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送上门来
再次回到保定，江桐内心的感受大为不同。一趟抱月山庄之旅，不只有了易筋经和龙爪手两项绝艺在身，身边还多了一个清新可人的小师妹。
离开山庄时，表现得依依不舍的人竟然是赵卫，一直送到山下十里外才回，更是因为江桐救了师妹而无比真诚地感谢，根本没有珊珊说的那么小心眼嘛。
回来的路上，江桐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打开锦盒看看，里面到底装着什么东西。
可是，徒弟因此丢了性命的丁怀真都说了，依照江湖规矩，他们是不能擅自查看别人镖货的，江桐也就只好一直控制着自己的好奇心。
控制冲动可是一件挺费神的事，所以江桐一进城就带着丁珊珊直奔镇远镖局在保定的分局，这是邓树志和他约好的联络地点。
当时，刚听见“分局”两个字，江桐也略感疑惑。随后记起，古龙的小说里，写到一个成功的镖局，也是说它每个城镇都有分局。这样想来，倒是自己大惊小怪了。
镇远镖局作为中原四大镖局之一，即便是分局也选址在保定最热闹的大街上，江桐之前就有印象，很快便寻了过去。
亮出镖局联盟的令牌，二人受到了热情接待，江桐只想着快点交差，立刻说明来意：借用信鸽给昌顺镖局的邓总镖头传递一条两个字的消息，已归。
这小小的黑色令牌，还真像邓树志和他说的一样好用，镖局里马上有人安排一下，告诉江桐，明日便有回音。
江桐也不多做停留，道声辛苦匆匆告辞。原因很简单，他的小师妹一直在苦着脸揉着肚子向他传递着消息：师哥，我饿了。
说来奇怪，在山庄里从小食不厌精，脍不厌细的丁珊珊，自从上次来过保定之后，就对一道小吃骨渣丸子念念不忘。
尤其是如云客栈的做法，原料里月牙骨的分量不多不少，调味也拿捏得更为准确，她已经提了多次，到了保定的第一顿饭，一定要去吃这个。
除了丁珊珊之外，别人眼中的如云客栈，最有名的可就不会是骨渣丸子了，而是城里规模最大也最花钱的客栈。
住在这里，只要你有足够的钱，根本不用走出客栈的门，就可以获得一切最好的享受。只要你开口，就有人把城里最出名的歌妓，最美的女人送到你的屋里来。
据说，在很多年前，这里白天的时候每间屋子的门都是关着的，几乎听不到任何声音，而到了晚上，却几乎可以听到世上所有不规矩的声音。
江桐当然不会给师妹讲这些，带她找了张角落里的空桌坐下来，点够了她心心念念的骨渣丸子，自己则只要了两碟青菜，慢慢吃着陪她。
不知道是不是现在学的武功都来自佛道两家的原因，江桐发现自己虽然还是更够体会品尝美食带来的享受，但对食物的需求却越来越少了，经常一两天不吃东西也并不会饿。
让他忍不住在心里调侃自己：你不会是打算在武侠世界修仙吧？
丁珊珊对师哥饭量很小这件事早已见怪不怪，有了几个丸子在肚子里打底，开始有空腾出嘴来找江桐聊天：“师哥，原来这如云客栈里也有人说书呀。”
江桐当然早就知道这里有人说书，而且是自己有笔账要和他算的郑应策，只是把这件事的优先级排的很低：“那你听听看，他说的怎么样?”
郑应策正在说的是个行话里的蔓子活，也就是长篇大书。这种书，从中间开始突然听一回，容易听不太懂，恰巧他说的这部《精忠传》却是丁珊珊小时候就不只听过一遍的，记忆犹新。
“也不能说不好，只是……”认真听了半天，丁珊珊还是没太想好怎么说。
“只是什么？”虽然没有很系统地教学，但毕竟一路上有空时便会说上几句，江桐还是很好奇这个师妹的悟性如何。
丁珊珊沉吟一下，说道：“师哥你说的基本要求，他好像都能做到，字正腔圆，起承转合，但就是缺少那点睛之笔的精气神。”
“这段梁红玉击鼓战金山，本该讲的慷慨豪迈，听得人热血沸腾，可是被他一讲，只觉得平淡如水，英雄气全无。”
这几句评价直击要害，听得江桐忍不住拍手叫好：“说的好，孺子可教。”
丁珊珊被夸得灿然一笑，刚想再和师哥讨教几句，旁边却突然站起一人，嘴里骂道：“什么口出狂言，敢在背后说我们少爷坏话。”
其实江桐二人说话的声音并不大，即便坐在邻桌，不刻意去听的话，都不会听到。
偏偏郑应策是个奇葩，别人说书，他派狗腿子去起哄捣乱，自己说书，他叫跟班分坐在各个角落，带头叫好，阻止喝倒彩的，活在江桐之前生活的时代，说不定是个控评高手。
江桐他们的旁边，就正好坐着他的一个跟班，听到要评价书说怎么样，特意竖起耳朵偷听，于是恼羞成怒，比自己挨骂了还气愤。
巧的是，郑应策正好在这时说到了那句“请听下回分解”，立刻带着几个跟班围了过来。
江桐对这件事早有耳闻，郑应策还是懂得注意影响的，跟班负责挡住周围人视线的，他则会以交流交流的名义，小声威胁恐吓。正想要看看他认出自己的时候，脸色会如何转变？
哪里想到郑应策一走过来，视线已完全被丁珊珊吸引，根本没察觉旁边还有其他人的存在：“原来这位小姐嫌我说的不好啊，没关系，咱们找个没人的地方，我一定说到小姐满意为止。”
丁珊珊从小到大也没受过这样的调戏，当即怒道：“嘴巴放干净点。”
“哎哟，脾气还不小，我们少爷就喜欢泼辣的。”站在近处的一个跟班说着就伸手过来。
丁珊珊当要起身动手，江桐的脚尖已经正在那家伙的下巴，只见他画出一道弧线，划过厅堂上空，准确地穿过客栈大门，落在街上，听声音就知道摔断了不止一根骨头。
郑应策这才看到江桐，立刻大惊失色：“你小子还敢回来？”
“我为什么不敢回来？”
郑应策看看左右，只从江桐刚才那一脚看来，自己带的这些人就不是对手：“有种你就别走，等我带人过来。”
江桐冷笑一声：“你不就是要去你姐夫的武馆叫人吗？不用麻烦了，你带个话回去，就说我马上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