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潜意识海洋

约定的日子很快就到了，江渝再次来到了赛场，他很好奇今天是什么日子，一路上人潮涌动，街道两旁挤满了比平时还多的人，中心竞技场的四周停满了车辆，热闹的声音响彻整个街区。他艰难地从人群中挤过才到被接待者发觉，引到了休息室。

随着进场的人越来越多，现场也变得更加热闹，欢呼声、尖叫声、助威声不绝于耳，江渝查看了今天的对手，出乎预料的是他的对手真的是Han，从他们的欢呼声能够听出，外面的观众似乎也都是为了他们两人的战斗来的。

Han也出现在了休息室里，江渝对他挥了挥手，他很好奇Han是怎么做到的，但碍于二人即将开战并没有做过多的行动。Han也随意的回复了江渝的动作。

转播设备一早就被启用了，那些需要工作的人可以通过支付少量的费用参与观看，有经验的老员工们会事先购置人工智能在他们摸鱼看比赛时替代他们完成一些简单的工作并能够提醒他们是否有人来视察。

不出Han的预料，他和江里小白龙的赛事被安排在了第十场比赛，刘经理这个胖子虽然看着让人他厌烦，但在吸引观众这个方面确实很有技巧，Han对于今天爆满的观众数量十分满意，多一个人就意味着多一分收入。

“女士们，先生们。”熟悉的主持人再次出现，这是龙哥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工作如此繁忙，他既需要控制转播台的镜头跟踪又需要兼职主持，还要对线上的评论和现场氛围进行推动。

“下一场比赛就是我们今天的福利赛了，而我相信今天的福利赛又会是近年来最特殊的一场赛事。我们见证了两匹黑马的诞生，强者总是和强者惺惺相惜的，他们都很希望和对方能有一次切磋，于是今天，我们特别安排了二人的比赛，欢迎不屈斗士Han，冷面战神江里小白龙”

江渝和Han各自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登场亮相时，欢呼声一阵接一阵，掌声此起彼伏。观众们站在座位上，振臂高呼，为自己心仪的选手打气加油，他们按照事先选择的支持选手选项安排在了赛场的两边，江里小白龙的支持者拿着显示着白色的旗帜投影装置和各种物件，Han的支持者则是蓝色的物品。两侧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江渝不带感情的模仿着Han的动作左右半圈旋转着，挥舞着手臂，他很无语自己这个冷面战神的称号，因为一直很忙碌他并不知道线上对他的评价是什么样的，他也并不想参与这个用来延长赛前时间好让更多人投注的入场仪式，但是他们给的实在太多了，简单的挥挥手就能获得相当于之前一场比赛的分成，简直是让他惊呆了。

还好菲奥娜从来不来看自己比赛，不然她肯定会嘲笑自己，江渝忍不住想到。

一系列炒作的操作之后，二人的战斗终于要开始了，江渝和Han早就迫不及待了。

决定命运的轮盘转动，赛场平地，模式传统限时点数模式。

这是一个适合于表演型选手的比赛模式，在二十分钟的时间内如果没有出现一方失去意识，就会直接通过点数判断。互相熟悉的选手可以偷偷进行商议，轮流展示自己的实力，表现出势均力敌的情况战斗到时间结束通过智能计数来计算双方的点数评判输赢。即增加了比赛的精彩程度又减少了自己受伤的可能。

但对于江渝和Han来说，他们想的是如何在有限的时间内击倒对方。他们都和耶弗森进行过对战，总体实力差距并不大，没有意外就的情况下需要在长时间试探对攻中，才能找到取胜的机会，时间的限制让这比赛的激烈程度大大加深了。

这是与时间的赛跑，开场的瞬间江渝便改变了之前总是落入后手的状况，冲向了Han。

Han却的动作在原地等待着江渝的接近，他所擅长的正是后手出击，虽然并不能很好的预演江渝的动作，但借助着临时佩戴的视觉辅助系统，也足够他躲过江渝带着冲力的攻击，转身回击，攻守交替，身影闪烁，Han的每一次招式都充满了危险性，不仅是对江渝来说还包括了他自己，但他并不具有耶弗森那样的速度，江渝的战斗经验不足以在第一时间做出反应，但得益于辅助战斗系统的高效，在片刻间就对Han的攻势做出了分析，让江渝能够第一时间做出反应。

两个人围着对方不断地转，试图寻找这对方的破绽。他们旋转着，挥出针刺般的拳头，紧紧缠绕着对方。他们的拳头瞬间相交，爆发阵阵闷响。

江渝能感受到Han的力量并不强大，但是反应很迅速，他在避免着和自己的直接对攻。

试探结束，手臂中的动力系统高速运转，这是他最近掌握的操作，操作部分能源节点爆发，这样既能增强力量和速度又可以避免过高的损耗。

Han预料到了这次的突然袭击，却来不及闪躲，不得已双手交叉与胸前格挡住了这一击。

强力的一击让Han倒飞了出去，拉开了与江渝的距离，他交叉的双臂，也在那一瞬间折断，无力的垂落。汗水和血液混合在一起，让他的面部变得异常狰狞。

江渝再度向前冲锋，顷刻间白气再次从Han背部的四个小罐中涌入了Han的面罩，已经过去了五分钟了，剩下的时间足够他肆无忌惮地使用药剂了。

就像上天希望他胜利一样，这是个对他有利无比的模式。

血色在瞬间占据了Han的眼白，江渝的动作在他全神贯注地注视下变得缓慢，原本的断肢由膨胀的肌肉带回了原位。

砰，撞击之下，Han的身体轻微的晃动着，随即猛地展开了对江渝的攻击。

江渝也在瞬间发觉了Han的变化，他的力量已经超过了耶弗森。稳妥起见江渝选择了进行防守。抵挡闪躲间，反应更敏捷的Han抓住了很多江渝防守上的漏洞，只是可惜他肉体并没有像耶弗森那样强大，穿过了防守击打在江渝的身上会却总是因为改造材料的差距造成力量的衰减，不断响起骨头折断的声音。

两个人的战斗变得更加焦灼，只是三阶段的强化者的他们没有更多的攻击手段，拳脚相对，各自的硬件和秘籍极限地运行着，仿佛这一战永远不会停止。他们的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靠着意志力在支撑身体的疲惫。

迷糊之间，一分钟倒计时的声响出现在两人的耳中，他们同时了远离了对方，调整着自己的状态。此时，他们已经完全疲倦，整个身体耗尽了的力量，计分板始终浮现在全息影像之中，支持着江渝的观众们默默地叹息着，江渝的点数比Han低了不少，只要Han选择拖延时间他就赢了。

迷糊中的Han借着最后一丝理智注意到了这点，他很想逃开，可不知为何，一股无名的怒火涌上了他的心头。

战斗在短暂的停顿后，又再次开始了。这一次他们的动作变得越来越颓废，但他们的动力从未减弱。拼命地攻防输出着力量，企图在最后的一次攻击中取胜。

在最后的闪光中，一人被击倒在了地上，试图起身，而另一人疲惫不堪，却依然再次向对方出拳，他已经完全陶醉在拳击的氛围和反应速度的刺激中。地上的那个人突然挥出了一拳，重击在了压在自己身上无力地击打着的那人的头部。那人应声倒下，二人躺在了一起。

“我去。”熟悉的星空和半个身体，江渝很明白自己到哪了，“暴君大佬，在吗，在吗？”

“嘘，别乱叫，叫先生。”暴君的背影出现在了同样位置，“你晕倒了，不过暂时没有危险。”

“谢谢先生关注，我只是在和别人进行切磋。”江渝回复到，他很疑惑，余益是个知识分子喜欢被称为先生他能够理解，暴君是哪来的习惯。

“行，那我走了。”

江渝正打算答复突然想到了上次的经历连忙说道：“等等，暴君先生，我想问，如何才能自由的出入这具身体？”

“你不会吗？我都替你创建了意识体副本了，连怎么连接你都不清楚吗？”暴君很惊讶，天国为什么会找到这么一个傻小子。

江渝苦笑着点点头，虽然暴君只有一个背影但是江渝知道他能看到。

“很简单，将你的意识下沉，经过改造的潜意识海洋是很容易找到的，这点相信你能够做到，在那里感受你的身体，你会发现除了自己的身体之外还有一个小东西，抓住它，你就能到这了。”创建另一具意识体是成为数字生命关键的步骤，实际的操作很复杂，但完成创建后的使用是简单且收益巨大的。

“同理回去也就使用同样的方式就行。”

江渝点头表示明白，便试图回去，却发现进入潜意识海洋之后找不到自己的身体。

“别急，你的身体正处在昏迷状态，有壁垒阻止着你，你在那等着就行。”说完便消失在了江渝的眼前。

屏幕中的时间依旧在倒数着，二人的同时昏迷让系统无法通过击倒判断胜负，不到最后没人知道这场战斗的结果究竟如何。

有的人在默默地祈祷，希望江渝能够站起来；有的人则希望二人都不要醒来通过点数判定，或是Han能够站起来。他们各自为了自己所期待的结果祈祷着，谁也没有注意到在二人狭小的间隙中，从江渝身体中延伸出的细线。

那道细线像是有着自己的意识贴近了Han的身体，随意的扎进了Han的血管。在江渝的眼中暴君总是一副不靠谱的样子，他确实很粗心，面对着完备的防火墙，他根本不知道该从何下手。

每个人的防火墙都会着属于自己的变化，在防火墙技术正式研发之前黑客们只需要确保自己能在对手的潜意识海洋中保持稳定，在潜入更深层时不被无意识翻涌的波涛掀翻就行，那时候的人往往会选择不断的通过对大脑的刺激或是直接改造大脑增强精神力量，从而增大潜意识海洋的反击力量，对敌人的反抗基本基于自身的强度。防火墙技术的诞生在那段时间有效的阻止了黑客们的手段，想要直接攻击对手的精神体还需要面对各式各样由同行基于潜意识海洋及自身数据库建立的防线，只有储备量大于对方许多或是有着超强的运算能力才能攻击到对方的精神体。

现在不同了，现在的商人学精了，防线的强度又和数据储备以及权限直接相关，面对弱小的对象黑客们只需要找到防线漏洞又或者伪造高级权限就可以畅通无阻。

暴君可不需要这么麻烦，他的权限一开始就高出了各种数据体，简单的触碰，外层的防线便主动开放了，并趋于同化。他想逃出去，在没有人注意的情况下找到某个合适的人，Han就符合他的需求，至少能承载他数十年。只需要在过几秒，暴君就能完成入侵了，他曾试过对江渝发动入侵，但每次都被江渝潜意识海洋中的底层排斥，他不明白是为什么，毕竟他没上过学。

很快Han安装的简版防火墙就被暴君基本同化了，那一瞬间的他的潜意识海洋暴露在了暴君的眼前，掀起了巨浪，在这刺激下Han醒了，但他觉得有一团巨大的阴影笼罩在他周围，使得他头晕目眩，浑身无力。

Han想要睁眼看看，却抬不起眼皮，只觉得心跳加速，额头传来的刺痛和心中盘旋着莫名的恐惧的，他想方设法控制自己的思维和身体。

“睡吧，接下来交给我，我会帮你赢得这场比赛的。”一个浑厚的让人觉得温暖的声音出现在了Han的心声中，就像是他的第二个意识，他选择了信任，于是再次陷入了沉睡。

暴君如愿的进入了Han的潜意识海洋，突然间，凌乱地排列着一个又一个无意义的字符出现在了Han翻涌着的海洋中。就连最底层的代码里，也涌出了大量无意义的数据。

整个潜意识海洋都被无用的数据填满了，那一刻海洋成为了沙漠，无意义的数据成为了沙粒。暴君跌跌撞撞地朝朝着沙漠的深处潜入，涌动着的字符让他连方向感都有些丢失了。他想要呕吐来缓解自己的恶心，但什么也呕不出来。就算是电子身躯，也呕不出垃圾数据。

跑，这是暴君的第一想法，连接的细线主动切断，陷入沙海中的意识体彻底被隔绝，掩埋在了海洋的深处。

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时间到。江渝迷糊地抬起了头，他的头很痛，视线模糊无比，Han的奋力一击让他的硬件出现了一些小故障。

“获胜者是江里小白龙选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