着担架,急吼吼出了病房。
徐真屏着呼吸将两人的对话听在耳中,大致弄明白了女孩来到医院的前因后果。
“嚯,这是什么垃圾奇葩父母啊?”
“话说国内的那些报道不是经常吹某国关爱弱势群体吗?难道是因为年代不同【哔——】”
徐真小声嘀咕着,然后就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了。
【您因为发表危险言论,被禁言5分钟】
【剩余时间:00:04:59】
徐真:??!
该说真不愧是大公司吗?在细节上做的就是谨慎,一点容易被抓把柄的地方都不留,着实是滴水不漏……
于是,接下来整整五分钟,徐真怀着满腔的怨气,嘴里不停发出【哔哔】的电子音,只能由广大观众脑补她骂得有多脏。
其间她也没闲着,考虑到刚才来的那两个洗地的提了一嘴“州长”,一个作死的计划已然被她草率地制定完成。
有道是“擒贼先擒王”,“做事要抓主要矛盾”,徐真相信这个副本不会无缘无故把她空降在这个时间点,那个州长的到来绝逼是值得深挖的大事件。
媒体人嘛,看到政界人物就要像鬣狗一样穷凶极恶地追上咬两口。
是的,她打算直捣院长办公室,守株待兔。
州长访问,怎么着都得去院长办公室聊聊吧?
至于怎么离开病房,徐真环顾四周,果断放弃从正门出去。
用脚想都知道,州长要来,走廊上无论如何都得整个列队欢迎。
来来往往的都是人,她一脚跨出去就像白裤子上的屎一样明显,不被一顿痛殴押送回病房才怪。
而在上一个场景中,徐真已经发现,病房里没有厕所,自然也不能爬内部管道。
那么,办法只有一个。
徐真几步走到玻璃窗边,盯着窗户上拴着的铁锁看了两秒,缓缓举起了自己的右手小拇指。
只见这根指头格外长些,细看可以发现指尖留了截约一厘米长的突出的尖利指甲,不仅长,还很硬。
这根手指她养了七年,从高中养起的,无论是挑酒精灯灯芯,还是撬实验室门锁,无往不利。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徐真按照自己观察好的角度,对准锁眼,将指甲插了进去。
轻轻转了两下,“咔哒”一声,锁开了。
与此同时,系统提示音响起:
【倒计时结束,禁言已解除】
徐真一把推开窗,踩上窗台,张开双臂,喊声嘹亮:“I'm free!”
感觉还缺了点什么,她跳回房间,将一张张门帘全都掀起:“兄弟姐妹们别躺了,起来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