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突逢变故
“慕沧！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我在这边口干舌燥！你在那边当耳边风吧你！当我闲操心呐！不说了！老娘该去收衣服了，唉卧槽！哪个瓜皮在老娘被套上抖这么多烟灰？”
慕姌在电话那头扯着嗓子嚎了一声，挂断了。
烟灰？
慕沧看着天空中渐渐稀疏的黑色雪花，若有所思。
萧哉见手机屏幕黑掉了，有些担忧，“妈妈，我们不回芙城，大姨姨可真凶。”
慕沧捏捏他圆呼呼的小脸，“你大姨姨是刀子嘴豆腐心，不用怕！她对谁凶，也不会对咱们可爱的崽崽凶。”
萧哉瘪瘪嘴，不信，过年的时候，大姨姨和小舅舅还揪着他来了个男女混合双打呢。
慕沧看着越来越暗沉的天空，心里莫名有些慌，她一手拎起购物袋，一手拉着儿子，准备往家里去。
“妈妈，尿尿。”
萧哉抱着保温水壶，打了个尿颤。
慕沧瞬间警惕起来，单手夹起三十多斤的小幼崽，一路朝着电梯口狂奔！
“憋住！千万要憋住啊！”
距离最近的卫生间，是直达电梯旁的卫生间，只可惜一楼因为维修上了锁。
没办法，只能冲进电梯，往二楼去。
幸好二楼电梯口附近的卫生间还可正常使用。
她带着萧哉来到二楼卫生间，解决完生理需求后，正准备给他洗手……
“妈妈，崽崽自己洗。”
慕沧最近正在培养萧哉的生活习惯，小家伙正乐此不疲中。
“可这个洗漱台很高。”
她瞄了眼旁边的母婴室，见里面没人，就抱着萧哉进到母婴室内。
里面的儿童洗漱台，正合适他使用。
瞧着他认真用洗手液搓泡泡的样子，慕沧微微笑着，随意瞥了眼窗外。
商场前面是个十字路口，好像出什么车祸，车子乱糟糟地撞成一堆，人也乱糟糟地四散奔逃。
慕沧眯着眼睛，想看的更仔细些，便将旁边的窗户推开一条缝。
这一推开，才发现外面嘈杂得厉害，汽车鸣笛声、警哨声、碰撞声、哭嚎声、不绝于耳，场面十分混乱。
她蹙眉，低头往二楼下看，正好看见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在疯狂用上半身撞击着玻璃门。
这人血流成这样，应该伤得不轻，怎么不等救护车就跑了？
“妈妈，我好了。”
萧哉举着湿哒哒的小手，等着妈妈擦。
慕沧隐隐觉得不安，赶紧收回视线，将玻璃窗关好。
她用纸巾给儿子擦干手，脚步匆忙地抱着儿子重新进了电梯。
刚出电梯，就见前面堵着好些人，听见旁边一个瘦高个儿的年轻人说道：“真的假的啊？有丧尸？是什么快闪活动吧？”
另外有人问道：“今天是愚人节还是万圣节？不该啊，大夏天嘛……”
他旁边的一个女孩子哼了一声，“我看是中元节吧，现在的商业活动越来越没有底线了。”
慕沧一米六五的身高，根本看不见人墙外面发生什么，只依稀听见有哭喊哀嚎，还有喊救命的声音。
“哇我靠！咬人！是真的啊！”
最前面的一排突然骚动起来，紧接着人群疯狂后涌。
慕沧扔掉购物袋，一把抱住儿子往后退，正巧电梯门开了，她被人潮直接撞进电梯里。
“快！关关关关关电梯！”
有人急吼吼地关了电梯。
“什么情况啊？”
“刚才谁在叫？”
“我不知道啊，我只是跟着跑。”
“好像有人受伤了。”
“好像是个疯子，见人就咬。”
“那怕不是疯子，是疯狗吧？”
“我怎么听见有人吼丧尸。”
……
电梯厢里一阵七嘴八舌，吵吵闹闹。
慕沧一脸懵，根本没看见外面发生了什么，犹在可惜她的一购物袋东西，估计得踩得稀巴烂。
二楼到了，居然没有一个人出电梯。
里面的人不愿意出去，外面的人也挤不进来。
电梯开开停停，一路往上。
整个商场一共五层楼，最上面一层是影城、健身房、室内游乐场等。
有人在抱怨： “怎么电话一直打不出去！”
有人在问：“是不是电梯里没信号？我们也不能一直躲在电梯里啊，外面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呀？”
有人在发牢骚：“想知道什么情况，你自己出去打探啊！”
有人反呛：“难不成你一辈子不出去？”
这时，电梯停下来，五楼到了。
再不出电梯，就得跟着电梯下行了。
“走吧。”
不知是谁开的头，总之人又呼啦啦地出了电梯。
慕沧抱着儿子，跟随着别人的脚步走出去。
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她还很茫然，但心里的忐忑却越发清晰。
从电梯里出来的约摸十来个人，大家互相打量一眼，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
“那边有窗户，我们去看看吧。”
开口的是一个文质彬彬的男人，三十多岁，架着金属边框的眼镜。
“看看去，看看去……”
大家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一拥而去。
慕沧抱着儿子，紧跟着过去。
“妈妈，我想回家。”
萧哉紧紧抱着妈妈的脖子，显然是被这突如其来的一番状况吓着了。
“回，一会儿就回。”
她靠近玻璃窗，往商场外的马路瞧去，宽阔的十字路口此刻已经完全瘫痪，大大小小的车堵得乱七八糟，梧桐树下的人行道也没什么人。
地上到处都是斑斑驳驳的血迹。
“奇怪，人呢？”
有人扒着窗户瞧，有人一遍一遍地打着电话。
太快了……
前后不到十分钟，偌大的一个地方，怎么突然就空了。
交通已经瘫痪，堵着的上百辆车里的司机和乘客去哪儿了？还有逛街的行人，难不成还能飞了？
想着，慕沧突然抬头，看向天空，黑压压的雪花开始团聚起来，漫天飞扬着，像是一张巨大的网，兜头而来！
有个女孩吼了一声：“地铁口有人！”
大家齐齐望过去，二号线的三号地铁口就在十字路口一侧。
此刻，一个戴着连衫帽的黑衣男生，正探头探脑地往外望了望。
慕沧旁边的啤酒肚大叔拍着玻璃大喊道：“哎！小伙子！看这里！外面什么情况啊？”
连帽衫男生似乎有所察觉，正抬起头往外走出一步，突然从地铁口里冲出来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直接将他扑倒在地，对着脸就咬了下去！
“啊！”
大家吓得惊叫出声。
慕沧赶紧捂住儿子的眼睛，往后撤出一步。
这是什么？丧尸吗？真的是丧尸吗？
她在大学期间，看过《行尸走肉》《丧尸之城》这类美剧，对丧尸还算有一点概念。
眼下心突突突突狂跳不止。
慕沧紧紧抱着儿子萧哉，过度的恐慌，让她有片刻的僵硬，反倒没有像别人那样张牙舞爪，四处逃窜。
“妈妈。”
萧哉被捂着眼睛，只能听见一些吼叫，不知道发生什么。
慕沧将儿子的小脸使劲摁在胸口处，嘴里重复着：“乖，没事的，没事的，没事的……”
她侧身，又透过窗口往外看去——
那位黑色连衫帽的男生已经不见了。
地上只留着一摊腥红的血，顺着马路牙子流淌到阴沟里。
慕沧不禁喃喃出声，“他被吃掉了？”
“没有，应该是丧尸化了，他和那个女的，又回了三号地铁口。”
开口的还是那个戴眼镜的男人。
“四点二十五。”
他侧着身子，瞥了眼影城大厅内的显示屏，“还有五分钟就有两场电影落幕，届时会有五百左右的观众从影城出来。他们不清楚情况，一定会下楼。所以……”
慕沧下意识地提议道：“用商场内的广播通知他们注意避散。”
眼镜男神色复杂地看了看慕沧，又看了眼她怀中的孩子，问：“多大？”
慕沧一愣，回道：“两岁半。”
他抬了抬眼镜，掩住眸中犹豫，道了句：“自求多福。”
随后，他就一个转身，快速朝消防通道跑去。
有几个一起乘坐电梯的人，犹豫一下，也跟着那眼镜男的方向跑过去。
慕沧抱着儿子，朝消防通道追出几步后，突然停住步伐，转身往相反的方向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