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空阔歌声长:吟诵《楚辞》的美丽与哀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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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离骚》

《离骚》是什么

《离骚》是屈原的自传,这篇自传很长,再加上有很多日常生活中不太使用的字,使今天的人们读起来不是很顺口,所以真能认认真真把它读完还是需要一点耐心的。

然而,这篇自传的影响力实在太大了,以至于后来的职业文人和业余文人谁也无法绕开它。现在我们很多人只知道我国最早的三百多首民歌合起来被称为《诗经》,可是有多少人知道《离骚》被称为《离骚经》呢?可以说,《离骚》作为自传虽然只是记录了一下作者自己的生平经历和个人理想,但由于屈原的伟大,于是《离骚》也就成为了塑造伟大诗人人格的典范。在中国古代做一个诗人,可以不会写楚辞,但至少要做一个有理想有追求的人。

古代提到那些有文学特长的人常说他们是“骚人墨客”,或者说他们很“风骚”。无论是骚人还是风骚今天听起来都不像是什么好话,今天的男男女女,无论年龄大小,称他们帅哥美女都不会有问题,可要是夸人家风骚,肯定会和你急。然而,风骚在过去实实在在都是表扬人的褒义词。毛主席不是还高声颂歌“惜秦皇汉武,略输文采;唐宗宋祖,稍逊风骚”。之所以有此说法,原因就在于中国诗歌两大源头分别是“风”和“骚”。“风”是以《国风》为代表的《诗经》的代称,而“骚”则是以《离骚》为代表的楚辞的代称,所以,谁要真能达到“风骚”的水平,那可是件了不得的事情。

另外“离骚”这两个字或者说这首诗的题目看上去挺让人费解的,原因很简单,因为这不是普通话,是方言,而且是当时的中原人民听不懂的方言。孟子就因此称南方人是“南蛮驮舌之人”,这话现在听起来有点像骂人,这不就是在讲人家说的是“鸟语”嘛。而楚国就处于孟子所说的“南蛮”行列。到了战国时期,楚国由于经济、军事实力的强大,对于周公创立的那一套礼乐制度、等级观念不怎么放在眼里,他们公然称王称霸,毫不含糊地承认“我蛮夷也,不与中国之号谥”,很有点“我是流氓我怕谁”的劲头。

好在离屈原不久的汉朝文人因为皇帝对楚辞的特殊爱好,投入了很大的精力来收集整理作品,并对一些大家搞不清楚的词意进行了解释,给我们提供了一个看起来很合乎情理的说明和注释。

伟大的历史学家司马迁说:“离骚者,犹离忧也。”这个解释还不大明白,因为他没有解释“离”字。于是另一个伟大的历史学家班固就出来作了进一步的说明:“离,犹遭也。骚,忧也。明己遭忧作辞也。”班固的解释很清楚,与今天的白话文注释差不多。也有人不赞同他们俩的说法。东汉的王逸在为楚辞作注释的著作《楚辞章句》中说道:“离,别也。骚,愁也。”那么“离骚”就是离别时产生的忧愁。另外,“离骚”两字是楚国的方言,宋代的王应麟在《困学纪闻》里说:“伍举所谓‘骚离’,屈平所谓‘离骚’,皆楚言也。”

总之,“骚”是忧愁的意思,大家都已达成共识,没有什么疑问。而无论“骚离”还是“离骚”,都是楚国特有的词汇,其他地区没有人这么讲。

诗人的苦恼是很多的,诗人当了政治家苦恼更多,诗人欲做一个好的政治家却又不能实现,那更是苦上加苦。所以,当诗人决心以死来唤醒那些“举世皆醉”“举世皆浊”的人们时,心情一定是复杂而悲壮的。离开这个世界之前,诗人回顾了自己的一生。他认为自己不是一个平凡的人,从出生那一刻起就注定了自己的伟大。随后遭遇的一切不幸,虽然让他对自己不能实现预设的伟大历程感到遗憾,但他从来没有放弃过追求理想的信念。正因为有这样的信念,当他唱着“路曼曼其脩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行走在汨罗江畔的时候,他决定离开人世。这并不是生命的终结,而是一个新的开始。

他因此而获得了永生,我们也因他而获得了一个节日——端午节。人们世世代代都在纪念着他,虽然有很多人没有读过《离骚》,但粽子总是吃过的。

《离骚经》者,屈原之所作也。屈原与楚同姓,仕于怀王,为三闾大夫。三闾之职,掌王族三姓,曰昭、屈、景。屈原序其谱属,率其贤良,以厉国士。入则与王图议政事,决定嫌疑;出则监察群下,应对诸侯。(王逸《楚辞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