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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中国古典美学“味”范畴的美学意思

“味”是中国古典美学的重要范畴之一,并且有别于其他美学范畴形而上的概念思索,味又带有形而下的生理体验基础,其概念从原本的感官感受逐渐走向形而上的审美追求,演变成艺术领域的重要美学标准,艺术创作者对其精髓的掌握是决定其作品成败的关键,“味”同时也是欣赏者对艺术作品的最高品鉴追求。

一、“味”的生理感官起源

味的最早本质意义便是生理和感官的体验,《说文解字》这样说到:“味者,从口未声,滋味也。”说的就是单纯的味觉。在《左传》中记载:“天有六气,降生五味、发为五色、征为五声、淫生六疾。”《国语·郑语》中的“本文由论文联盟

二、“味”的审美流变过程

“味”在老子那里,便以一种道的形态进行更深层次的延伸,《老子·三十五章》云:“乐与饵,过客止。道之出口,淡乎其无味,视之不足见,听之不足闻,用之不足既。”以及“为无为,事无事,味无味。”这里的“味”已经完全上升到老子哲学思想的内核,老子主张“无为而治”,那么由此推断,“无为”便是“无味”,因为最高修行的“道”是无味,无形的,无味便是“道”的至高之味。

“味”作为一种真正审美标准的雏形在学术界的一致观点是在魏晋南北朝时期,大家所熟知魏晋南北朝是一个“文学的自觉时代”,魏晋文论家逐渐重视“味”在文学领域的地位,《世说新语·轻邸》云:“孙长乐作王长史诔云:‘余与夫子交非势利,心犹澄水,同此玄味。’”这里的玄味中的“味”已经脱离低级的触觉形态,而上升为人物品藻的用语。对于“味”在画作这种艺术形态的引入则追溯到刘宋时的宗炳,他说道:“圣人含道应物﹑贤者澄怀味像。至于山水,质而有灵趣。”这里的“味像”就是指体味,品味山水之像,“从游山水到画山水再到卧游画面之山水,从中体味山水灵趣之质,从而达到“应会感神,”“神理自得”的畅神效果,这是宗炳对“味”论的特殊贡献。”[2]

三、“韵味”之说的审美意蕴

沿用至今并广为人们所知的与“味”有关的概念便是“韵味”一词,对于“韵”字的考证大概的普范认识是大概始于东汉蔡邕《弹琴赋》:“繁弦即抑,雅韵乃扬”这是较早的关于韵字的记载,再进一步考证《广雅》:“韵,和也。”《玉篇校释》:“音和曰韵。”李善注《文选》卢子谅诗时道:“韵,德音之和也。”这是说乐器发出的和谐音律,嵇康《琴赋》中:“改韵易调,奇弄乃发”,都是在声律、音律中对“韵”的应用。由此看来,“韵”带有强烈形式感的特质,因此魏晋南北朝品评人物品藻时多用“韵”字来形容人的气质和风度,《晋书·王坦之传》载:“人之体韵,犹气之方圆。方圆不可错用,体韵岂可易处?”用“韵”对人物进行品行审美,也是“韵”进入艺术审美的一个重要开端,谢赫的《古画品录》对画作进行评论的标准首推:“气韵”。真正打动人心的画作应该是一种“气韵生动”,气为虚,韵为和,那么气韵就是要达到气的和谐律动,是万种元气的调和出一种传神,绝妙的艺术味道。那么由此推断,“韵味”一词,从字面合成来看,是多种“味”的调和,“味”是一种内在审美体验,这里的“味”已经脱离味觉上的酸甜苦辣,上升到思维对艺术作品的高层次体悟,而“韵”更是一种内在审美形式的表现,“韵”和“味”互为条件,互为依托,两者的审美趋向是一致的,范温对韵有一段精彩论述:“凡事既尽其美,必有其韵,韵苟不胜,亦亡其美。”“韵”就是要有深远无穷的“味”道。

中国古典美学博大精深,在众多重要的范畴中,“味”是从“形而下”逐渐走向“形而上”的一个典型范畴,它的演化有着非常明晰的层次趋向,已经对中国美学以及后世的审美标准有着举足轻重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