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战果丰厚
雨宫树蹲在墙角，扬起脸看那个在人流中定定站着的身影。
星野微穿着一身休闲服，长发披在肩上，鹅蛋形的小脸上泛着惊讶的微笑。
乍一看，神似二十五六岁的工藤静香。
尤其是那对眼睛，就好像早上五六点钟悬在远方天空的隐星，流转着淡淡的光芒。
忽然有一刻，雨宫树想起了远在小樽的泉......同样温柔而坚强的眼神，同样让人生出勇气的微笑。
“呀！”星野微眼里的微笑更盛了，“真巧。”
“老师。”雨宫树连忙站起来，问了声好。
她小步走到摊子前，用食指点了点装咖啡粉的罐子和牛奶瓶，有些好奇地问道：
“雨宫同学......这是在做什么社会实践嘛？”
雨宫树想了想说道：“大差不差。”
“蛮有想法的嘛！”星野微眼睛微笑得如同月牙，接着转头看了看四周，“不过，好像生意不太行的样子。”
“对。”雨宫树大大方方地点头承认，“不知道为什么，上门的顾客寥寥无几。”
“嗯，让我想想......”星野微弯下腰，仔细看着小推车的招牌，又回过头去观察街道上行人的神态动作。
一会儿后，她便看向雨宫树，露出小得意的笑容：“我好像知道了。”
“啊？”雨宫树一脸懵。
“看我的！”星野微将那块招牌拿起来，问道：“我可以改改这上面的字吗？”
雨宫树点头，反正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他跑回店里拿来纸张和马克笔，递给星野微。
只见后者用笔在纸上刷刷刷地写下几个字，写完后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而后将纸翻转过来，上面写着两行夸张的话：
【高品质咖啡！！！】
【今日特价活动！买一送一仅需400円！！！】
怎么还标上价格了？还卖400円！虽说是买一送一，但是，对于路边摊来说还是有些贵了......
雨宫树一下愣住：“这样能行？”
“试试不就知道了？”星野微笑道，重新挂好招牌，接着把他赶到一旁，自己则在摊子前面吆喝起来：
“快来买快来买！高品质咖啡，今天买一送一啦！”
“原价五百円一杯，现价四百円买一送一！”
声音不大，但在氛围有些寂静的街道上意外响亮。路过的人听到这声叫喊，纷纷向这边投来了目光。
渐渐的，有人在摊子面前停住了脚步，好奇地打量着这个稍显简陋的咖啡摊，和摊子前微笑着的星野微。
雨宫树微微张着嘴巴。这还是他印象里那个温柔细腻的老师么......怎么做起这种事情丝毫不怯场？
“真的买一送一？”有人问道。
“当然。”星野微笑着回应，又扭头看向雨宫树，说道：“看你的咯！”
“噢噢！”雨宫树立马上前忙活起来。
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也许是听到了买一送一，也许是被这个年轻靓丽的都市女性吸引住了。
总之，出乎他的意料，咖啡摊前真正意义上地迎来了第一批顾客，规模还不小，足有五六个人。
后面的路人看到这一景象，出于好奇心也围了上来。
中途纸杯不够，雨宫树还跑回店里拿了一打过来。
有了星野微的加持，生意异常火热，不到一小时，他带来的原材料就几乎已经卖光。
不停地倒牛奶、挤奶油、冲咖啡......这可把他累得够呛，两只手酸得差点失去了知觉。
星野微则帮他把做好的咖啡按顺序递给顾客，同时还帮他记着下一位顾客点的咖啡品类、半糖或者全糖、需不需要奶油、加不加坚果碎......
一个小时内大概做了有三十杯。
全部做完后，顾客散去。
星野微靠着墙，脸色有些疲惫，但眼神中却隐隐透着些兴奋劲，她舒了口气说：“还真是低估了顾客的热情啊。”
雨宫树将小推车上的纸钞和硬币聚拢，一边数一边说：“老师的办法很奏效啊。”
星野微对这句话十分受用，有些小得意：“那是......人们大都信奉一个真理，免费的东西才是最贵的，即使你是真心做好事。但如果有了价格，那就是另一回事。一个人可能会觉得200円一件的东西太贵，但如果你设置成400円买一送一，他会觉得自己赚大了。”
“好优秀的理论！”雨宫树数了数手里的钱，正正好好六千円。
还真是一笔意外收获。
他从中数出三张一千円的纸币，递到星野微面前。
后者双眉一挑：“这是干嘛？”
“老师您帮了这么大的忙，这是应该的。”雨宫树面露微笑。
“不用，也没费什么力气。”星野微温柔一笑。
“可是，老师......”
雨宫树还想说些什么，却见星野微脸色一变，佯装生气道：“说了不用就是不用，我还能拿你的钱不成？另外，别叫我老师，显得我很老似的。”
“啊？”雨宫树有些疑惑，“那叫什么？”
星野微甜甜地一笑，微微地点头，眯着双眼说：“我啊，其实是帮教授代课的，不是什么老师，上个月刚来东大做博后。”
雨宫树仿佛从那双眼睛里看到了一泓清澈的泉水，他有些惊讶：竟然不是老师。
“主要的研究方向是动物科学。”星野微慢条斯理地说，“至于德语嘛，以前在国外时凑巧学过，虽然不是太精通。”
他点了点头，想着邀请对方来店里坐一坐，这时却有一只猫从巷子里窜了出来，喵喵叫着。
那是只纯黑的长毛猫，在昏暗的灯光下很难瞧见它，只能看到一双瞪得圆圆乎乎的眼睛。毛发透亮柔顺，看起来不像流浪猫。
黑炭似的猫直直朝着星野微走过去，一边用胡子蹭她的裤腿一边小声叫唤。
“可怜的小家伙。”星野微蹲下来，一只手轻轻抚着黑炭的背，一只手从衣兜里掏出一盒包装好的猫粮，倒在猫的面前。
那只猫一看见从天洒落的猫粮，便哼哼哧哧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