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二阶段
没吃猪耳朵前，“泡面是这个世界上最好吃的美食！”
吃了猪耳朵后，“猪耳朵世界第一好吃，泡面第二。”
泡面：所以说爱会消失吗？
江意应承下次拿到片酬再买猪耳朵，半见才心满意足地坐一旁消食，半见老师即便没有睡相，但站坐行却有古代公子模样。
其实江意没见过古人，只是下意识觉得古代世家公子就该这样。
“小意你可以进入无水杯喝水练习的第二个阶段了。”半见说道：“举起你的杯子。”
江意端起想象中的水杯，等着老师的下一步安排。
“现在你杯子里是红酒，我们干杯，庆祝演艺事业初步走上正轨。”半见也举杯，不过拿杯的手势很明显是高脚杯。
用高脚杯喝红酒没毛病，反倒是江意拿起的塑料杯就有点不符合适宜。
站在物质立场来说，江意现在手里什么都没有，随便换个手势就成了，但江意没这样做，用塑料杯装着红酒，两人虚空碰杯。
“省了一些口舌，看来这一点不用我再提醒，即演员要相信自己的表演，你相信自己手里真的拿着塑料杯，所以没有出现塑料杯在空中突然变成高脚杯的事。”半见目光中有赞许，“如果演员对表演自己都迷茫或不相信，如何让观众入戏？”
这句话江意打算记下来，时刻警醒自己。
但也有不好的地方，只听半见接着说：“但我们碰杯之后，你把杯子扔到什么地方去了？”
江意一怔，回忆刚才的过程，碰完杯做出了喝红酒的姿势，然后……然后就没然后了，手顺势放下。
“表演里必须要设计结束动作。”半见道：“设计，可以是超脱情感的理性安排，也可以是情绪的自然宣发，无论是哪种，都需要。”
无道具练习主旨是为了演好戏，所以肯定也要在练习里也贯彻这个要求，刚才碰杯之后应该有把塑料杯放在桌面的动作，江意更进一步，想到自己今天试镜，表现不俗争取到角色，同样没有设计结束动作，说完台词就起身。
“第二阶段是[如果]杯中不是水，是白酒、咖啡、红酒、酸梅汤、可乐等一系列酒水。”半见道。
简单的[如果]，让练习两周以为没什么新鲜花样的“喝水”又重焕新生，要学的东西很多。
平日空闲时间，江意会用来发碟子看电影，因为演员要有一定的观影量，不过当下之需还是演技，所以也耐住寂寞，重复练习。
实在累了就抱着小本本，去外面记录，事物颜色，文武结合嘛。
白天街尾有恶犬，不过自从被白加黑收拾了一顿，瞅见江意再也不敢呲牙。
“白加黑又跑什么地方窝着去了？”江意没瞧见熟悉的狗影。
不过，武练习都进入第二阶段了，文练习什么时候升一格呢？
外面晃悠，直到记录下黄昏的颜色才返回家，江意发现半见老师很馋，基本上吃啥啥不剩。
又入夜，住楼上的张欢直接推门进屋，看他着急忙慌的姿态，有急事？
“老江我发现了一个秘密。”张欢兴奋地说：“破解我们楼三大八卦之一，想不想知道。”
连猪尾楼三大八卦具体指什么江意都不清楚，只知道个“周昱芝MP4到底听的什么”。
江意好奇心并不大，直到听闻半见说周昱芝是极端体验派，才对周有了好奇心。
“什么秘密？”如果是周昱芝的事，江意倒是挺想知道。
“刘薇薇以前是市女子举重队的！”张欢斩钉截铁地说。
三大八卦之一，刘薇薇的力气为什么这么大。据说在江意还未入住猪尾楼时，院里举行过一次掰手腕比赛，刘薇薇获得第三名，力气超过周昱芝、周公、赵阳等人。
故此刘薇薇是天生神力还是练过武术什么的，成为讨论的谜题。
还以为是什么呢，江意感觉猪尾楼的三大八卦有够无聊，但调回头思索，普普通通的横漂能有什么不得了的八卦呢？肯定是这些琐事。
张欢瞧着江意“就这”的神态，分享的喜悦也淡了，没说个对方感兴趣的事有些愧疚，他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什么有趣。
“老江你看这个，我刚租的小说，很有趣，你拿去看。”张欢说道。
《龙虎战士3》四个大字映入江意眼帘，他知道张欢，改用一句古文形容：宁可食无肉，不可手无书。
此处的书指小说，而张欢本人是彻头彻尾的武侠迷，每天都会从横店租书店带回一本书，押金3块，租金是5毛钱可以看两天。
张欢和江意关系不错，还是因为江意看过两本武侠小说，算得上猪尾楼为数不多有共同爱好的存在。
“这都是第三部，没看前面一二，剧情我也接不上，还是欢哥你看吧。”江意道。
有道理，张欢抓耳挠腮，想着怎么才能让对方感到有趣，实际上他没这义务，不过他性格如此。
“那下次我租第一部给你看。”张欢补充一句，“真的特别有意思。”
时间已晚，张欢觉得自己的消息没给对方带来点趣味也有些萎，没聊两句就离开了。
张欢拿着书准备上楼，恰好碰见回去的周贡。
“欢子，这次真的只有你能帮我了，借我五十块钱，今天拍戏摔坏了剧组的道具，让我赔两百块。”周贡立马迎上来哭丧着脸，音量放低，仅用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
他诉说着自己的糟心事，“身份证和演员证都给我押着了，明天就要我给钱，我还差50块。”
五十块相当于张欢一天半的工资，但听到事情的严重性，他仍旧毫不犹豫地答应。
“周哥你等着会，我上去拿钱。”张欢闻言，风风火火上楼，两分钟不到就拿着五张10元钞票递给周贡。
张欢道：“明天一大早把钱给剧组，不然剧组传出什么不好的评价，以后在横店讨饭就难了。”
“我知道，欢子谢谢了。”周贡犹豫片刻后还是开口：“欢子这件事帮我保密，钱我过几天，最多下周就还给你。”
比了个OK的手势，张欢说“我口风很紧，龙虎刀都撬不开，保证不会有人知道，周叔更不会知道。”
我爸知不知道有什么关系，关键不能让猪尾楼其他人知道，周贡内心想到，不过这样误会也好，没过多解释。
周贡回到家周父马上准备帮忙热菜，但因为白日的不顺利，让周贡觉得周父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各种挑刺。
夜色更浓，猪尾楼亮灯的房间也逐渐变少。
凌晨十二点，因为每天要拍摄《过千门》，所以今日江意没和往常一样熬到两点，要早睡养足精神。
躺床上盖着被子，江意翻来覆去睡不着，一闭上眼脑中全是明天的戏，还会蹦出焦稿出演过的电影片段，交织在一起好不热闹。
担忧不是他思绪中的主旋律，反倒是激动，激动从而亢奋。
身体和脑子达不成统一。
“小意你怎么还没睡？你平日一倒头就睡了。”
呃，半见没睡？
“半见老师，是我太吵了吗？”江意有些不好意思。
“睡不着的话，我陪你走走？”
大晚上出门走什么……“好。”江意答应，他也觉得自己精神太亢奋有点不对劲。
出门前江意揣上一根火腿肠，如果遇到白加黑也有东西喂，这死狗简直成精了，瞧见他就屁颠屁颠跑过来，又是摇尾巴又是打滚，不给点东西都感觉不好意思。
江意和半见沿着街道漫步，深秋带来的凉意也没能让前者大脑“跳动”的神经平复。
街道两旁的店铺紧闭，蜿蜒的黑色街道，以前感觉像一条黑色的暗河，看不到头。不过现在没这感受，因为只要想，随时都可以走到街口，心态不同了，看待同个物体都不同。
“很激动，我没想到有一天可以出演港片，还可以和只能在电影里看到的明星对戏，好想现在就站在片场。”
“即使经常把成为大明星，要成为影帝挂嘴边，但真正向这个方向靠近时，就难以遏制心中的兴奋。”
走上一段路，江意主动开口。
“那要习惯，因为有我在，就是以后主演好莱坞电影主角都有可能。”
半见老师真是用最平淡的语气说出最霸气侧漏的话语。
不过主演好莱坞电影主角，实在太夸张，连娱乐行业那么繁华的香江都没几个能做到。
“半见老师，我过于激动的情绪，用什么办法能压制吗？”江意问。
“为什么要压制？我喜欢把激动、迫不及待、亢奋等一系列情绪称为热情，演戏需要热情。”半见道：“小意你唯一要做的是不要让热情淹没了理智。为什么兴奋剂和镇静剂都是运动员的禁药？因为调动热情与控制热情也是运动员们角力的内容。”
“我有个控制热情的方案，小意你问自己三个问题。”
“问题一，我的热情是源于什么？
“问题二，我需要做的准备做好了吗？还有改进的地方吗？
“最后一个问题，我能把热情运用到正式的表演中吗？”
话音一落，江意张口就想直接回答，但被半见制止，“心里问自己即可”。
三个问题，江意闭眼问心，效果出奇得好，躁动的内心平复，关于演技，半见老师真是什么疑难杂症都能解决。
从街头走到街尾只需要十分钟左右，但两人漫步了半小时，走了一个来回。
翌日，微亮。好像天空眯着眼，江意就睁开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