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现实

他曾天真的想要屠魔，却发现自己无能为力。

他本以为他成功的进行了最后的反抗，却发现所谓的反抗不过是某位邪神闲暇之时的游戏。

他吞噬了玄门之主的血肉，原本被玄门之主吞噬的，属于叶羽生的通灵之力也就被转移到了他的身上，那股柔和的力量不断的安抚着他的灵魂，让他在不断的挣扎之中得以短暂的清醒。也同时明白了那位玄门之主最后那句话的含义。

灾祸与恶念之神，那是此世唯一不受天道管束的至强邪神。他心底滋生的恶念引来了那位邪神的窥伺，杀死恶魔的根本不是他自己，而是那位邪神的随手而为之。

而邪神的帮助，总是有代价的。

短暂的思考过后，他便明白了自己的处境。过去，他是为了玄门一族而活，如今，他将为这位名为灾祸与恶念的邪神而活。

至于他自己——生而为傀儡之人，从来都不知道什么叫自己。

在邪神到来之前，他回去了一趟叶羽生曾经住过的地方，跪在那扇门前给已经不在的叶羽生道了歉。

当他再次回到玄门的时候，便是化为了一尊新生的恶魔，将玄门彻底的吞噬殆尽。被他杀死的人，尸体皆被撕咬去了大半，然后曝尸荒野。

「赐予我新生的邪神大人啊——」

「不知我之所为，可能得到您千分之一的满意——」

可那位邪神的真正面目，他从未曾见过。

……

给小孩子讲的故事总会有一个美好的结局，属于大人的故事却不一定会一直美好下去。

玄九渡讲的故事里没有战无不胜的勇者，也没有终将被打败的恶魔，只有环环相扣的，一个深渊连接着另一个深渊。

这个故事是没有结局的，就好像现实永远都不会有尽头。

许是故事过于压抑，两个孩子的心情也明显变得低落了下来。心声也不再如方才他听到的那般天马行空，反而变成了一句又一句的质问。

「这种故事有什么意义？」

没有注定会胜利的勇者，没有总会找到幸福的公主，没有悲怆而动人的牺牲，也没有让人喜欢的结局。没有任何意义，但这就是现实。

玄九渡在心底默默的感叹着，也许，他真的没有哄孩子的天赋吧。或者说，失去了思想，只剩下一具空壳的他，根本没有与人交流的能力与资格才对。

哪怕他能够读心，也无法成为任何人的“同伴”，何况，这种能力是被人称之为，侵犯他人隐私的，属于怪物的能力。

这一次他并没有向方才一样将手边的活交给两个孩子，反而是用神力将手中的烤肉快速的催熟了一番，分成几份分别递到了她们二人的手中。

吃东西真的是一件可以让人获得快乐的事情，在这片末日之下更是如此。两个孩子的注意力手中的食物分散了些许，也便不再纠结在故事的结局如何这件事情上。

却不知，再未来的某一天，她们姐妹二人走投无路之时，总有一句话在她们的耳边回荡。

「名为现实的故事，总不会有注定美好的结局。」

于是，她们学会了抉择，也学会了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