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落寞的画家
真见鬼，这狗东西一直在防着我呢！
很显然，对方早已收到了罗姆提供的信息……
明知手持白玫瑰在罗恩广场等待是奈亚拉特的旨意，却迟迟不愿现身……
难道是因为他不够虔诚？不不不，绝对不可能……
明知是“神”的旨意却依旧还要违反，那就只有另一种可能性：安先生知道传递信息的“奈亚拉特”其实是个大水货！
而他一直盯着自己不放正是因为对方也在试图确定乃亚拉特的马甲之下到底是何人。
但如果按这样推测，安先生为何一直没有将关于奈亚拉特的信息公之于众，甚至连旧神信徒内部也无人知晓。
难不成……这家伙的目的是……夺取《混乱之章》，取代自己成为绯红房间的主人？！
呵呵……看来这个安先生真是有点棘手呢……
瓦莱丁坐在在罗恩广场旁的长椅上一直思索着关于安先生的种种。
想到自己反正也已经暴露，不如就以此为契机去会一会这个安先生，看看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反正齐玛导师的能力附着在我的表上，如果有危险立刻呼叫他就行了！
想到这，瓦莱丁快速抓起白玫瑰，两眼一闭便进入了绯红房间。
在物证追踪页面，他很快便得知小女孩所说的情况属实，白玫瑰确实是由一个年轻男子交给她的，同时他也查到了那个男子的住所——罗恩大道三段，1206号。
回归现实后，瓦莱丁匆匆赶回自己的宅邸，换上警服后便朝着目标地址赶去。
一路上，他右手紧紧握着兜里的怀表，那上面附着有齐玛导师的能力，如果在目的地遇到袭击，齐玛应该会马上穿行过来拯救自己。
这一切大概率是个陷阱，目的就是引自己上钩，但现在敌人并不知道自己身后已有大书库的信使撑腰，为了尽早除掉那个祸患只有铤而走险了！
来到罗恩大道，他一路行至一栋三层楼的独立建筑前，只见门牌号标注着清晰的文字：罗恩大道1206号。
再次摸了摸怀表，瓦莱丁终于鼓足勇气敲响了房门。
咔嚓…
伴随着细微的金属摩擦声，门打开了，一个满脸雀斑的卷发男子露出了半张颓废的脸。
“杜克？”
“杜克·弗莱迪？”
瓦莱丁瞪着惊讶的双眼连续问了两遍，显然眼前的男子很像之前的一个老熟人。
直到对方惊恐地点了点头，他才确定自己并没有认错人，同时杜克也没有介意，立即邀请瓦莱丁进屋。
这是一栋高级却又透露着紧凑的房屋，刚进门便是一条横穿建筑两侧的狭窄走廊，左边通向客厅，右边则是一间杂乱的储物室。
敏锐的瓦莱丁立即嗅到储物室方向正有一股若隐若现的臭味飘出，就像储藏的肉类腐败后发出的味道。
他没有多话，只是低着头跟随杜克的步伐来到了客厅，里面仍旧摆放着之前弗莱迪庄园那些精美的家具，只是在这个空间内，这些华贵的物件显得格外拥挤。
杜克·弗莱迪，一个和自己有着同样命运的没落贵族，他的祖上每一位都是哈卡姆斯赫赫有名的画家，甚至还有人曾经加入过美术界的顶点——帝国浮世长廊。
然而到杜克这一代，弗莱迪家族却迎来了彻底的没落。
倒不是因为美术水平不行，而是因为杜克的美术体系完全偏离了这个时代。
印象派，野兽派，抽象派，表现主义，未来主义……
和瓦莱丁原来所在的世界一样，这些标签撑起了整个哈卡姆斯帝国的平面审美，而杜克却在已经有了照相技术的当下仍旧坚持着自己最爱的现实派，也即写实美术。
由于极力推崇现实派，杜克因此受到主流美术界的排挤。
他的作品价值一落千丈，就在半年前，也即是瓦莱丁穿越过来的时间，这个年轻人悄无声息地搬离了曾经辉煌一时的弗莱迪庄园，最终选择在喧嚣的亚楠城区隐居了起来。
见到老熟人来访，杜克在厨房里忙活了一阵，把自己压箱底的红茶沏好端到瓦莱丁面前。
“瓦莱丁，你怎么会知道我的住址？”
杜克刚坐下便问了起来。
这绝不是一个巧合。
瓦莱丁思索着没有多话，他轻轻将内包里装着的白玫瑰缓缓拿出并放在了桌面左侧，同时沉着脸将自己的左轮手枪放到了桌面右侧。
“这……？”
杜克突然面露惊恐，两个深深的黑眼圈也被崩得膨胀开来。
“怎……怎么会是你？！”
杜克的态度猛然发生转变，从他的表现看来，这支白玫瑰就是他给花童的没错了。
但也正是因为他这种表现，瓦莱丁无论如何也无法将杜克和老谋深算的安先生联系到一起。
沉吟片刻，瓦莱丁这才缓缓说道：“这可是你自己对那姑娘说的……你说喜欢白玫瑰花的先生一定会想办法找到你的。”
杜克的喉结猛然蠕动，他的嘴唇也开始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这……这……瓦莱丁……这并不是我的本意，我……我只不过是按照别人的指示办事罢了……没想到你来的人居然是你……”
“你为谁办事？”
“安…安先生，大书库的安先生……”
听到这个名字，屋内顿时陷入了良久的沉默，一直到二楼上传来凌乱的脚步声，瓦莱丁警觉地向楼道边看去。
只见两个衣着暴露的女子出现在了走廊边上。
在看到一身警服的瓦莱丁警长后，二人一惊，随后飞快转身冲出了房屋。
瓦莱丁一脸蒙圈地看向杜克：“她们是什么人？”
杜克连忙解释道：“模特……人体模特，我的画室在三楼，我几乎每周都会从夜总会里雇佣这些舞女来做人体素描……”
妈的……真会玩……
瓦莱丁无奈摇摇头，随即将话茬拉入了正题：“说说吧，安先生是谁？”
“我不知道……”
“那你是如何受他指使来做这些事的？”
“……”
见杜克低头不语，瓦莱丁终于忍不住拿起桌上的手枪并顶在了对方的脑门上。
“杜克·弗莱迪，我现在怀疑你与某个旧神组织有关联，如果你不愿意配合，那我完全可以将你原地击毙，对于旧神使徒，秩序教会的教章上可都写得清清楚楚！”
“什么！？旧神！？”
杜克再次瞪大双眼，他似乎完全不知道自己正在帮一个旧神使徒做事。
加上脑门上传来的冰凉触感，他只得缓缓从兜里掏出一张残破的纸条递过去：“这……这是安先生交给我的……”
瓦莱丁接过来一看，只见纸条上密密麻麻写着今天给杜克的安排，即是将玫瑰花送至小女孩手中，就连该说什么话，用什么语气，纸条上都写得清清楚楚。
上面的字迹和野牛比尔卡片上的一模一样，同时右下角还又着一个特殊印章，就和罗姆笔记本上那种是一个款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