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天精地怪，通人通神
黄大仙被掐住。
仍旧不服，危言恫吓：
“凡人……你、你怎能如此不敬精怪灵仙？！本大仙今日肯来见你，是给你机会，你还不认罪，更待何时￥#@％……”
“那你来杀我。”许知命平静回答。
“……”黄大仙沉默瞬间，“好小子，若非你有镇棺庇护，本大仙早已……”
“但是我有。”许知命打断。
“……”黄大仙不甘心，“你可敢来本大仙庙外，与本大仙一决生死？！”
“我有镇棺。”
“你可敢在白日走出太阴庙，本大仙的灵子灵徒……”
“我有镇棺。”
“本大仙……”
“我有镇棺。”
“……”黄大仙气抖冷，却无可奈何。
隔好半晌，才再度开口。
“常人起码会对这俗世野物通人忌讳，有所敬意，你为何全不惧我？！”
同为修者，装什么精怪灵仙。
许知命摇头，“你若能杀我，便不会整这些神神道道、不入流的恐吓手段；更不会时隔一月，待我‘心神剧震’方才入梦见我。
“不能杀我者，为何要惧？”
黄大仙心有不忿：“若有朝一日，本大仙修为通神，弹指可杀你，你可会惧我？”
这什么奇怪的好胜心？
“能弹指杀我，那便来杀我就是，为何要惧？”
许知命神色淡淡。
他活的就是个无所畏惧。
黄大仙愤愤不语。
犹如泄气皮球，全没了方才威严。
“那你杀我灵徒一事，又当如何计较？
“本大仙沉沦此间荒地，争不过红囍、抬轿两城四仙家，惹不起还躲不起嘛？好容易耗费精气修为、香火贡品，喂养起几只忠心灵徒，欲图吸纳更多香火供奉。
“你倒好，二话不说，杀我灵徒，多年苦心经营一朝荒废，眼看吸纳香火供奉之事成空。我恨呐！
“今日你若不给个交代，本大仙便要缠你一世不得安生！”
黄大仙说着话，竟开始掩面啜泣。
许知命见状，放开黄大仙。
朝对方一拱手。
“燃太阴，掌不详，阴九修者庙人，不知大仙是何来路？”
他自报家门。
黄大仙：？
它看向彬彬有礼许知命，一阵恍惚。
“原来你，会好好说话？”
“大仙此话甚怪，若非你一上来便痴缠索命，又何至于此？”
黄大仙:？？？
它被噎得难受。
纵在梦中，也觉一口老血卡在咽喉。
磨炼片晌养气功夫。
黄大仙终究人立站起:“天精地怪，通人通神，灵门灵七‘香位’。”
“灵七？”
许知命抓住关键字眼，上下打量对方。
黄大仙登时炸毛，“本大仙正是七品，你这区区九品，竟瞧我不起？！”
许知命点点头。
好气！
今日便不该入此子梦中，当折一半寿。
黄大仙气愤过后，兀自喟然长叹：“也罢，若我直工直令当真七品，也不至于被你欺侮至此。
“灵门修者不同于其他路径。
“若以精怪之身，自行开悟，是以九品为始。
“但一方水土，各有‘灵位’。
“丰沃之地富者有五仙家、四野山家、九善缘家、十二瘟荒灾家灵位，此地景州边镇小地，只有五仙家位。得‘灵位’者，自得七品传承，但自身修为仍须从九品始修。
“本大仙当下，名为七品，实则九品满盈。”
许知命恍然。
翻译一下：精怪修者也需自行开悟，方能入品。
但这黄大仙有机缘，占据此方水土五仙家灵位之一，也就是那乱葬坪东侧黄大仙庙。
立时得七品传承。
这天精地怪灵门一行，属实奇异。
许知命淡淡开口：“俗世野物，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黄大仙一哆嗦。
战术后仰，警惕看向他。
却听他继续道：“因而，若那黄皮子无主野物，我杀之喂食庙器，自不会有何不妥。
“可既然是大仙精心所养‘灵徒’，辅以修行之用。我无心取之，确实是在下的过错。
“但所谓不知者不怪，大仙也不必过多计较。”
黄大仙：？
前半句话，听着尚且受用。
这后半句话……脸呢？
“既是我亏欠大仙，这样吧，我愿为大仙做一件事，以做偿还，毕竟我不是无理取闹之人，一报还一报，此则正理。”
黄大仙看向他，一时竟有些拿不准主意，“此言当真？”
“当然。”许知命点头。
“可你不过九品庙人，甚至无法走出太阴庙，又能帮我什么？”黄大仙反问。
许知命不置可否：“大仙有所求，尽管找我。”
虽然他还不知光环触发规律。
但以两种光环的奇特作用来看，未来光环还会有更多作用。
何况，他有无穷寿数。
当时办不成之事，交给未来，总能办到。
黄大仙再看许知命，竟觉得顺眼起来。
倒是明事理。
“不过……”许知命话音突兀一转，“这未来我的庙器所需喂食心脏，还需劳烦大仙。”
黄大仙：？？？
本大仙何时答应过这种事？
许知命死亡微笑脸。
“大仙庙与我这太阴庙遥相毗邻，我若寻不到喂食心脏，就只能再选大仙‘灵徒’下手。
“毕竟近水楼台先得月，肥水不流外人田。
“可若是大仙代我提前寻到，我自然不会再对大仙出手，这同样亦是一报还一报，很公平。大仙细想，可是这个道理？”
黄大仙陷入沉思。
话是这么说……
但，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当然，若是大仙有办法更改庙祉，易地而居，做不成邻居。那我这要求，大仙自也无需多管。”
“……”黄大仙沉默。
我若能搬走，还会在此跟你扯淡？
“也就是说，你用为我做一件事的代价，换取我以后长久为你送上鲜活心脏？”
“不错。”
“这合理吗？”
“不合理，但大仙只好答应。”
“本大仙……”
“我有镇棺。”
黄大仙原地炸裂。
太欺负人了！
许久过后。
“也罢，本大仙……唉，只要你许诺日后休要再对我子孙下手，本大仙会想想办法。”它欲哭无泪。“这造的是什么孽啊！”
“来日我如何联系你？”许知命问。
“……”黄大仙很不想再见。
世人皆云，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此话显然更适用于许知命。
“只需在太阴庙外，呼唤本大仙名号，本大仙自会入你梦中。”
这一下，宾主尽欢。
双方一拍即合。
……
一觉醒来。
许知命伸个懒腰，心情极佳。
奉香过后，他走出庙门。
深秋寂寥，满地败叶。
眼前字幕闪出。
【阴九·庙人·上弦（1522/5000）】
【肉体凡胎·下品（2994/3000）】
肉体凡胎也到突破之时，许知命心情舒畅。
当真是祸无双至，福不单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