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生机

“抬起头来，我问你，你一个宋人怎会知晓的如此清楚？”

听闻问话，王贺阵定心神，答道，“我是山西晋阳王氏族人，家族之中经常有前往辽国的商队，所以对于大辽还算是了解。”

萧惠则是面露疑惑，“太原王氏？我只听闻过王槐王氏，眉山苏氏，婺源朱氏。”

“看来萧大人对于中原姓氏了解的并不仔细，太原王氏祖上自秦朝留存至今，王翦，王允，王昶，王溥等等名臣名将何来的不曾听闻？”

王贺如今对于萧惠已经是厌恶至极，说完话还不忘呵呵冷笑讥讽。

萧惠毕竟是辽朝名臣倒也并没有在意他这般动作，只是双手环抱笑着对他说道，“就算你是名门望族又如何呢？刺杀辽朝使臣，破坏辽宋关系足够让你死了。”

王贺见辽人虽然围住，但没有一人抬手弯弓。

便有了底气，继续说道，“萧大人可真会扣帽子。按你这般说法，我是不是也能说你在毫无证据的情况下在我大宋的领土之上胡乱抓人，故意挑事，破坏檀渊之盟？”

“那我就是挑事又如何呢？你大宋连西夏都打不过，还妄图与我等平起平坐？”萧惠说完竟是笑了起来。

王贺也是笑道，“我大宋如今确实军力弱于任何人，你大辽虽是强盛，但真能抵挡得住宋军与西夏左右连攻？我知晓你辽国在河曲为夏军大败，死伤惨重。驸马都尉萧胡覩等近臣数十人被擒。草民斗胆另提一句，您可还记得被废为庶人的萧太后？”

那正前方的萧惠与耶律重元听闻之后，互相对望，皆是震惊之色。

耶律重元渐渐面色凝重，质问道“胡言乱语，你怎会知晓我大辽内部之事？”

王贺见他如此表情，故作神秘的说道，“若是大人想知晓，我有个条件，你只要肯答应，我甚至可以与你说说另外一件关于你哥哥的事情这件事情在不久的将来即将发生。”

萧惠并不相信他的话，出声质问，“你这番伎俩也太拙劣了，我多问你几道问题便能让你露出马脚。可敢接？”

王贺正要回答，却见一边的耶律重元摆手示意让萧惠后退，并道“呵呵，不用了，他既能知晓母后被废为庶人之事，其他各种杂事想必比你还要清楚。”

说完，耶律重元从椅子上起身，往前踏步。

此番动作惹得茹云与萧惠都开始紧张起来。

见得身边茹云依然保持着敌意，王贺赶忙耳语让她莫要伤害耶律重元。

听闻后，姑娘脸上虽颇为疑惑，但也放弃了保持的进攻姿态。

“走吧，进去谈谈。就你我二人。”

耶律重元黝黑的脸上极为高傲，抬着头，背着手，先他们一步进了屋子。

王贺进蒙古包时再次叮嘱茹云，不要做任何傻事。

当王贺转身进入屋内后，瞧见耶律重元已是坐在了一边的红木椅子上。

耶律重元先开口说道，“说吧，此地就你我二人。”

王贺定了定心神，便开口道，“大人想先听哪件事情？西夏战事，萧太后，还是您的哥哥。”

重元道，“西夏之事我求证便知，你与我说说萧太后吧。”

王贺道，“您可知您身边的萧惠与萧太后在被贬为庶人之后依然有书信往来。”

“他们本就是萧姓族人，书信往来不是很正常。”重元答道。

王贺又道，“您可知，萧惠在书信里告知萧太后，让她随时准备回去重新当太后？萧惠对于宋朝上贡给萧太后的东西可是很想要的。”

重元面色一凝，道，“你一个宋人怎会知晓他们族人之间的书信来往？”

许是听出了话里对他的不信任，王贺再道，“若是我说出我的真实身份，大人可否会帮我保密？”

重元并没有急于回答，右手扶额，思索起来。

片刻后，重元点点头，道，“你说。”

“我的真实身份为后周皇室柴家后人。并且萧家族人里有我的情报眼线。”王贺说完看了眼重元，见他脸上依然有些将信将疑。

于是赶忙又道，“大人，我所提之事万不可告知萧惠，他与陛下，与萧太后才是一路人，自您告知陛下废帝之事后，萧太后已经对你失望至极。”

重元依然是点点头以示明白。

王贺又继续说道，“您的哥哥如今身体自西夏一战后便每况愈下，并且因为辽军大败，萧太后已令他尽快写下遗诏。草民斗胆，您的哥哥已经只有半年的寿命了。”

重元忽而发怒，“黄口小儿，你还敢胡言乱语?”

见他动怒，王贺虽有些惧怕，但依然坚定地开口说道，“此事千真万确，若是不信您可回去问陛下身边的太医，他们最为清楚陛下的身体状况！”

重元听闻，怒意倒是削减了一些，但脸色依然在不断变化。

到后来，竟是转身离开了蒙古包。

“把他们关起来，不许动他们。”

重元的声音刚落，哗啦啦的便是一群辽兵冲进了屋内，五花大绑再次将他捆起来。

“是他妈的把他们关起来，不是绑起来！”

屋外的声音尤为愤怒。

辽兵又极快地把他松绑，屋外的茹云也是被粗暴的推进了蒙古包。

“王贺是吧，我记住你了，你说的若是有半点虚假，就别想活着出去。”

“草民所说，句句为实。”

辽兵撤了。

王贺紧绷许久的身子总算是能够放松下来。

但，放松下来后，肚子传来了咕咕咕的叫声。

见身边的茹云则是安静的闭目养神。

极为谨慎地掀开帘子，王贺瞧见只剩下两个卫兵看守。

辽兵见他探出头便问道，“有事？”

王贺指了指自己的肚子回道，“肚子饿了。可有饭食？”

“待我去问问萧大人。”右边的辽兵回答之后，握着弯刀离开了。

“东张西望什么！进去！”剩下的辽兵则是对他的态度极差，粗糙的左手极为用力地把王贺按进了蒙古包。

有些踉跄的回到蒙古包内，正揉着被按疼的额头，却是听闻许久没有说话的茹云开口问道，“你与那辽人达成了什么协议？”

王贺答道，“没什么协议，只是把一些事情告诉了他。不过不要多想，不是我大宋内部的事情。”

茹云又道，“你怎会如此清楚地知晓辽国国内之事？萧家里又何来的眼线？”

王贺能听出姑娘的话里对他有些怀疑。

叹了一口气，摆了摆手，说道，“茹云，若是连你也不信我，我也没什么好说的。我生乃大宋人，死乃大宋魂，怎会做与辽人互通情报之事？”

茹云则是没回话，闭着眼睛继续打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