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诺曼卜筮
张小北回到连队宿舍，拿着换洗衣服去浴室冲澡，顺带也给睨公子来了个彻底的清理，洗完澡的睨公子足足能瘦几斤，显得更加瘦骨嶙峋了。
天气已经晚了，张小北来到车库取他的摩托车。他跨上摩托车，扭动开关，一个异常悦耳的清丽女声响起：“主人，您是要回家吗？”紧接着一个青春逼人的女孩出现在显示屏上。
张小北边戴头盔边答：“是的。”
女孩道：“好的，主人，今天是周末，回城的路会有点小堵，爱丽丝已为您规划好回家路线，到家大约需要三十一分钟。请给您的宠物戴好头盔。”
张小北找出备用盔给睨公子带上，睨公子本来对这个女孩很好奇，可听到她把自己归到宠物类，就有点不愿意了，道：“喵呜，瞧不起谁呢，你才是宠物呢，你全家都是宠物。”
张小北正准备走，突然心念一动，他鬼使神差地给莱恩拨通了电话。
莱恩很快接通了，张小北问道：“莱恩，你这个周末是不是值班？”
莱恩道：“是的。”
张小北道：“待会你检查一下咱们的机甲墨帝，然后把它停到地下机库去。”
莱恩愣了一下，问道：“按战备要求，机甲要停放在战备库里，为什么要停下去？”
张小北道：“你不用管了，按我说的做。这几天我老有不祥的预感。”
莱恩一直对张小北言听计从，他不再问了，挂断了电话。
张小北喃喃自语：“最好是我多此一举。”
周五的车流确实挺大，都是上班族在回家的路上，张小北骑车在车流中穿梭，华灯初上，车水如龙，微风如醺，此刻岁月如此静好。
张小北住的是士兵公寓里一个两层的小房子，在洛文路的军事管辖区内。士兵公寓供基地士兵免费使用，退役或调离迦南星时交回。
张小北骑到小区楼下下了车，摩托车在爱丽丝的操控下自动寻找泊位停车，他带着睨公子上楼，到了家门口，门就悄无声息地打开了，智慧管家即刻上线。一个穿着深色燕尾服扎着领结的中年绅士形象全息打开，声音温醇，道：“少爷，欢迎回家。”
张小北答应一声，睨公子从他的肩上跳了下来，新奇地观察着它的新家。
中年绅士冲着睨公子微微一笑，道：“看来家里要添新成员了，这可太好了，你好，我叫锦衣卫。”锦衣卫这个名字是张小北给起的，来源于一本书里的一个组织。
睨公子回答道：“喵呜，我叫睨公子。”
锦衣卫道：“睨公子，欢迎你，不过作为一个资深绅士，我给你一个劝告，保持礼貌是最基本的礼仪。”锦衣卫永远是那么直接了当。
张小北插了一句，道：“它就长那样。”
锦衣卫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笑得很春风。
睨公子突然间心情不好了，道：“主人，他是谁？”
锦衣卫替主人回答道：“我是少爷家里的管家，我是个虚拟形象。”
睨公子道：“那我明白了。”它转过头对张小北道：“主人，我觉得还是摩托车上那女的带劲，那声音多好听啊，身材也超赞。你本来就是个单身汉，应该找个妖娆点的女管家，那才有生活气息。”
张小北没理它，爱丽丝那是厂家自带的，他薪水才多少钱，家里换这个绅士形象都花老鼻子钱了，美女谁都想要，要不起呀。
睨公子突然看见桌上的鱼缸，里面的大金鱼正在悠哉悠哉地游着。睨公子窜过去很热情的打招呼，道：“大金鱼，你好。”
大金鱼边游边道：“你好，你是谁，你叫什么名字？”
睨公子道：“我是只猫，我的名字叫睨公子。”
大金鱼游了一圈，回来又问睨公子：“你好，你是谁，你叫什么名字？”
睨公子很奇怪，这不才介绍完嘛，大金鱼怎么又问一遍。它耐着性子又给大金鱼说了一遍。
大金鱼游了一圈，回来又问睨公子同样的问题。这把睨公子给整懵了，这大金鱼是得了啥大病了？脑子秀逗了？
旁边的锦衣卫一脸同情地看着睨公子，解释道：“鱼的记忆只有七秒。”
睨公子瞬间血压上来了，它开始在屋子里暴走，谁都不理了。
锦衣卫怕它碰坏家里的东西，跟在它后面不停地叨叨：“小心，我的天爷，这花瓶老值钱了。”“慢点，我的天爷，别碰那机器。”
锦衣卫越说，睨公子越暴躁，跑得越快，可它哪能跑过一个无实物的人呢？
见此场景，张小北笑得都快岔气了，这下家里有得热闹了。
......
迦南大教堂位于市区中心附近，和星邦政府就隔了两条马路。
迦南星大教堂信奉的主神是大世玛，在这个世界有一多半蓝星人都是大世玛的忠实信徒，大世玛教在联邦拥有无可比拟的地位，大世玛教皇所在的教宗在首都星上，联邦各个星体都有教廷分支。大世玛教神职人员最基层是牧师，再往上分别是主教、红衣主教和教皇，教皇在教廷拥有至上权利。
星期六上午，迦南大教堂门口，张小北如约而至。
他今天要拜访的老朋友是迦南星的最高教权人物，红衣大主教诺曼。他和诺曼大主教认识也有两年了，是在迦南舰队司令官威尔逊组织的一个晚宴上认识的，当时军事大比武刚结束，张小北作为机甲个人冠军受邀参加。宴会上诺曼对他这个军中新锐印象很深刻，两人相谈甚欢。
从那以后，张小北逢休息时就经常去拜访诺曼。诺曼在大世玛教廷算是个传奇人物，十岁就因天资聪颖被选中进入大世玛神学院学习，毕业后从基层牧师做起，在多个星邦都任过职，四十岁就坐到了权力熏天的红衣大主教的位置，是目前教廷最年轻的红衣大主教，很受教皇赏识。诺曼作风扎实，一直遵循“从民众中来，到信众中去”的理念，把大部分时间精力都放在到民间访贫问苦、扶弱助小上，所以他在信徒中享有很高的威望。最近这段时间一直有传言诺曼要调回首都星工作。
迦南大教堂负有培养神职人员的职责，所以教堂一侧建有一所规模颇大的神学院，诺曼的住所就在神学院内。张小北绕过教堂，来到神学院，向门口的警卫说明来意。
警卫连忙和里面的人联系，不一会，一个年轻的小牧师快步走出来，领着张小北进了大门。
神学院里很安静，虽然是周末，有很多穿教袍的学生在学校里活动，但见不到高声喧哗吵闹的。
小牧师把他领到大主教的住所，这里张小北很熟悉，诺曼的住所相当简陋，屋里仅有一床一桌一书架，外加几把椅子。
诺曼坐在桌旁看书，见张小北进来，他含笑说道：“小北，你可有日子没来我这里了，是我这里对你失去吸引力了吗？”
张小北连忙摆手，道：“主教大人说笑了，实在是这几周训练任务繁重，没有时间过来叨扰。”
诺曼伸手让座，张小北拉开椅子坐在对面，小牧师倒上茶水后悄声离开。诺曼穿着一身旧白袍，头戴一顶小瓜帽，相貌朴实，面容粗糙，额头的皱纹很深，乍一看，不认识的还以为他是个总在田间劳作的农夫。
诺曼一双棕褐色的眼睛温和地望着张小北，他的眼睛里总有让人安静的东西，能让你快速放下心防，诺曼说道：“罗斯德告诉我，你最近总有一个奇怪的梦境，你能不能说得详细点，让我听听。”
张小北点点头，就把那个奇怪的梦境又从头到尾给诺曼叙述了一遍，诺曼一直安静的交插着双手坐在那里听着，他的眉头紧紧皱起，这样显得他额头的皱纹更深了。
等张小北讲完，他说道：“你先喝茶，让我好好想想。”说完，他就闭目敛神进入了冥思状态。
过了很久，诺曼才睁开眼睛看向张小北，张小北发现他的眼睛失去了往日的宁静，里面波澜骤起，有深深的不安，还有迷惘。这可不多见，在他的印象里，诺曼的眼睛幽深安静，总是散发出智慧的光芒。
诺曼缓声说道：“小北，可以肯定的是，你身上确有神启的力量，可到底在启示什么，我现在还看不清楚。大世玛曾经给这个世界留下了七大预言，其中最后一个预言就是蓝星将会迎来强大邪魔的入侵，那将是蓝星人类的末日。这邪魔入侵的预言与你的梦境倒是有吻合之处，可我在你的身上却看不到任何预言成谶的迹象，也许是我的力量不够，还需要得到教皇的谕示。”
张小北听到这话吓了一大跳，大世玛还有这么个末日预言？这个末日预言不会真应验在他的这个梦境里吧？不大可能吧，联邦承平已久，没有任何预兆啊。他牙疼似的深吸了一口气。
诺曼见张小北吓着了，安慰道：“你也不用太紧张，一切等教皇的谕旨吧。教皇现在在避世，两天后出世，到时自会有解释。不过，我倒有方法可以先验证一二。”
说完，他伸手指向桌面，张小北目光随着手指看去，在桌子的角落有一副塔罗牌，诺曼道：“最近我对这些预测方法很感兴趣，一直在研究，我就用塔罗牌占卜一下你个人近日的吉凶。”
张小北眼睛瞪得老大，塔罗牌占卜？这可是巫师的占卜手法，现在巫师早被联邦打成了异端，你堂堂红衣大主教不务正业，研究这邪门歪道？
诺曼开始熟练地洗牌，然后让张小北切牌，算牌，一番操作猛如虎，他看着桌上的牌面面色逐渐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