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吃肉
花红叶伸出舌头把嘴唇上的酱汁舔进嘴里，再次向沉思中的齐婴发问。
“怎么公主突然出现在这西大营中咧？”
齐婴愣了愣看了眼花红叶，心想你这八卦的心很重呀，这很重要吗？刚刚还一副高人的姿态，难道这当中有什么很重要的？
“或许是因为那件事。”
花叶红一听坐直起来，盯着他像是看见刚出炉的大肉不住地又舔了舔下唇，齐婴看他的样子也分不清到底是八卦的心还是事出有因，让花红叶这般感兴趣，他纠结了起来。
“不说算了……”
花红叶等了半天都不见齐婴继续讲故事，泄气般抿了抿嘴，身子又软坐了下来。
“说说说，我猜测小公主应该是为了几年前的事来的，当年刚满十岁的小公主美誉齐都，但凡见过的贵族都会夸赞一句惊为天人。而晋王荒淫听闻此事……”
“见色起意。”
“是的，晋王当即派军东进，欲犯我齐国边境，另一面又派遣使臣求亲。”
“这哪是提亲，分明是来抢人的。”
“当年晏相力保齐王殿下刚登上王位没几年，齐国内乱平息也才缓过一口气来。”
“趁火打劫的来了，虽迟但到呀。”
“小公主刚满十岁，而且晋王老迈臭名在外！殿下肯定舍不得女儿落难，两难之际田大夫献了一计，为殿下度过难关。”
“李代桃僵？”
“非也，田大夫以公主年幼为由先排了与公主近身多年与公主同年的侍女去晋国，名义上是安排大婚事宜，保证公主在晋国衣食住行妥当。”
“这当中出了问题。”
“嗯，那侍女与公主自幼一同长大更是长得十分相像，晋王听闻后竟然将她强行拉到后宫中施暴。据探子获悉，那小侍女被揉拧了足足三个月，一天没停最后暴毙而亡！”
花红叶听完用手拨开盘中花生米，数起左边一堆，数完开口到。
“这晋王应该十五年前暴毙了。”
齐婴听闻眼睛转了一圈，快速回忆起来。
“十五年前？我听闻过一事，那年晋王荒淫过度，差点死在床榻间，有一巫师救下了晋王，就此成为晋国的国师。”
“还有吗。”
“有！晋王至此更加荒淫，他自此一直欺压各国，收集美女并让各国送与美人处子。”
“送去的人死去多吗。”
“多，不计其数！大部分都没活过几年！”
“哈，这妖巫，教了晋王采阴补阳以命换寿之术。”
“先生这是算出来的？”
“听说的。”
齐婴脸色怪异了起来，好家伙说的玄而又玄竟然也是听说的，你这八卦果然够多够野的，转念又后悔了，刚刚就不应该松口说出这事。
“大祭司说过晋王借走了一位祭司，那祭司是大祭司的师弟，懂的不比他少。”
“当年事发后齐王殿下便称公主因为自幼相伴的侍女死去伤心过度暴毙了！”
“所以你在纠结这个，你感觉齐国现在强大了，无需惧怕晋国所以感觉托盘而出也没事。”
“我是相信先生的为人……”
说到一半齐婴也感觉不太妙，这么八卦的人能守住秘密？
“公主该不会是想来这报仇的吧。”
“是的！”
娇俏的女声终是去而复返，此刻站在凉棚外冷冷的看着两人。齐婴看见棚外来人立刻站了起来，拉着花红叶出去迎接。
原来齐王就站在女儿的前面，见两人要出来摆了摆手，走进凉棚坐到了齐婴刚刚的位置，伸手请花红叶坐下。
齐婴站在齐王身后，而小公主则坐到了齐王身边，仔细打量起对面的花红叶，刚才她还没来得及看看这人便被他气走了。
这厮身穿粗麻，比之乡野平民还要显得粗鄙，只是身上看着干净，与奴隶相比多了些干净利落，她还没总结完。
齐王就抓起一把花生米，分了一些给花红叶，又分了一些给女儿打断了她的思绪，最后丢了一颗进嘴里嚼了起来，接着竟然吩咐到。
“来人，把厨子拖出营外鞭二十，花生连味道都没有，下次我就亲手把他头挂在营外！”
“大王！如果是上次那厨子是杀了还是鞭二十？”
两名贴身的铜卫对视了一眼，想起不久前才被打完军棍的倒霉厨子，于是在棚外恭敬地问道。
“这次是没味道，又不是涩了，杀什么杀。真是杀了我亲自去，不牢你们两位。”
两人一听吓得立马跪了下来，趴在地上一边抽自己嘴巴，一边不停磕头求饶。
“大王饶命，小人该死！大王饶命！”
齐王斜视了花红叶一眼，也没有怪罪的意思，只是命令到。
“滚～鞭完厨子，你们两人互抽三十。”
“是！谢大王！谢大王！”
两人恭敬的起身，立马快步而去如释重负，两人脑子都在想今儿怎么那么邪门竟然管不住自己的嘴，两人不住的抽了自己嘴巴一下。
“先生，可愿意为公主算算卦？”
“殿下想算什么？”
齐王转过头看着女儿，摸了摸她的脑袋，小公主则是努了努高挺小巧的鼻子，扭了扭脖子用脑袋蹭了蹭齐王的手掌。
“安危！她想跟我去会盟，暗中刺杀晋王。”
齐婴瞪大眼盯着齐王的背影，这么重要的事情就这么说出来妥当吗？又看了眼花红叶，只见他用手数了数小公主身前的花生米回复到。
“安。”
“我刚刚吃了一颗！你算上了吗？”
公主张嘴对着花红叶吐了吐舌头示意他会不会有失，花红叶看着眼前这俏皮的小公主摊了摊手。
“算上了，还有你明明吃了两颗。”
齐王转头看了眼女儿，见她一脸无辜的看着自己还抿了抿嘴，也生不起气来。
“哼！本公主定将那老头砍成十块。为小婵报仇！”
“公主为何认定安就是能把晋王杀了。”
小公主转头气鼓鼓地瞪着花红叶，坐直了身子微微前弓，可突然嘴巴前递来一块肉，本来想进攻发难的她变成了主动躬身讨食的样子。
“咬一口，我再算算。”
好了这下真的成了讨食的了，她看着蘸酱的肉块越靠越近，眼睛逐渐形成了斗鸡眼，视线汇聚到了鼻尖，样子相当俏皮。
在朱唇接触到肉前，酱汁先汇成珠子缓缓滴落在案子上，啪嗒，黏稠的汁液没有像水珠那般四溅，而是摊平在漆黑的案子上，黑与黑两相融合，仅仅为案子增添了一点油亮。
她修长白皙的脖颈咕嘟了一声，咽下了口中渗出的唾液，她为难地转头看向齐王。
齐王对她轻轻颔首示意，又笑了笑安抚着她，似乎认可花红叶这莽撞又奇怪的行为。
她无奈嘴角微扬却是在花红叶面前挤出了好看的小酒窝，紧接着便伸出双手在身前，用袖子一前一后挡住周边，侧着头张开嘴唇用牙狠狠的咬了一口肉。
她本来没想吃下肉块，只是想咬一口就算了，可伸出来的手用力一拉，她本能的护食，便一口撕下一大块肉留在了口中。
她回身坐了下去，用青葱玉指护住下半脸，细细咀嚼了起来，但她没有心情品尝味同嚼蜡，只想快点咽下结束这窘迫的境况。
“先生这是愿意出手帮助莞儿？”
齐王嘴角微微扬起试探性的问到。随后目不转睛的盯着花红叶的脸，等待着他的回复。
花红叶收回了肉块，用右手举到面前，他透过牙印看着姜莞。
晶莹透粉的指甲挡在下脸侧，只漏出泪痣上那双铜铃般瞪着他的大眼，凶巴巴！可回想起刚刚那个酒窝，真不愧齐都第一美人儿，真漂亮！
花红叶内心赞美着，嘴上回复起齐王丝毫不耽误。
“这晋王死不了呀，九颗牙印，十颗花生，留了一线生机。”
“那先生出手帮助莞儿可有把握，让晋王永远留在鲁国？”
花红叶甩了甩肉块，示意众人看他的手，结果引来姜莞一阵白眼，他也不介意，继续跟齐王扯皮。
“我都已经出手帮她算过了。”
齐王把案子上的鼎推向花红叶，花红叶望向鼎中的肉，又转而问到。
“殿下另有所图？可我也没怎么打过架或是杀过人。”
“父王，女儿才不需要……”
齐王再次摸了摸她的脑袋，示意她不要说话，而自己看向依旧举着肉的少年，他想听听他会继续扯些什么。
可花红叶不再张嘴出声，而是缓缓把姜莞咬过的肉块放进了鼎中，齐王右边颧骨上的肌肉明显地抽了一下，齐王用两指把鼎推向案子边与他再次还价。
“若这鼎中肉块是单数先生就出手，若这鼎中是双数先生就跟着莞儿护她周全就行就行。”
齐婴来到案边把手伸进鼎中，他漆黑的瞳孔里花红叶无奈地点头，于是一块块肉便被摆开在盘中。
算上姜莞咬过的正好八块，齐王拿起一块唇齿交合，肉块在他齿间逐渐化为肉糜被他吞入腹中。
“先生跟着莞儿护她周全，莞儿到时候听从先生指挥！晋王生死就看昊天。”
姜莞不能理解，她不懂父王明明已经安排好计划，她动手定能报仇轻松手刃这仇人。为何还要让花红叶跟着，还要她听从指挥？不就是个测吉凶的祭司吗？父王到底要做什么？
而齐婴不明白的是齐王最后把肉吃了，到底是要花红叶出手，还是妥协了让他跟着姜莞护她周全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