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你是我命运的一部分
唐渝点点头,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下三人。
白道大声开口:“姐姐你就是他谈了半年的女朋友?哇姐姐,你怎么受得了他的?”白道的表情好像是真的在认真询问。时薄瞪了他一眼:“是啊,就是和我在一起半年了,哪像有的人都成千年寡狗了。”白幸在一旁眉眼弯弯笑出声,说:“说真的白道,你是不是性取向有问题啊,你都25了,没谈过一次恋爱,你自己觉得正常吗?”白道一口水差点喷出来,大声嚷嚷:“怎样?我这是对自己负责,对我未来女朋友负责,你看看白默,一天换一个,那不成免费的鸭子了吗?”
白默反手指着自己:“我吗?”
白道耸了耸肩,然后转移话题:“你哥呢?他怎么没来?不会在忙吧。”时薄点头:“嗯。”白幸哎哟了一声,懒懒问道:“你哥是不是也交了个女朋友,谈多久了?”时薄想了一下:“是,谈了两年了。”白默瞪大了眼睛直言道:“两年?开什么玩笑,且不说这时间这么长,那时叙那个德行谁能跟他在一块啊。”白幸继续问:“那也挺久的啦,什么时候结婚呐,让你哥赶紧生个小女孩,我家大宝今年两岁,到时候还可以订个娃娃亲。”
时薄摸了摸鼻子:“你自己不会跟他讲啊,订什么娃娃亲,万一生出来也是个男的呢?”“那也一样的订。”白幸目光闪动,好像真的很期待。
白道站起身来,对几人说:“别聊了,吃饭去,你们饿不饿,我和白默都打了一早上了,我肚子都饿疼了。”时薄看向安静听他们说话唐渝,低声细语地询问:“你饿不饿?”唐渝抬头凝视着时薄,嘴角含笑:“都可以,一起去吧。”说罢几人就出发,白道推荐了一家饭店,说里面的菜都巨好吃。
这家饭店共有三楼,里面装潢简单低调,几人要了二楼的一间包厢,包厢的落地窗外是一片碧蓝色的湖。
时薄递给唐渝菜单,唐渝推了回去:“你点吧。”时薄没拒绝,点起了菜。整个饭桌就白道声音最大:“你们要不要吃这个菠萝牛肉粒……这个蛋羹虾仁豆腐……香菜拌牛肉……”
“你能不能闭嘴?”白幸不耐烦地开口:“你吃什么点就好了啊?”白道捂着胸口做痛苦状:“姐……你居然这样……说我……”说完的下一秒白道就回神安静点菜,点着点着又说:“我肚子突然好疼,我去上个厕所,等一下你们先吃不用等我。”说完白道飞也似的离开了,只留下白默的吐槽:“谁要等你?吃完我们就走了,你以为你是当官的吗?”
白道来到二楼厕所只觉小腹处疼得受不了,还有些犯恶心,白道咬着牙,额头上沁出了密密的汗珠,只一会儿白道就顿感全身乏力。
过了一会儿白道勉强起身,心跳快的他自己都害怕,白道出了厕所整个人撑在洗手台上,两眼一黑差点晕过去。
“你没事吧?”白道被一个女声叫回神,他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倒在了这个女人怀里。
舒景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又惊又怕,自己出来和朋友吃个饭还能遇上这种事。
白道闻着舒景身上的香味感觉舒服了不少,他虚弱地开口:“有事,送我去医院。”听到这话舒景也不敢耽搁,她先扶男人上了自己的车,然后一边给蓝溪天打电话一边开车往医院赶:“喂,溪溪,我这边出了点事,可能吃不了了改天吧。”
蓝溪天喝了一口橙汁,又吃了一口虾仁才问:“怎么了?什么事比我还重要?”
舒景在等红灯,她向后看了一眼男人的状况,还好没死。舒景回头说:“我出来上厕所遇见个男的,不知道怎么了,都快晕了,我就想自己送他去医院,你大明星不太好露面。”蓝溪天揉了揉眉心:“他要是讹你钱怎么办?”舒景无所谓的开口:“不出意外的话,我应该是付的起的。”
“我不会讹你钱的姐姐。”后座一个虚弱的男声传来,因为疼痛,男人忍不住留下眼泪,舒景挂了电话,笑了一声:“知道了知道了,你撑住啊,还有三分钟最多。”
成功送男人进了手术室,舒景坐在外面等待,就像在等待自己即将出生的孩子一般。舒景有些紧张,因为这男的感觉已经快死了,舒景是拖着他进医院喊医生的。
舒景咬着指甲想:完了完了,要是死了怎么办?钱还不是什么大问题,要是背上了一条人命……舒景晃了晃脑袋强迫自己不要去思考这些。
手术很快就结束了,医生说是急性阑尾炎,现在已经没事了。舒景松了口气,看着病床上已经醒了的男人说道:“没事了已经,钱我也交了,你安心休息。”
舒景起身就要走,衣袖却被拉住:“谢谢你姐姐,我把钱还你吧,我们加个微信可以吗姐姐?”这男的一口一个姐姐都给舒景叫害羞了,她没什么拒绝的理由,直接拿出来手机两人加了微信,对方的微信头像是只小猫,网名叫做欧克喵喵。
男人转了钱,舒景就要走,衣袖却又被拉住:“姐姐,我……还不是很舒服。”舒景一听这话就明白了,干脆地坐下。男人见舒景坐下自我介绍道:“姐姐,我叫白道,你叫什么啊?我也不是要刻意问你名字,我只是想知道我救命恩人是谁?毕竟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嘛,所以我才……”“我叫舒景。”说完舒景还拿出手机发了条微信:舒景。舒景嘴角轻扬:“你可以打一下备注。”白道见此也发了自己的名字过去,见到舒景的微信名叫水手,白道暗自窃喜:好霸道啊~
白道的内心戏还没上演多久就被电话打断,一看,是白幸,白道心一惊,刚才白幸、白默、时薄都打来了电话,自己一直没接,刚才又忘记回拨过去了。
白道忐忑地接电话,那边就马上就传来了白幸的声音:“白道,你人呢?”“是这样的姐,我急性阑尾炎现在在医院。”那边的白幸愣了一下没说话,看向白默,白默看了一眼神色奇怪的白幸,疑惑问道:“怎么了?他说什么?”白幸回答:“他说他阑尾炎,现在在医院。”白默一听伸手抢过电话:“不是白道?你扯谎呢?你人到底在哪里?”白道直叫冤:“我没有,我真在医院。”说完白道看向舒景:“姐姐,这是哪一个医院啊?”
“A市第一人民医院。”
白道冲电话那头说:“我现在在A市第一人民医院,我真没骗你们。”白道挂了电话,舒景犹豫片刻后问:“你家人要来吗?”白道点头,舒景起身说:“那我也就先走了,你好好休息。”白道怕来人之后舒景觉得尴尬也就没多说什么,舒景离开医院径直回家了。
现在还早,舒景出了医院就给蓝溪天打电话,两人又聚了一下。两个许久未见的朋友就像是新婚的夫妇,直到时叙打电话催促舒景回家两人才分别。蓝溪天本来十一月份才会来A市,可蓝溪天原定的参加的一档音综被人截胡了。蓝溪天郁闷地喝了两口酒, 喋喋不休的吐槽。
舒景回到家,时叙正坐在阳台边上抽烟,听到开门的声音时叙回头瞥了一眼,然后深深地吸了一口之后将它熄了。
舒景喝了酒,舒景喝了酒,这会儿困的不行。时叙凑近她,随后脸色阴沉地说:“你身上有其他男人的味道。”舒景震惊了两秒,时叙敏锐的捕捉到了舒景的神色,随后他说:“说吧,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舒景绕开他,一边上楼一边骂道:“神经病,我可是好人,你怎么跟我说话呢。”舒景到了楼道的拐角处,闻了闻自己身上,哪里有男人的味道,就只有酒味啊,这时叙鼻子这么灵?
时叙看向楼梯,我才不会说是蓝溪天告诉我的。
舒景送白道去医院时,蓝溪天左想右想觉得不安全,于是就给时叙打了电话,时叙当时一直在医院偷偷观察,发现居然是白道这小子,也就放下心了走了,白道嘛,谁不知道他是同志。
舒景简单的冲了澡就睡觉了,洗完时时叙也在床上躺着了。时叙吸了一口舒景身上的问题,魅惑清冽的声音在舒景的锁骨处响起,还带着说话时的一阵阵热气:“冬天我们去旅游好吗?”舒景闭着眼睛问去哪里,时叙摇头说不知道,只是这样想,舒景没说话,没点头也没摇头,时叙也没继续问,扭动了一下身子就睡过去了。
第二天晚上舒景坐在书房里受时叙的委托帮他整理东西。舒景一边哼歌一边收拾东西。“这是什么?”舒景自言自语。手里是一个很漂亮的线圈本,放在书桌下面的柜子里。舒景直接打开看,映入眼帘的首先是一个被涂改掉的名字:李俞,被涂的只能依稀看到一点,舒景凑近了才看到,在被涂改名字的下面是另一个名字:时叙。
时叙还会偷别人本子?
舒景往后翻:2027年6月3日,今天是我第一天……
看到这舒景吓得立马合上本子,原来是日记,还是不看了?舒景内心纠结了一下还是没看,给它放回原位了。
时叙的书房也不是很乱,只是他老是看了书不放回原位才显得杂乱无章。收拾好后舒景就离开了书房。
时叙澡还没洗好,舒景躺在床上玩手机。洗完澡的时叙只围了一条松松垮垮的浴巾,时叙吹干头发后就趴到床上搔首弄姿。舒景放下手机,白了他一眼:“你是吃椿药了吗?”时叙叹气,脸上写着怨公:“这么快就没有感觉了?我们才在一起两年,要是我们结婚了你是不是就要把我赶出家门了?”舒景不置可否。时叙动一下身子靠在舒景的肩头,舒景犹豫了片刻然后说:“对了,我刚才看到你日记了,虽然没看到什么,但我还是觉得跟你说一声。”
舒景身体微微一僵,她很明显的感受到了刚才再说这话时时叙整个人都抖了一下。舒景偏头看时叙,时叙神色很严肃,带着质问的语气:“你都看到什么了?”舒景觉得自己倒了大霉了,“就……就你名字,还有第一页的七个字。”顿了一下舒景又问:“怎么了?我真的没看……”“我知道了,没事没事,睡觉吧。”时叙突然转变了语气,语气轻松了些:“要是被人看了日记我当然紧张。”舒景吐了吐舌头,嘟囔着说:“是是是,那还不是你让我收拾的……”
“舒小姐你好。”一位穿着正装的年轻女人向着舒景打招呼,舒景握住她伸来的手说道:“叫我舒景就好,你是卢晟吧。”卢晟点头微笑。
卢晟是刚毕业的大学生,这一身正装颇有小孩偷穿大人衣服的模样,她扎着一个低马尾,看起来很羞涩。
舒景和卢晟攀谈起来,卢晟说:“想不到舒小姐这么年轻漂亮。”舒景挑了挑眉,打趣道:“那不然呢,你难道以为我是大妈吗?”卢晟急忙摇头:“不是不是,就是有些出乎意料。”卢晟开车来到一处一座山上,此时正是正午,虽然不算热,但太阳依旧刺眼,卢晟想拿出遮阳伞来,舒景摇头拒绝了。
这处确实不错,位置也不是很偏,虽然在山上,但好在路不颠簸,这山也不算很高大。舒景仰头看了一眼,共有三层,房子是木质的,前面延伸出来一块平台,旁边有几张桌椅。舒景边看卢晟一边介绍:“这个总裁其实很早之前就看好了,现在这里有一些基础的装修,如果不满意的话可以……”舒景走进去,里面很干净,空气中也没有霉味,舒景还以为长时间空置里面会很灰。房子后面有一块空地,舒景心里琢磨着要在后面养鸡养鸭。
卢晟简单介绍了一下,然后说:“舒小姐如果满意的话,这边可以帮你联系设计师。”舒景点头同意,卢晟继续说:“那我一会儿就把设计师的资料和作品都发给你。”下午时分两人离开,卢晟先送舒景回了家,自己又回了公司。
卢晟的效率还不错,舒景之前在车上说了自己喜欢的风格,这会儿卢晟已经把资料发过来了。
舒景一边喝茶一边看,最后敲定了一位名叫姜睿的设计师,舒景一张一张的看着她过往的设计图片,微信突然来了消息,是来自欧克喵喵的转账,点开对话框,那边发来一条语音消息:不好意思啊姐姐,我一直忘记了,今天才转给你,你不会介意吧?舒景收了钱,打字回道:没关系。
白道看着这三字,嘴里念叨:“怎么回啊,完了完了,找不到话说。”白默随手打开了一罐可乐对着在沙发上打滚的白道说:“身上痒就去洗澡。”白道叫了一声,把手机放在自己胸前,灵机一动招呼白默过来。
“不行不行,不行不行,这怎么能行?不行不行白道,这绝对不行,你有病吧!”白默直接了当的否决了白道提出的计划,白道无所谓的撇撇嘴:“无所谓咯,我已经发过去了。”
“谢谢你上次救了我,我哥哥知道了这件事,说什么都一定要请你出来吃饭,姐姐,你千万别拒绝,我哥就我这么一个弟弟,养大我不容易,要不是你上次帮了我,我哥就得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舒景沉默。
想了想她还是拒绝了:没事的,而且你不也把钱还我了吗,不至于吧。
那边很快回了条语音消息,是舒景不认识的男声:“小妹妹,你就不要拒绝了吧,哎,实不相瞒,我快死了,所以想借此机会陪陪我弟弟,从小到大我对他的关心都很少......”
白道抢过手机抱在怀里,大喜过望:“啊啊啊!谢谢你哥哥!”白默有些无语又有些高兴,还好自家弟弟的不是同志。
其实白默的话远不止这么一点,一共58秒的语音,舒景剩下的没听,只是这两人真的脑子没问题吗?难道他们真的觉得自己会相信吗?舒景一直没回消息,白道那边有些慌了,他拿着手机再次找到正在上厕所的白默,白道冲着里面甜甜地喊:“哥哥,你在干嘛鸭?快帮我看看,姐姐还没回我消息。”
厕所里的白默攥紧了手中的纸,怒吼道:“白道,你哔哔的是哔哔吗?我哔哔在厕所还能干什么?”
外面的白道嘟嘟囔囔小声反抗:“略略略,那么凶干什么嘛~一天到晚就知道说脏话,不像我。”白默快速的上完了厕所冲出门,白道还在外面守着,白默出来时白道正蹲在门口抱着手机。见白默出来白道蹭的一下站起来,委屈巴巴地说:“哥哥~你看嘛,姐姐又不理我了。”白默接过手机,对着白道说:“你,去帮我倒杯水。”白道乖乖点头,下楼去了。白道赶紧点进“姐姐”的主页,快速把舒景的微信号码记了下来,很简单的“shujing1118”白默一边记一边下楼,白道把水放下然后问:“怎么样了怎么样了?”
白默安慰他:“没什么问题,或许是她没看到有事。”白道松了口气,有白默这个小鸭子指点迷津,白道相信自己一定会做的很好。
晚上时叙下班的比较晚,本来想带着舒景出去吃,结果没想到舒景做了菜。时叙有些惊讶的赞叹:“舒舒怎么这么厉害啊!”舒景一边盛饭一边说:“之前上大学的时候和宿舍里的朋友偶尔会在寝室做做菜。”时叙坐下认真的打量了一下桌上的三菜一汤:番茄排骨玉米汤、茄汁蛋抱豆腐、葱烧鸡、凉拌杏鲍菇,色香俱佳,不知道味怎么样。舒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好像做的有点多了,一不小心没控制住。”
时叙摇头,开始吃饭,说实话,吃起来其实并不如看起来那么好吃,但是也不难吃。时叙吃了四碗饭,菜也都吃的七七八八,茄汁抱蛋豆腐已经吃完了。舒景真的很想说一句其实不用勉强这一顿就吃完的,不过时叙似乎很享受,并不是硬撑的,舒景起身去倒了杯水递给时叙:“慢点吃别噎着。”
时叙擦干净嘴巴,然后起身帮舒景一起收拾。
炒了菜,身上油烟味有些重,舒景拿上手机就上楼洗澡去了,打开手机时发现自己莫名其妙多有个好友申请,上面的申请消息是“白道命不久矣的哥哥白默”。
舒景同意了,白默马上就发来消息:在吗?
在。
不好意思打扰你了。
没事的。
我想请问你能不能答应白道,和他一起去吃一顿饭。
为什么呢?是他也得了什么绝症吗?
白默闭了闭眼,也行吧,应该白道也不会介意的吧?
过了几秒白默说:“那倒也不是,舒小姐其实你也不一定要答应他,这也不是你的事,只是白道这孩子天生心地善良,所以才想好好谢谢你,他……本来还想给你送锦旗呢,我说你肯定不愿意才得了。”
白道和白默的苦口婆心终于在一个半小时后取得了良好的成绩,舒景答应明天中午12点去赴约,就在两人认识的那家餐馆,只求他们不要把舒景做的好人好事放在短视频上。
白道开心地抱住白默,嘴里不停道谢:“谢谢你,谢谢你啊小鸭鸭!”
晚上舒景被雷声吵醒,轰轰隆隆的,吵的人心烦意乱,舒景睁开眼睛,却发现时叙不在身边,摸了摸身旁塌下去的位置还是热乎的,看了一眼时间,夜里两点,厕所里没开灯,阳台的窗帘没拉上,雷一响,闪光划破了卧室里的昏暗。舒景坐直身子打了个哈欠,心里纳闷时叙去哪里了。
突然咔嚓一声,门开了,舒景心一紧,冷汗直冒,又是一声雷响,舒景整个人都抖起来了。
“你怎么起来了?”还好,是时叙。
舒景松开捏着被子的手问:“你去哪儿了?”时叙一边往里走一边说:“我渴了,去楼下倒了杯水。”时叙重新抱住舒景,感受到人温暖的体温,舒景安心了不少,不一会儿就沉沉睡去。
上午六点白道就开始倒腾自己,还把白默摇醒了。
白道往自己身上一件一件的试衣服,一边穿一边问:“这件好不好看……这件白色的呢……你说她今天说穿什么颜色的衣服呢,我要穿什么来配?”白默还半眯着眼靠在床上,看着白道像走秀一样在房间里晃来晃去:“你是不是有病,人家都说有男朋友了,你还在这儿又唱又跳的……”“别说了,”白道打断:“你也起来收拾一下,有男朋友又怎么样,又没结婚。”
白默将被子罩住自己的头,闷声说:“我不去,你就跟她说我生病了。”这下正合白道的意,于是他不再打扰白默睡觉,转身去敷面膜了。
白道早早的来到饭店门口,今天天气不好,下着小雨,舒景到时白道正站在门口念念有词。
白道很快发现了舒景,冲她叫道:“你来了?”舒景点头,内心惊讶:这么隆重,还穿西装来?
白道轻咳了一声,领着舒景进门上楼坐下。白道很害羞,和舒景说话时面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红。舒景倒还算冷静,随口问道:“你哥呢?他没来吗?”白道递过去菜单:“他生病了。”舒景嗯了一声点了两道菜后就放下了,白道点完后两人就安静的坐着了,白道扭扭捏捏的很尴尬。舒景主动搭话:“你叫白道?多大了?”“25。”舒景挑眉,白道疑惑地询问:“怎么了吗?”舒景笑起来:“想不到你比我大两岁。”白道微微张嘴:“真的吗?”更喜欢了。
两人就此打开话匣,舒景说自己也准备开家饭馆,在城东那边……菜很快就上来了。正吃着,舒景的手机响了,是时叙:“舒舒,你怎么没在家?”舒景出了门接电话:“在和朋友吃饭。”“哪一个朋友?”“说了你也不认识。”舒景靠在二楼的栏杆处,雨打湿的空气格外好闻。时叙嗯了一声说:“那你好好吃,我在家里等你。”
舒景回到包厢内,白道没问那是谁。
两人愉快吃完饭,舒景就走了。回到家时叙正在拖地,“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又没什么事,就回来陪你。”晚上两人躺在床上,时叙靠在舒景腿上叽叽歪歪地说着今年冬天的旅行的计划,舒景一边点头一边打字,手机里是白道发来的照片,他说他今天晚上吃了好多好吃的菜。
舒景放下手机,将时叙的头抬起来然后自己睡下:“计划赶不上变化,睡觉。”时叙嗯了一声,窝在舒景的脖颈处就睡着了。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舒景一直都挺忙的,她想早点把饭店的事弄好,白道也跟着参与进来,每天跟着舒景这里跑那里跑的。白道对装修什么的了如指掌,尤其是在选材和一些细小的设计上,舒景问时,他说他大学学的就是这方面。
“喂,姐姐,在干嘛啊……想你了。”舒景刚洗完澡出来正巧接到白道的电话:“我刚洗完澡,怎么了?”白道怀里抱着之前两人出去时买的一个小狗玩偶在床上蛄蛹:“想你了姐姐。”舒景嗤笑出声:“那怎么办啊现在,我要去找你吗?”白道嘿嘿笑了一声:“我们明天去海洋馆玩好不好?我今天刷视频的时候看见了,可好看了,想和你一起去。”
舒景故作犹豫:“嗯……”
“哎哟,求求你姐姐和我去嘛~”白道立马反应过来开始求舒景,舒景只好装作难为情的点点头:“好吧好吧,看在你帮我那么多忙的份上,就和你去。”白道翻了下身趴在床上:“那哥哥要去吗?要是你单独和我去玩,哥哥会生气的吧,我们要不要叫上哥哥?”
舒景回了房间,关上门说道:“你这么懂事,哥哥不会生气的。”挂断电话,舒景看了一眼外面,淅淅沥沥的下起小雨。
晚上时叙回到家,舒景小口吹凉碗中的大骨汤,喝了一口后她放下碗:“一直看着我干嘛?”时叙浅浅笑了一下:“没什么。”舒景没有再说话,吃完饭之后就上楼了。
第二天中午舒景老远就看见了在海洋馆门口站着的白道,他穿了一件黑色高领毛衣,就像一只乖乖的小狗。“姐姐!”白道冲着舒景挥手,舒景加快了步伐:“等很久了?”白道递过去一束黄玫瑰:“才没有,我也才刚到。”舒景接过,那花很漂亮美的就像假的一样。
今天是工作日,海洋馆里人不多,白道整个人都很兴奋:“姐姐快来,这个鱼好好看……我给你拍照好不好?”舒景随意摆了几个姿势,白道不知道是学过还是有天赋,每一张都很出片。
舒景拿过相机看了看,带着探究的意味问道:“拍这么好,是不是经常给人拍照?”白道啊了一声,一脸无辜:“才没有呢,是姐姐漂亮好吧。”舒景笑着打下白道发誓的手:“好吧好吧,我也要给你拍。”两人就这样一路拍着走,一个多小时后还没逛多少。舒景坐在椅子上喝了口冰水,屁股后面突然震动起来,舒景摸出手机,是时叙。不会又是让我送文件吧?
“怎么了?”
“你在哪里呢舒舒?”
“怎么了?”
“我在家里,看你没在,想问问。”
“我在外面和朋友玩。”
那边沉默了一会儿。
“今天是我们在一起两周年纪念日,你忘了吗?”
舒景也沉默了会儿。
“时叙,我们没必要过这个吧,毕竟你也知道我现在对你什么感情。”
“为什么?你必须回来。”时叙突然生气,声调拔高了几分。
放下手机挂断电话开启静音,舒景一气呵成,她看向白道的方向,他在买奶茶。
晚上八点舒景到家,时叙正在看电视。“你回来了?”时叙转头问舒景,舒景点头,然后坐到时叙旁边。倒是让舒景意外,她本来以为一回家会看到时叙会守着个蛋糕或者一桌子菜,想不到没有……没有最好。时叙很安静没有问舒景什么,舒景却有些不自然,两人无话,时叙先一步上楼了,他好像在生气,自己跟自己生气。
脚步声渐行渐远,舒景无力的靠在沙发上,眯了一会儿之后舒景起身去拿饮料,一打开冰箱就看见了一个吃了大半的蛋糕,芒果的。舒景顿了一下,随即关上冰箱,去倒了白开水。
舒景去卧室看了一眼,今天她打算睡沙发,想不到时叙还没睡着,正捧这一本书看《面纱》时叙放下书:“舒舒,你要来睡觉了吗?”时叙洋溢着微笑,舒景心头一紧:“昂,困了。”
11月13号时,舒景突然想起今天是时薄出国的日子,回到家时时叙不在,唐渝倒是在,她坐在沙发上哭哭啼啼的。
舒景愣了一下小心询问唐渝怎么了。唐渝哽着声音,一字一顿地开口:“时薄……时薄出事了。”舒景心一紧:“出什么事了?”唐渝吸了一下鼻子:“他不想去国外……可大哥非要让他去,时薄就开车跑了,谁知道出了车祸……呜呜呜”舒景大脑有些空白,心跳也不自觉的加快。
唐渝带着舒景来到医院时,看见时叙一个人坐在外面的椅子上,手术还没结束。舒景整理了一下自己不稳定的气息,时叙扶额,“别担心,会没事的。”舒景咽了口口水,喉咙现在火辣辣的疼,唐渝从下了车之后就一路拽着舒景飞奔。
舒景坐下没几分钟,走廊不远处突然熙熙攘攘的叫骂了起来,舒景闻声看去,有七八个人正在向这边走来,舒景缓缓起身,身后的时叙也站起来。
原来是九个人。为首的一个男人,五六十岁的样子,他似乎认得人,直接一屁股坐在三人面前大声嚷嚷,他说的是方言,舒景有些听不懂,不过大概说是让他们赔钱,自己的儿子和孙女现在还在手术台上躺着。车祸这件事唐渝说过,那伙人喝醉酒上街,闯了红灯,时薄避让不及,撞了那男人和他手中抱着的小孩,接着自己打方向盘撞到了一辆轻卡。
现在那男的的小孩都半死不活的躺在手术台上。其他几人见老人这幅模样,也跟着叫起来。保安很快就赶了过来将几人拉了出去,舒景看向一言不发时叙,他的眼中是舒景从未见过的落寞。
舒景看向时叙,递给他一个安心的眼神,时叙眼眸闪动了一下,低头坐下了。
十多分钟后医生出来了,说时薄已经没事了。几人来到病房,唐渝已经没掉眼泪了,时薄还没醒,医生说他骨折,包在腿上的石膏大的吓人。时叙坐在一旁陪着,舒景倚靠在门框上,眼神幽幽的看着时薄。
晚上舒景先回去了,才走到小区附近就被人堵截了。
为首的正是今天在医院闹事的老汉,他指着舒景鼻子:“赔钱,你们撞了人还不想认是不是?我儿子手都断了,以后干不了活娶不了媳妇怎么办!你们全责知不知道!”舒景皱眉:“这件事和我没什么关系,警察会找你们的,你们再不让开我就要报警了。”那群人不是省油的灯,几个老妈子开始破口大骂。舒景扣了一下手指,心想:真是麻烦,倒不如都撞死好了,反正时家又不差钱,弄的半死不活的烦死了。
舒景没有再说什么,拿出手机准备报警,一个女人上了准备抢手机,舒景躲过了她的手,却没躲过另一个人巴掌,脑袋一瞬间的发昏,舒景踉跄了几步,那女人似乎也没想打人,这时候有些慌乱的摆手。
“你不准报警,是你们撞了人,还有没有王法了?”气氛被点燃其中一个男人瞬间来了精神。这个时候很晚了,已经是晚上一点五十了,路上人和车都少的可怜,更何况舒景家也不是在什么市中心,舒景突然有些心燥。
“我再说一遍,我和这件事没有任何关系,你们来找我也没用,我不会给你们任何补偿,这一切的事他们会让律师联系你们的,应该怎么做就怎么做,你们现在在这里堵我是为了什么?与其在这里跟我浪费时间,不如去联系律师。”因为生气和激动,舒景的声音有些尖锐,脸色也有些涨红,不过昏黄的灯光下让人看不清。几人面面相觑,终究是那老汉先一步抬脚走了,舒景与他对视着,老汉慢慢偏移目光走了。
舒景回到家照镜子,那女人的力气不是很大,现在脸只是红了点。时叙发短信说他今晚都不回来了。舒景躺在床上慢慢进入了梦乡。
舒景没想再掺和时薄的这个事,但第二天中午唐渝发来微信,说时薄醒了,希望舒景去看看。现在他们转到了时家的私人医院里。舒景无奈只好前去,在路上买了点水果什么的就去了。时薄身体没什么大碍,多注意休息就好了,倒是坐在门外的时叙突然憔悴了很多,舒景递给他一个没削的苹果,时叙摇摇头,舒景蹲在他面前,微微仰头看着低头的时叙:“不是已经没事了吗?”时叙久久凝视着舒景,薄唇微启:“我没想这样的舒舒,我只想让他出国能更好的学习,我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搞得现在这幅样子。”
舒景拉起他放在双膝的手,柔声安慰:“这不是你的错,没有人知道会这样的,而且他已经没事了,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自责是没有任何意义的……你吃饭了没?”舒景话锋一转问时叙,时叙一下又一下的扣着手指头,整个人焦躁不安起来。舒景耐着性子拉开他纠缠的双手。“没有。”“你昨天一晚上没睡吧,你好好休息吧,你让卢晟跟他们联系。”舒景带着时叙回家了。
这件事上了微博热搜,时薄毕竟也算公众人物,在没遇见舒景……应该说是唐渝之前一直是个不着调的花花公子,不过大家也没多评论什么,时家有钱有权的,一个车祸而已,反正也没死人。
时叙最近老是心神不宁,舒景感觉他都要成精神分裂了,卢晟也说最近自家老板每天都像吃了火药一样,一言不合就开骂,然后砸办公室。
在家里舒景也倍感头疼,时叙每分每秒都在粘着他,整个家里的氛围却不显甜蜜,好像被蒙上了一层窗户纸,舒景很想捅破这层纸,却觉得力不从心,问时叙什么他也不回答,只是一遍又一遍地问:“舒景,你是不是不爱我了。”舒景无语,他不去担心时薄,一遍又一遍的追问自己做什么。
时薄车祸那件事很快就处理好了,也没人死,不过是赔点钱的事。舒景只知道这点,剩下的一些处理细节舒景没注意听卢晟是怎么说的。
舒景看着坐在阳台摇椅上的时叙,暖暖的阳光洒在他身上,却没给人一种暖意,舒景觉得时叙好像要死了一样,他低垂着头,睫毛上泛着金光。舒景走过去,提起那个时叙说过无数遍的话题:“你不是说我们今年冬天要去旅游吗?我们现在就去好不好?”时叙亮着眼睛,也或许没亮,只是阳光照的他眼睛亮亮的:“好。”时叙同意了,不过又说想带着时薄一起去。
北方已经下雪了。
去机场那天下了暴雨,唐渝带着时薄一起上了车,舒景注意到时叙微不可寻地皱了一下眉,两只手又纠缠在一起使劲扣着。舒景握住时叙的手,对着司机说:“开车。”
时叙的力气很大,紧紧反握住舒景的手,有些失态。舒景也开始烦躁起来,不明白这时叙是抽了什么疯。
几个小时后飞机落地,躺在酒店柔软的大床上两人都放松了很多。
时叙额头抵在舒景的胳膊上,用鼻尖轻轻蹭着:“舒舒,你和唐渝关系很好吗?”舒景思索了一下,随即回答:“嗯……挺好的吧。”自从舒景和唐渝加了微信之后,唐渝就每天和舒景聊天,刚开始舒景也挺烦的,不过聊多了,就觉得也没什么不好,唐渝是个很活泼的人,遇事也有很多自己的独特看法,是个不错的人。
时叙皱眉:“你以后不要跟她有接触,我会想办法的……”舒景莫名其妙,人家相爱就让人家在一起呗,怎么还棒打鸳鸯呢。
“知道了。”我只是知道啊,我没说要这样做。
舒景翻了一下身,现在是晚上七点,几人都还没吃饭。舒景拉开时叙,喊上两人去吃饭。外面飘着细雪,时叙拿了把伞撑到舒景头上,舒景晃了晃身子拒绝了:“给我打什么,给你弟弟打伞。”时叙嗯了一声,把伞给了时薄,然后走到舒景旁边。
几人决定去吃火锅,热气腾腾的火锅和雪天最配了。
舒景安排了明天的行程,先去这里的古镇逛逛,什么早市啊夜市啊,商业街什么的,分两天逛完,然后第三天早上向雪山进发。几人没什么异议,气氛诡异地吃完了这顿火锅,舒景其实也没觉得多诡异,只是唐渝和时叙表现的太明显了,两人跟有仇一样。时叙似乎心理有问题,总是扣自己的手,掰指甲……
舒景见怪不怪,只是安慰了他几句就自己吃自己的了。
早市果然热闹,价格又实惠。舒景拿了几个小猪包递给时叙和唐渝时薄,然后悄咪咪地冲时叙说:“剩下的都给你。”时叙脸上明媚了不少,点点头接过小猪包跟在舒景后面。
几人吃了饭,时薄便要回酒店了唐渝跟着一起走了。
舒景握住时叙的手腕拉着他一起往前走,雪下大了,舒景觉得冷就收回自己的手,时叙愣了一下,然后将舒景的手揣到了大衣口袋里。时叙穿的不是很多,今天早上出门时,舒景念了他几句时叙才围上了围巾,带了一个红色的毛线帽,那毛线帽是舒景的。
一处街道商店放的音乐很好听:“为将来的难测,就放弃这一刻……”舒景轻哼出声,声音夹杂在风雪之中,只有她自己听到。
时叙一言不发,他好像心事重重的。舒景拉他在一处小亭子坐下,舒景细细摩挲着时叙的手,他手很暖和。
“时叙,你怎么了?为什么不开心?”
“没有,我没有不开心。”时叙抬起头来,语气有种执拗,像是在辩解。
“为什么明明有事却不愿意告诉我,时叙,你不是爱我吗?为什么要骗我?”舒景从时叙口袋里抽回了自己的手,时叙下意识抬手去抓,抓了个空。
“我从没想过骗你,舒景,我永远不会骗你,我求求你相信我,我可能是生病了才会这样。”时叙将手放进温暖的口袋里,还想说的话被唐渝打断:“舒舒姐,你们怎么在这里?”
舒景被唐渝吸引过去:“嗯?你怎么在这?”
唐渝走进来拍了拍身上的雪:“我把时薄送回酒店,然后时薄怕我无聊就让我来找你们玩,我还打电话给你了,你没接,我绕绕绕,想不到真找到你们了。”唐渝坐在了时叙旁边,两人对视了一眼,唐渝笑着打招呼:“时大哥。”时叙没什么反应,只是嗯了一声。
舒景站起来:“既然这样的话,我们就去玩吧……呃我记得这里有个什么冰雪世界,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个,时叙,我们去看看。”
“好耶!”唐渝站起来走到舒景旁边挽住她。舒景打了辆车。冰雪大世界很快就到了。首先映入眼帘的一个巨大无比的绵羊,很可爱,舒景让时叙拿出自拍杆咔咔咔一顿拍。往里走是各种各样的雕塑,舒景穿梭在各个雕塑之间:“时叙唐渝快来,你看这个像什么?”“像蟑螂。”唐渝摸了一下下巴然后看了一眼舒景又看向时叙:“时大哥觉得呢?”时叙点头:“嗯,挺像的。”
大世界里可以溜冰,时叙拒绝了,唐渝说太累了。舒景一边说着扫兴一边溜冰去了。唐渝和时叙坐在椅子上冲她挥手。
风从耳边划过,舒景突然想放松的大叫,她划的很快,舒景从人们身边掠过,只留下一道残影。舒景控制不住的越划越快,觉得自己的灵魂都在后面追:快一点,我要划的快一点。
她灵活的躲过其他人,她越来越看不清周围了,意识渐渐模糊,直到一阵疼痛从脑袋处穿来,周围围了不少人,时叙抱起她送往医院。舒景迷迷糊糊的好像知道发生了什么,自己被个人撞了,舒景头部撞在了一个冰雕上,冰雕哗啦一声破碎了,尖锐的冰渣划破了舒景的脸。
脑袋的眩晕感让她忍不住哗啦一声吐了出来。时叙说话的声音传来,好像是在叫我的名字,算了算了听不清。舒景脑袋晕的要命,想起起不来,想睡睡不着,只能一直处在一个半死不活的状态。
再次迷迷糊糊醒来时,舒景到了医院,然后又闭上眼睛了。耳边又传来时叙的声音……好像还有唐渝的,他们在争执什么,声音尖锐刺耳,舒景扭头去看,唐渝打了时叙一巴掌,天呐,我一定是傻了,时叙打唐渝还差不多。
舒景是被冬天刺眼的阳光照醒的,她头上裹着纱布,时叙不在,只有唐渝。唐渝见舒景醒了连忙起身询问:“怎么样了?头还疼吗?”舒景没力气,扭动着腰部起身:“还行,就是饿。”唐渝给她后背直起了枕头,舒景靠上去舒服不少。
这正说着饿呢,下一秒时叙就提着东西进来了:“你怎么在这?”唐渝重新坐下:“我来看看舒舒姐。”“不用。”唐渝没动,舒景打断两人:“我饿了,你买了什么?”时叙把东西放在桌子上:“豆浆,蒸饺,还有粥。”舒景看了一眼唐渝,唐渝笑着摆手:“我来的时候,已经吃过了。”
吃完饭舒景舒服不少,时叙说舒景的伤不是很严重,就是脑震荡和划了几道不大的口子,缝了几针,剃了点头发。舒景并不在意只是点了几下头觉得自己没事了,就准备出院,时叙明白舒景的性格便也没多说,下午点的时候舒景就回到了酒店。舒景站在阳台吐槽最近老是不顺,不是这有事就是那有事。
时叙洗完澡出来后便说自己有事出门了,舒景只是哦了一声就上床睡觉了。第二天起床时叙还是没有回来,舒景皱眉环顾四周,接着拿出电话,那边响了一会儿没人接听。舒景穿上衣服洗漱出门。
“你们见到时叙没?”
唐渝揉了揉眼:“没呀,怎么了?”舒景啧了一声:“他一晚上都没回来,打电话也不接。”唐渝笑着打了个哈欠:“没事的,他一个大男人还能怎么样,说不定过会儿就回来了……你要不要吃东西,我和时薄刚起来正准备去吃早饭。”舒景深吸了一口气:“也是,我等会儿再给他打个电话。”唐渝让出了个身位,舒景摆摆手:“没事,我回房间等你们,等一下敲个门就好。”四人的房间离的很近,就在斜对面,舒景回到房间慢慢放下心来。
几分钟后,唐渝敲响房门:“舒舒姐,咱们走吧。”
几人去吃了粉,舒景还抽空又打了个电话还是没人接。
“我哥他还是没接吗?”“没有,你哥有跟你说他在这边有事吗?”时薄往碗里倒了点醋:“没,是不是突然有事啊,你也别担心了我哥那人你又不是不清楚,怎么可能会有事。”
舒景隐隐约约有种不安,时叙确实厉害,但他要做什么一定会告诉舒景。
舒景吃完后立马离开了,她联系了卢晟,卢晟说不知道。舒景开始变得暴躁:“怎么不接电话,时叙,你是犯病了吗。”
终于在三个小时后,时叙回了电话:“你好,请问是机主的家属吗?是这样的,我今天爬山的时候在悬崖边上看见他倒在那里……”舒景呼吸一滞:“现在他人呢?”“在市医院。”
舒景一边往那边赶一边给唐渝打去电话说明情况,唐渝也愣住了,挂掉电话后她看着正在看球赛的时薄道:“时叙出事了。”舒景到时手术还没结束,那人在外面等着,还有警察。
“怎……怎么样了?”“不知道,还没出来。”
舒景大喘粗气跌坐在椅子上,见她好多了警察上去问了几句话,舒景只一个劲的摆头。
唐渝和时薄很快也到了医院,舒景坐在椅子上,眼神迷离的看着某处,正巧这时医生出来了,唐渝上前焦急地问:“怎么样了医生,他……死了吗?”
“没事了,应该很快就能醒,从悬崖掉下来,还在外面待了一晚上,能活下来真的是奇迹。”
唐渝点点头,看向坐着的舒景嘴角扯出一个微笑:“看吧舒舒姐,我就说时叙一定会没事的。”舒景看向她,同样也回了个微笑。
时叙直接被转到了普通病房,没一会儿就醒了:“舒舒。”时叙叫了一声望着窗外的舒景,舒景嗯了一声回头,时叙想要做起来,舒景赶忙上前扶:“我来我来,”时叙做起来后舒景坐下问:“怎么样了?”时叙看向她然后有气无力道:“还有点疼。”“你饿不饿?”时叙点头。
舒景起身去买吃的,在电梯外正巧遇见上来的唐渝和时薄,舒景说自己去给时叙买点东西,说完唐渝点了点头微笑目送舒景离开后才推着时薄往病房去。
时叙依然靠在枕头上,眼睛看着窗外的雪飞进来:“来了?”时薄问道:“哥,你怎么样了?”时叙回过头:“没事,不用担心,你的脚怎么样了?”时薄摆摆手一脸无所谓:“没事没事,我可好了,对了哥,你昨天怎么会突然去雪山,还摔下来了?”时叙重新看向窗外:“我想去散心,但路太滑了,天又黑我就没注意。”时薄点点头:“哥,你真是福大命大,医生说你从悬崖上摔下来,还在外面冻了一晚上结果只是擦伤。”
时叙默不作声的点头。
时叙躺在冰冷的雪地里。好痛,全身上下都痛。舒景呢?她在干嘛,应该睡了吧。天呐,我的小猪包还在兜里,吃不了了,好浪费,早知道早点吃了……好黑啊,这个地方一点光也没有,舒舒为什么没有给我打电话,我好想你,希望我们能再见……不对不对,我还没死呢,我和她一定会再见……好冷,下雪了,我的脸好痒……我是流泪了吗?好烫的眼泪……
唐渝站了一会儿然后自顾自的说:“我去外面透透气。”
十多分钟后唐渝和舒景一起进来,舒景放下早餐,拍了拍身上的雪:“饿坏了吧,我喂你。”舒景一口一口的喂着清粥,时叙胃口很不错都吃完了。舒景看向时薄:“要不你们先回去吧,这里也没什么事。”两人同意起身离开了。
时叙握住舒景冻僵的手:“冷不冷?”舒景由他握着轻轻摇头。“舒舒,我也想回去了……是回家,我不想玩了。”舒景反握住时叙的手对他做出承诺:“好,等你好了我们就回去。”“我现在就要回去。”舒景同意了,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的把机票订好,第二天早上就上了飞机,等时薄问的时候两人就已经回来了。
时薄埋怨了好几句,才挂断电话。
时叙的伤真的好的很快,没几天就活蹦乱跳的啦。
回到家的时叙变得更粘舒景了,只要舒景一会儿没回消息,时叙就跟疯了一样打电话。
“够了时叙,我在店里,我没时间。”
“对不起我就想问问。”
舒景越来越不耐烦时叙的行为,他们总是争吵,不过严格来说只有舒景一个人在说,时叙默不作声,舒景说累了之后,时叙就开始道歉,说自己再不会这样了,可是这样的戏码很快就会上演。
时叙想结婚了,舒景从床上坐起来:“时叙是我说的不够清楚吗?”时叙马上道歉:“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你每次每天就知道道歉,时叙你不腻吗?我真的很讨厌你,你别这样了,你之前不是说随便我怎么样吗,你现在说这些话是为了什么……还要结婚,我这辈子都不会……”
时叙呆呆的看着发火的舒景,对不起三个字咽下,还是没说出口。
不过还好有白道,他不像时叙那样,向舒景索求过多的爱。白道很容易察觉舒景的坏心情,然后想尽办法逗舒景开心,好像再无聊的事从白道的口中说出来都是那么有趣,他真的一点也不像时叙……时叙就是个疯子,他自残,第一次发现是在一夜晚,那时两人刚吵完,时叙进了书房一直没回来睡觉,舒景觉得不对劲便去看,发现时叙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屋里的窗户没关,一直在往里灌冷风。
幽幽的月光下照亮了时叙手上大大小小的伤痕。
舒景握紧双手,扭头回了房间睡觉,时叙是在凌晨三点回到房间的,他轻手轻脚的爬上床,携带的冷气灌入被窝,舒景闭上眼睛不去感受。
“姐姐,你最近真的很不开心耶。”白道握住舒景放在桌子上的手,一脸担心。
舒景回过神笑了一下:“有吗?”白道重重的点头:“对啊,你满脸写着不开心。”说着白道做出一个苦瓜脸。
舒景在想什么呢?
舒景看向玻璃窗外,一个穿着灰色风衣的男人站在舒景面前,他手中拿了一杯咖啡,背后的车水马龙和人在舒景面前虚化,舒景只看见时叙一个人。
四目相交,时叙面无表情,什么也没说,短短的几秒对视好像有上千年那么久,舒景先移开目光,回到了白道身上,白道也在看着时叙,眼神流露出的竟是挑衅。
舒景反握白道的手,蓦然扭头与时叙对视
时叙,现在你会怎么办?
时叙走了,他在这场比赛中失败了。
“姐姐,他就是你男朋友?”舒景点头。
回到家的舒景已经没什么好隐藏的啦,她冷漠的看向时叙:“时叙,现在你会怎么办?”时叙看向她:“这段时间一直都这样吗,你有想过我吗?我很抱歉那样控制你,但是我忍不住,舒景我忍不住……我控制不住自己,我想一遍又一遍的问你你爱不爱我,难怕你是骗我的我也愿意……对不起我错了,你别这样,你能原谅我吗?”
舒景觉得头大:“我们不可能,我准备和白道在一起……我们已经准备结婚了。”
“他比我好吗?”
“不是这个问题,时叙我真的不爱你,你别这样了。”
“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就像初见那样,我什么都听你的。”
时叙和舒景第一次见面是在一个派对上,时叙不小心撞到了一个公子哥,时叙不停给那个人道歉,那人抓起时叙的衣领,扬言要弄死他。
“不是你他妈谁啊,知道我这衣服多贵吗?大脑和大肠装反了吗?”
“对不起……”
“余竹生,你有病吧,放了他。”舒景推开余竹生,看了一眼时叙。
“不是,你帮他干嘛,这里一个人也没有,还这么大路呢,就撞我身上了?这不存心找我麻烦呢。”舒景白了他一眼:“谁让你长这么黑的?跟个鬼一样,要不是我认得你,我还以为是余家从哪里找来的黑奴呢?”余竹生无话可说,骂骂咧咧的离开换衣服去了。
舒景站在时叙面前,整理了一下时叙抓坏的衣领。
时叙记得那天的月光是蓝色的,蝉鸣叫的人头疼,远处音乐震耳欲聋,时不时传来呐喊声,舒景穿了一条白色的齐肩连衣裙,带着一块精致的小表,这时系统提示他:“就是她,主人,她就是你的攻略对象,找了那么久,终于找到了。”
时叙开始做功课,短短几天就记下了舒景全部的喜好,舒景是个敏感的人,她经常会问时叙爱不爱她,时叙不厌其烦的回答了一遍又一遍,就在前几个月,舒景对时叙的好感已经到了100,但故事不会就这样结束的,因为时叙对舒景的好感也到了100。
“啊?你真的不回去了?”
李俞看着靠在自己腿上的舒景,他脑子里飞速闪过这么久他们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不知道回忆了多久,一道声音又传来:“0927,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你不回去你家人怎么办?”李俞抬手顺了顺舒景的头发:“我没有家人,我是孤儿。”
李俞六岁那年,妈妈死于车祸,爸爸喜欢赌博,后来还不起钱,去卖肾什么的,自己的身体越来越不好,李俞上初中的时候爸爸就死了,不过还好,这个时候也没欠钱了。李俞说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情,伤心还是开心。
班里的同学总是笑他,说他一块橡皮也买不起,李俞没说话,自己确实买不起。后来有一天,一个女同学的橡皮不见了,那女孩气势汹汹来到李俞面前:“死小偷,我的橡皮呢?”李俞感冒了,他迷迷糊糊从桌子抬起头来,周围围了很多人,李俞有些上不来气。“我的橡皮呢?”“我不知道。”对女孩来说,李俞在辩解,而这辩解苍白无力。
女孩和他吵了好一会儿,最后女孩笑着摆摆手:“算了算了,那个橡皮就给你了,你可要好好用。”
李俞垂下头重新趴在桌子上,脸上好痒,他应该是流泪了。
李俞靠着资助读完了大学,他几乎不和任何人交流,他生病了,患上了抑郁。
看着手里的报告单,他失神了好一会儿:“还以为是什么绝症,还好。”
“我不回去。”李俞回答:“从此以后,我就是时叙。”
“哎哟,你这种我见多了,公司很好的,给你一年的时间考虑,在这期间我也不会不管你,你要有什么难处啊需要帮助的一样可以找我。”时叙点头谢过。
和爱的人在一起真的很开心,时叙觉得自己病好了,他觉得自己永远会这样,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舒景就变了,但好感度依旧是100。
他不想那么多,只觉得是自己的不对。
舒景不再看他,上楼了收拾东西了,她准备搬走,因为时叙越来越过分了,跟踪,监视舒景,这种压抑感让舒景喘不过气。
收拾好东西,舒景一扭头看见时叙站在门口,舒景本来以为他要拦住自己,“这是你家,应该是我走。”
舒景没拦他,时叙很快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趁着夜色离开了。房子的主人从舒景时叙,变成了舒景白道。
白道把家里弄得阳光极了,花花草草啊,各种各样的手办玩偶,舒景看着家里的变化,白道问:“姐姐你喜不喜欢?”舒景坐在沙发上点头。
白道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舒景喜欢会做饭的男人,从搬进来的那一天就开始自己做饭。
舒景面露难色地看着面前这个黑糊糊的东西:“这……是什么?”白道一听这话就知道歇菜了,趴在桌上有些苦恼:“是……小龙虾。”舒景夹了一个噗嗤笑出声:“好好,没事的,我尝尝。”“那我给你剥。”说罢白道起身站在舒景身旁开始剥小龙虾。
舒景吃下,糊的,里面也是糊的,一种浓浓的苦味传来。
“其实还行,就是有点糊。”
“真的吗姐姐?”舒景点头,又让白道剥了一个。
我去,真的好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