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马情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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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西安遭遇

来人走后,我如释重负顺利接头,总算完成了组织交给的重要任务,我心里特高兴顿时没了睡意,提前打扫店里的卫生。不一会儿,梅子也起床出来洗脸,看到我就说:“你一夜没睡,抓紧时间去睡一阵子,要不是身体怎么能受得了?”

“嘘!实话告诉你东西已拿走了,有重大好消息,西北军兵谏成功,杨将军已经控制了整个西安城,局势利好发展…你说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怎能睡得着?”我得意洋洋地讲给梅子听。

“那太好了,我感同身受倍高兴。接下来还有什么重要任务?”梅子问。

“保密,天大亮了。我得抓紧时间上街去买菜,晚了好东西都让别人抢走了。等我回来再慢慢讲给你听。”我说完拿起扁担挑着箩筐出去了。

我街市里买了店里所需的物品,正挑着往回走。我要抓紧时间先把店里安顿好,中午还要跑趟桥梓口。突然,一个破衣烂衫的人横在马路上挡了我的去路,然后戏耍说:“看清楚我是谁吗?这一次看你往哪跑?”我这才真切地看到眼前这人正是与我同甘共苦的好兄弟--柳四。

“兄弟,你怎么在这儿?”我问。

“我把紫花带回老家安顿好,家里实在太穷吃了上顿没下顿,只能重操旧业出来讨生活。没想到我在路上遇到关中的土匪,抢了我的货,烧了我的货郞箱,我万般无奈一路乞讨来到了西安,入了城没想到这里天天戒严。眼下我如同一只流浪狗,四处乞讨。刚才你过去时我就看到你了,只是没敢喊,担心你见了我这个要饭的,拔腿就跑。”柳四说。

“兄弟,跟我走吧,听我慢慢解释。那天我听到有人喊我,只是当时……”我把柳四领回店里,见到梅子那一刻他惊得瞠目结舌,问:“你俩什么时候搞到一块去了?”我没有回答,只是让梅子做碗面招待他,并提醒不要随意乱问。出于感激,吃过饭他主动帮我们劈柴,挑水。梅子一听是我的兄弟也没说啥,就让他留下来。我有事要出去,拿件旧衣服给柳四换上,并简单地交代几句就直奔桥梓口。

一回生二回熟,我在老马家买了牛肉急匆匆地往回走,大老远就看见店里吃饭的人特别多。有街坊邻居竟然凑上来说:“你们这是怎么回事?怎能找个要饭的来打下手,就不怕影响店里的生意吗?”我对此嗤之以鼻,不予以理睬。当我进到店里时眼前的情形让我大吃一惊,有十多个客人在吃饭,小店满座一下子人气爆棚。我急忙搭手帮梅子煮面,切菜。等到店里的客人走后,我又拎起那包肉和3号留下的钱去城墙根,寻找理发的老张。

在店里耽搁太久,我走到城墙根时理发的师傅大多数已收了摊,正准备打道回去。我马上愣住了,心想这下子糟糕了恐怕要误事,我转了好几个来回也没有找到理发的老张,又不敢明目张胆地胡乱打听。忽然,一个老者拦下我问:“小伙子是不是来理发的?”

“对,我是来理发的,今儿家里有事来的有点晚,坐吧!我来替你理。”那人说。

我还以为人家是在做生意拉顾客,于是婉拒说:“不好意思,我一直是老张理发,别人理的发,那头型不合我意。”

“嘿嘿…真没看出来还是个不好伺候的客,我在这儿理发三十多年了,什么样的发型都能理?说说要个啥样的?”那人不厌其烦地问。

我心想这人为了挣几块钱,还真是的,开始自卖自夸了。我再次回绝了他说:“我不认您的手艺,只认老张这个人。”

只见那人立即坐下来,点上一锅旱烟,边抽边说:“年轻人,我一直在这儿理发,怎么没见过你呀?”

我这才恍然大悟,眼前的人可能就是老张了,但心里仍然不确定。走上前试探性地问:“老张同志,在下有眼不识泰山!”

那人马上不淡定了,站起来说:“别声张,坐下来我帮你理理头发。这里人多眼杂,到处都是国民党的特务。”随即,亮出了十多个剃刀。

“机密一旦泄露,千里追杀!这是我带来的东西,你可要收好了,尽快把消息送出去。”我对老张说。

“这几天西安城里剑拔弩张,听说杨将军调两个团的兵力驻守在骊山行营。我估摸着有大事要发生。”老张说。

“杨将军已经控制了整个西安城,稳操胜券,局势正在向好发展。”我说。

“那太好啦,西安兵变若能扭转乾坤,全国人民团结一致共同抗战,中华民族胜利的日子离我们不远了。”老张激动地说。

说话间,老张替我理好了头发,我付钱时他坚决不要,只好把3号情报员留下的二十块钱拿出来,让他转交党组织。老张为了帮我打掩护,买来一篮水果让我带上。我再三致谢后匆匆离开。

我回去时天色渐晚感觉特别奇怪,平日里不爱搭理我的邻居,见了面特别热情地打招呼,并询问我上哪里去了?我只能敷衍说:“出去理个发,顺道给家里买点水果。”

店里更离奇,这个时间点竟然还有人吃饭。梅子抱怨说:“今天可把他累坏了,我们积攒多日的米面全部卖光了。多亏了柳四帮忙,不然我一个人怎能忙得过来?”

终于打发走最后一拨客人,我们收拾完卫生关了店门。梅子抱着孩子先去睡了,我和柳四好不容易闲下来,坐在一块拉些家常话。说着说着,聊到了这几天店里的反常情况,我不能如实相告,只是提醒他多留神,多注意店里来吃饭的客人。

不一会儿,梅子出来见我们相谈甚欢,果断催促我们尽快休息,其用意无非是怕我说过了头,而泄露了组织的秘密。后面有两间房,我本打算同柳四一块住好说话,梅子却说她有话要对我讲。柳四见状便有心成全独自关了房门去睡,我同梅子进了房间,她马上就审问起我来,问:“这个柳四是个什么来头,底细都清楚吗?一不小心就会坏了我们的全盘布局。”

“他是我早年一起吆骡子,走江湖,同甘共苦出生入死的好兄弟。我们知根知底绝对可靠,并详说了他来西安路上的遭遇。”我知道梅子不待见柳四,就竭力为他好话说尽。

“我不想听你那些陈谷子、烂芝麻的事?但有一点你给我解释清楚。这几天店里吃饭的人忽然就多了,全都是些我们不曾认识的人。你想过后果吗?我们一旦被国民党的特务盯上,那就是死路一条,到时候神仙也救不了?明明还小,他若没了娘以后还怎么活下去?你想过后果吗?”梅子说着说着,声泪俱下。

“其实我也察觉到店里的异常,只是没想到会这么严重!”我说。

“这个时候谁也帮不了咱们?只有守口如瓶保住机密,让那些特务抓不到把柄,拿我们也无可奈何?尽快把这个消息传送出去,请求组织的指示。”梅子说完就情不自禁地扑在我的怀里了。

“时候不早了睡吧!往后只有我们相依为命,完成组织交代的任务。今晚,我就让你做一回名副其实的丈夫,只是要轻点别吵醒了孩子。”梅子说。

“这样不妥吧!若是对你造成身心的伤害,我有负组织的重托。”我心里很乐意接受,嘴上却在虚伪地推辞。然而身体却很诚实,紧紧地抱着人家不肯松手,瞬间就勾起了我的雄性冲动,上下其手。梅子在我的怀里就像一条泥鳅,光滑柔软,顺势倒在床上闭着双眼任凭摆布。这一刻,我忘却一切迅速除去衣物,只想和她融为一体,把自己积攒好多年的激情全部宣泄出来。

这一夜,我们做着甜甜的梦,相拥而眠。

早晨醒来,梅子扯着我的耳朵说:“我把自己毫无保留地交给了你,今生今世要对我们娘俩照顾一辈子。”我抚摸着梅子柔顺的长发,说:“拥有了你娘俩,我就好像拥有了整个世界,白头偕老一生无悔。”梅子冲我笑笑,穿衣起床了。

鉴于这两天店里顾客盈门的异常现象,我和柳四互换了衣服,挑着担子一前一后出了门,分别沿着不同的道路前往钟楼附近的大唐西市采买食材。我在北门追上柳四,让他拿钱去买东西,自己马上折返回去,一探究竟。

果然不出所料,当我返回时大老远就瞧见有三个黑衣人交头接耳,就藏在我们店对面的杂货店里。我心里马上咯噔了一下,估计是我们暴露了,被特务盯梢了。我得尽快通知下一站,以便组织采取果断行动,以应对不测。

当我再次火急火燎地赶到城墙根底下,转了两圈也没找见老张的身影,我顿感大事不妙,莫非老张出事了。随即,一群来历不明的黑衣人不知藏在哪里,突然冲出来包围了这里,挨个搜查。这几天全城戒严,城墙根底下没有多少人,纵使我有三头六臂也插翅难逃。这些黑衣人搜身时,我什么也没带,拿我也没办法只好放了我。非常难得,有惊无险我又逃过一劫。

我暗自庆幸,又快速往店里赶,走着走着猛一回头感觉有人跟踪我。于是,我改变路线绕道穿过几个巷子,以甩掉跟踪我的人。然而当我悻悻而归,踏进店门的那一刻,一群拿枪的特务立即围了上来,不容分说将我五花大绑。

“你不是很能跑吗?这会儿怎么自投罗网?我的这些兄弟真是愚蠢至极,跑了和尚跑不了庙。与其满大街跟踪你,倒不如在这里守株待兔。老实交待,你们的上级是谁?工作任务是什么?”那个领头的特务自以为是地调侃。我不明情况不敢说话,心想这下子完蛋了,吓得腿脚直打哆嗦

“我们只是个开饭馆的,哪有什么上级和任务呀?要我们交代什么呀?这不是无中生有吗?”我这时才看到早已被特务们控制起来的梅子,站在墙角大喊道。

领头的特务持枪走上前逼问:“她是你的什么人?若是有半点隐瞒,我手中的这把枪可不是吃素的。”

“她是我的老婆,我的所作所为与她无关,我一人做事一人当。在这么多人面前我能交代吗?只要你们放了我的老婆和孩子,我坦白一切。”情急之下我竭尽全力保护梅子和孩子,竟然挺身而出扛下了一切。

“那好,把他带回去严加审问,其他人都放了吧!不过,我有言在先事情没有完全调查清楚之前,谁也不许离开西安?我们随时来巡查问话。”那个领头的特务说。

看着这帮特务将我带走,梅子急忙追了出来,大喊:“孩子他爹,你一定要给长官们交代清楚,千万别藏着掖着,那是要吃苦头的。”梅子抱着孩子冲到我面前,挤眉弄眼地说。

“放心吧!孩子他娘,照顾好小明明,等我回来咱们一家人团聚。”我安抚着梅子并用手在他肩上做着比画。柳四也跟了过来,我嘱咐说:“兄弟,我走啦!家里的一切就拜托你多照顾。”

“放心吧!我们是生死至交的好兄弟,你还客气个啥?”我再看柳四时他眼含泪水。

“好啦,别磨叽赶快走吧!搞得一家人生离死别似的。识时务者为俊杰,只要你能提供我们所需的情报,保证你们一家人平安无事。”那个领头的特务说。

我走出老远心里依然牵肠挂肚,猛然回头发现梅子和柳四仍然站在路上,心头不免涌上一阵酸楚。我们相识于茶马古道上一次微不足道的邂逅。再见已是数年后的马栏根据地,长时间的接触和关爱,不知不觉中产生了难以名状的情愫。我们受命于党组织的安排假扮夫妻,来到西安共同生活不经意间有了肌肤之亲,竟然假戏真做。我不知是命运的安排还是茶马情缘的继续,为了他们母子今生今世不再遭受苦难,更加坚定的革命信念已深深地埋在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