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你有大麻烦了

铁傲影视集团董事长今戈坐在落地玻璃前的沙发上，手力拧着一个青铜酒杯，望着窗外发呆。落地玻璃远处是蔚蓝色的地球，上面则是月亮，太空游艇就处在两者之间。地球就像蓝宝石一样，美得过于震撼，并且这种美无论看多久都不会厌烦。

他很享受这种怅然若失、远离家园的感觉，带着淡淡的思念。

董事会十个成员坐在另外一端的沙发上，其中有九个人坐得笔直，毕恭毕敬地望着金戈。只有林平董事歪着腰，翘着二郎腿，自顾自地喝着酒，仿佛他可以跟今戈平起平坐似的。

没有人说话，大家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面。这时，董事长特别助理李沧海撞开了门，冲了进来，喘着粗气说道：“今总，不好了，不好了。”

“飞船失火了？”今戈微笑着说道，借以表明自己是个幽默感很强的人。这句话一点都不好笑，可是经由他的口说出，大家便陪笑了起来，为的是让他感觉有面子。只有林平董事没有笑，似乎这些都跟他没关系。

“工作上的。”李沧海有点慌乱，整理了一下头发。

“不懂规矩吗？”铁傲影视总经理凌力量傲慢地蹬了她一眼，带着不满的语气喝道。

“我知道，我知道，今总休息时绝不谈工作，可是……”李沧海欲言又止，看样子真的是急了。

今戈泰然自若，身体往后仰了仰，漫不经心地说道：“哎呀，太空挺无聊的，说点工作的事刺激下大家，活络下筋骨也是可以的。”

“对对对，今总说的对，我们也一直在想工作上的事。”林力量慌忙来了个180°大转弯，转头又对她冷冷地说道，“跟本总经理简短汇报吧。”

李沧海转向凌力量，大声说道：“月明集团上了一部电影，每场都有五万人看。”

“五万人啊，这么少，这点人把你吓懵了？”凌力量一脸不屑地说道，嘴角充满了鄙夷。

“不是总共五万人，是一场电影五万人看。”李沧海急不可耐地说道。

“在立体视讯上看？一千万人同时看也正常。”凌力量估计是在网上播放的，觉得她小题大做，很想叫她滚出去，不过发现今戈正在认真听，便不敢说出口。

“不对，不对。”李沧海手心都是汗，语速加快了，“是在一个电影院里，五万人一起看。”

“哈哈哈，一个电影院坐五万人？”凌力量忍不住笑出了声。他瞥了今戈一眼，发现今戈已经将青铜酒尊放在金丝楠木桌子上，身体也坐直了，似乎很重视的样子。他不敢造次，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假装望向窗外。

“他们，他们租了一个大足球场，五万人一起在足球场看。”李沧海终于把话说明白了。

“不就是露天电影吗？哦，我奶奶80岁了，它小时候倒是看过露天电影。五万人确实有点多。”凌力量看得出今戈很重视，便不敢再以吊儿郎当的态度说话。

“不一样的，他们是全息立体影像，画面好得不得了。”李沧海挥动着手，仿佛在描述场面的恢弘。

“这种我们的影院也有。”凌力量嗤之以鼻。

“我们是两百人以内的，他们是五万人，而且我们的播放影像的区域是100平米以内，他们的是8000平米，是我们的八十倍。”李沧海说话像机关枪突突突。

现场突然死一般沉默，所有人都意识到不对劲了。今戈的身体坐得更直了，瞟了凌力量一眼，似乎在暗示着什么。

林平董事突然拍了拍手，盯着李沧海，不怀好意地说道：“哎呀，小姑娘，这点事就把你吓坏了啊。看来，要叔叔给你讲些做人的大道理啊。一会儿到我房间，好好给你讲几个泰山崩于前不怕的故事。”

现场顿时哄堂大笑，只有今戈面无表情，其他人都肆无忌惮地笑了起来。

李沧海怒不可遏，又不好爆发，只得皱了皱眉头，假装没有听到。

凌力量觉得今戈不太高兴，也似乎收到了今戈发的信号，便站了起来，一脸谄笑，说道：“今总，我去上个洗手间。李助理，你出来，有事问你。”

话音刚落，林平就开始插科打诨：“哎呀，这总经理要教你做人喽。”现场又是哄堂大笑，董事们似乎早就习惯了林平的说话风格，笑得有点肆无忌惮。今戈也是听之任之，丝毫没有制止。李沧海抖动着身体，努力让自己平复下来，跟着凌力量走了出去。

两人步入走廊，林力量仰着头，用下命令的口吻说道：“把现场资料给我。”

“有的，现场沸沸扬扬的，影评人也给了很高的评价，有人还写道‘这是改变电影史的一天’你真的应该看看！”李沧海不自觉间提高了声量。

凌力量赶紧查阅她发送的资料。40分钟后，两人才返回今戈的房间。此时，今戈房间上的窗已经调成了不透明模式，房间里面开启了办公模式，地毯变成了厚重的灰色，沙发也调成了木质纹理。大家都正襟危坐，一脸严肃，只有林平坐得很随意。

林平见两人走了进来，就用戏谑的口吻说道：“哎呀，李助理比较难教啊，教了有半个钟吧，看你们俩教得满头大汗的，喝个水啊，哈哈哈。要不当我们的面教一下，我好给你们指导啊。”

大家哄堂大笑，有些人还拍了拍大腿，似乎对这个笑话很赞赏。李沧海异常尴尬，自从她当上特别助理以来，这些董事不正眼瞧她也就算了，还处处针对她，到处给她设置障碍，尤其这个林平，每次都用这种插科打诨的方式损她，让她火冒三丈。她真想狠狠怼他，可是心里又清楚现在不是时候。好吧，算了算了，再忍忍吧，终有一天，百倍返还！

今戈已经习惯了这种场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他坐得笔直，一本正经地问道：“怎么回事？”

“秦月明这小子，瞄准我们离开地球的时间上映电影。”凌力量一脸凝重，“他那个电影也没有什么，就是把我们的影像放大八十倍，不过，我们拍的是文艺故事，他拍的是武侠故事。”

“什么场景？”今戈问道。

“有在光明顶上对决的画面，观众就像真的在现场看一般。”凌力量说道，“这也没啥，用的都是老技术，可是人都喜欢凑热闹，也算是刮起了一片风潮了。”

“观众怎么说？”今戈表情逐渐凝固。

“评论最多的一条是：电影情节太老套了，不过一点都不要紧，与五万人一起看太刺激了，真的，那种融入人群的情感太强烈了。我们不是看电影，是在拥抱世界！”凌力量有点激动地说道，“这些评论估计都是秦月明刷出来的。”

“我们能拍吗？”今戈认真地问道。

“嗯，这个，这个，我们在文艺片领域的水平，是他们做不到的，目前文艺片全息播放领域89%的市场被我们占领，未来两年有望突破95%。”凌力量身体不由自主地摇晃起来。

“嗯？”今戈盯着他看。

“哦，这个，我们办不到。”凌力量双手握在一起，停顿了一会，才说了一段很绕口的话，“我们的摄影机只适合拍全息影像播放面积低于两百平方米的电影，其次是为了抢占市场，一直都是投入到这种拍摄模式中。当然，效果是显著的，目前在文艺片领域，我们几乎是无敌的。明年，还将把这种拍摄手法运用到类型片中，到时候必定能够全面开花。”

“不能造他们那种摄影机？”今戈的咄咄逼人地说道。

“这个，还要研究研究，目前看起来，他们是跟墨染集团合作，开发了不少新机器。知识产权应该是归属于墨染集团。”凌力量说话的声音都有点微微颤抖。

“我们也可以跟墨染集团合作。”今戈胸有成竹地说道。

“可是，可是。”凌力量吞吞吐吐，好一会儿才鼓起勇气，“就算我们有了机器，也拍不成那样。”

“嗯？”今戈猛然抬起头，盯着他看。

“主要是演员的问题，从汇集的消息来看这种巨型摄影机只能拍动作片。我们没有那种动作演员。”凌力量无奈地说道。

“堂燕和杜逢白不就很会打吗？”今戈的嘴角闪过一丝不屑，以铁马影视的两个动作演员举例。

“这个，这个，跟他们的演员比起来，云泥之别。”凌力量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似乎感觉到压力太大，便说道，“这方面的资讯，李沧海助理了解的比较多。”

今戈转向李沧海，示意她汇报情况。

李沧海不紧不慢，先咳嗽一声，才说道：“他们的演员是机器人，身手好得超过想象。事实上，观众评论点赞数排第二的是：这些演员是神仙吧，怎么可能有这么好的身手，难道特效已经进化到珠穆朗玛峰的高度了吗？”

“哦，机器人？”今戈的眼中闪过一丝困惑，很快就又变成冷冷的光芒。

“这个机器人演员的开发完全是机密，并且已经走完了法律许可全流程，这次拍摄后，很快就会向正式发布。目前为止，这个消息还是机密状态。秦月明还不知道消息已经泄露了。”李沧海得意洋洋地说道。

今戈似乎意识到什么，望了望天花板，低头说道：“既然是机密，你们也不准透露出去。都去休息吧，收拾一下，准备回家。”

大家正要走，今戈又补充道：“小海小凌你们留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