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审问杨枫第二人格
一声尖叫划破夜空。
苏米乐猛然惊醒，惊魂未定地坐起身。
周围并非万米高空，此刻自己正踏踏实实睡在床上。
还好还好，只是噩梦。
她瞳孔微缩，不停喘着粗气，眼中似乎还残留着梦魇的场景。
梦中的冥光竟然把她从万米高空中抛下，眼中没有丝毫不舍，反倒满是惩戒的意味。
如同一个随意审判他人生死的恶魔。
“是梦吗？这坠落的感觉也太真实了点......”
她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已经到了日上三竿的时候，同时短信里闪动着好几条未读信息。
未读消息1
【冥光：你浴袍里面怎么不穿衣服？我差点没接住，以后下班我会来接你，不准坐别的男人的车。】
手机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连同她的下巴一起。
天呐噜！
所以梦里发生的事情全是真的？
那该死的吸血鬼当真把她从空中抛下来，然后又接住，就是为了惩罚她坐了宋健的车？
这厮气量也过于狭小了！一言不合就吓人，若是以后不顺从他的心意，岂不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换做人类，心理学上这就定义为偏执型人格障碍，这类人是绝对不合适谈恋爱结婚的。
大男子主义，霸道总裁附体，喜欢掌控、管控别人，每段关系中都希望自己占据主导权和优势地位。
她突然感受到了冥光的可怕之处，如果因为救命之恩，就要跟他共度一生的话，那接下来的日子岂不是很难熬？
然而这种疑虑很快就不攻自破，可怕是真的，却也有点可爱。
她低头瞅了眼自己身上这套睡衣，还有左右脚那一边一只不同款式的袜子，想必也是那位仁兄的“杰作”......
还会担心她着凉，证明人性未泯，穿错袜子，这怎么判定，童心未泯？太过分了！
如此手笔若发生在三岁幼儿身上，那干出这事的人，定会被人谴责是不合格的监护人。
上一次干出这种事的人是爷爷，当时左右脚穿着不同的袜子，上幼儿园还被同学嘲笑一番，此后强烈要求爷爷只买同种款式同种颜色的袜子。
爷爷犯错尚可原谅，可冥光......活了几千年的寿命，自身穿搭品味尚可圈可点，这次如若不是故意，那只能解释为：
看到苏米乐身体后过于惊讶，以至于给她胡乱穿搭。
苏米乐一掌拍到自己脑门上，想起不着寸缕地被冥光接住，太丢人太羞耻了，有种想死的冲动。
但心理素质强大如她，不知劝解过多少轻生之人迷途知返，怎能被这区区吸血鬼打败？
好在这一切都发生在夜半高空，没有其他人看到……
她深吸口气，强撑淡定地将手机捡起，查看另外几条未读信息。
未读信息2
【乔医生：都几点了还不来上班，老娘接诊室门槛都快被人踩烂了！你桌上的离职信怎么回事？还好我藏起来没被院长看到，赶紧死回来上班！】
苏米乐选择性地忽略了，打算到时候去找院长谈一谈，离职这种事当面谈才稳妥。
未读信息3
是宋健十分钟前发来的短信。
【宋健：刘芳的尸体今天早上找到了，死的很惨。杨枫这边的审讯也不顺利，希望你有时间来一趟。】
简单的洗漱过后，苏米乐来到刑警大队。
宋健见她来，仿佛看到救星，不消多说就将她请进审讯室。
只见杨枫抱头蜷坐在审讯椅上，畏畏缩缩地打量她一眼，就把头再次埋进阴影里，跟之前劫持孕妇时的凶悍模样判若两人。
“从审讯开始到现在，这家伙一直不肯配合，问他就是什么都不知道，连挟持过孕妇的事也否认，这可是有监控证据的。”宋健懊恼道。
苏米乐表示理解：
“人格分裂症患者的不同人格之间记忆也是不相通的，现在占据杨枫身体的是主人格，肯定对这些事毫无印象，想要问话，就得让他的第二人格出来说话。”
“我们找他的家属沟通过解决办法，他哥正在赶过来的路上，据说刺激一下就好了。”
听到他哥要来，本就畏畏缩缩的杨枫瞬间脸色一白，双肩抖得厉害，嘴里喊着：“不！别让我哥来！别让他来！”
“刺激？他的病就是因为刺激出来的，怎么能为了破案又去刺激他呢？让他哥别来了，我有办法通过相对温和的方式引导出他的第二人格。”
苏米乐对自己的病患一贯很温柔，这也怪不得有大把脑残粉患者为她疯狂打call。
为了“争宠”，甚至不惜拳脚相向。
“他为何会忌惮他哥？”宋健让手下去通知杨枫他哥别来了，顺便问道。
“恐怕是有钱人家常见的手足相残戏码，生在富贵人家，又无与之匹配的强硬手段，就只有忍气吞声受欺负的份了。”苏米乐从包里拿出一枚黄铜指环和红线。
杨枫见她拿出这两样，当即明白自己要被进行催眠，情绪更激动了。
“不要！别让他出来！万一真是他杀了人，会把我也毁掉的！”杨枫哭的声嘶力竭，“是不是我哥派你来的？求求你了苏医生，家产我不要了什么都不要了，请别让他出来！”
“杨枫你冷静一点，不要激动，我这是在帮你，你想不想占据身体的主动权？”苏米乐极力安抚着他的情绪。
杨枫显然是被他哥折磨怕了，不愿再相信任何人：“你骗我，你们都在骗我，无非就是想帮我哥把我除掉！”
“你相信我。”
【你哥打你的时候，是谁在拦着？在精神病院，大家都欺负你，又是谁在帮你？在第二人格强大到要吞噬你的时候，是谁在跟你统一战线？】
……
这些话凭空出现在杨枫脑海里，并非来自苏米乐的叙述。
大家看到的只是苏医生提着红线指环，在他眼前轻轻晃了晃。
杨枫逐渐进入催眠状态。
大约过了一刻钟，他猛然惊醒，那双盯着苏米乐的眼里全是狂热与占有欲。
第二人格，出来了。
一上来就出言不逊：
“你们这些条子又把老子拉来这种地方干什么！等小爷我出去，第一个炸了的地方就是你们这鬼地方！”
杨枫冲着宋健破口大骂。
“哟，软柿子变成炸药包了？苏医生，真有你的。”宋健超苏米乐竖起大拇指，“这下总算能跟真正的嫌疑人对上话了。”
审讯开始，宋健恢复严肃神色，一旁协助审讯的女警察时刻记录着两人的说辞。
“前天你被家属接回去后，都干了什么？”
“吃饭睡觉打豆豆。”
“豆豆是谁？”
“豆豆是你妈。”
胡说八道。
“正经答话！别跟我问东说西的，你现在这种态度，我拘你十天半月都不是问题，等你想清楚再来答话。”宋健怒斥。
杨枫许是知道在他面前讨不到好果子吃，不耐烦道：“尼玛，你到底想问什么？”
“被你挟持的那个孕妇死了。你敢说这事跟你没关系？”
“有屁关系！又不是我杀的！”
“我再问一遍，前天你被家属接回去后，都干了什么？你给我一件不落，仔仔细细地答。”
“接回去后，首先上厕所拉了屎，然后我妈喊我吃饭，吃完饭打了会游戏......”杨枫机关炮似的说了一长溜，“最后十二点睡觉，没了。”
“倒着再说一遍。”
杨枫暴跳如雷：“尼玛你玩我？”
“倒着说一遍！说不出就是在撒谎！你那天回家后又偷跑出去了对不对？”
宋健见杨枫额前已经隐约有些出汗了，知道自己的猜想是正确的，继续趁热打铁道：“你再一次劫持了孕妇，然后残忍地把她杀害？”
“我没有！”
“那你跑出去干什么了？”
杨枫哑口无言：“我......”
“答不出来？”宋健猛地一拍桌案，“连孕妇都不放过，头颅被你割掉，肚子里的孩子被你剖出来，灭绝人性，令人发指！”
苏米乐在旁边观察杨枫的一举一动。
关键时候，她拿起凶案现场的照片摆在杨枫眼前。
照片上刘芳的肚皮被人剖开，胎盘都被拉了出来，死状凄惨到令人无法呼吸。
连杨枫这样精神不正常的人都被震惊到了，他瞳孔地震了三秒钟，随后撇过头去，似乎觉得恶心不想再看。
“九个月大的胎儿剖出来，是可以存活的，现在这个胎儿，是死是活？被你弄到什么地方去了？你如实交代！”宋健逼问。
“啊啊啊啊啊！”杨枫快发疯了，“我说了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别给我看这种东西，我看你有病，你们都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