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从山大王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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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治水

由于临近长江和鄱阳湖,水汽丰沛,因此江州的夏季十分潮湿,不过韩封在殷溪岭生活了小半年,山里也是阴湿气候,倒也能适应。

前夜他彻夜未眠,因此昨晚就睡得很早,醒来时只觉神清气爽,就连心情都畅快了几分。

清晨,弥漫在城市中的雾气还没有散去,知事僧敲响了前院的铜钟,伴随着绵长的荡鸣声,两侧角门打开,在外面已等候多时的香客们便鱼贯而入,早早入寺上香。

他推开小窗,迎面而来的气息潮湿而温润,院里的榕树轻轻摇曳,两侧已有僧人在穿行——他们用过饭食后,要去大雄宝殿中做早课,因此都是行色匆匆,有的甚至还拿着经文抄本,边走边看。

嗯,就像前世上早八的大学生一样。

不过,韩封不在此列。

按照空庆住持的话讲,他什么都不用管,只需要好好活着就行,寺内自会提供他所需要的一切。

简直像是被能仁寺包养了一样。

昨天从空庆住持的居所离开之前,韩封忍不住又问了一遍之前向空相老僧提过的那些问题。

“你们如此待我,真的是一句‘有缘’便可以解释吗?”

“‘有缘人’这个说法,究竟是谁提出来的?”

“你们到底需要我做些什么?”

…………

空庆住持看着他的眼睛,似是瞧出了平潭静面下那喷薄欲出的暗流,想了想,没有用自己师兄那套形而上学的说辞,反而道:“明日晨钟敲响后,你就到后门去等我。”

如今,钟声的余韵犹在回荡,韩封起身穿好衣服,随即推门出屋,顺着北向的小径直奔后门而去。

沿途不时有僧人看见他,先是疑惑于那头长发和衣着,待看见他腰间悬挂的客卿令牌后,便一脸恍然地向韩封行礼,随即又匆匆走开,在背后小声议论。

“这位就是本寺新来的那位客卿长老吗?看着也太年轻了。”

“可不是吗,感觉都没有我年纪大。”

“看牌子的样式,应该是挂在戒律堂名下的……”

“那就是有降魔手段的高人咯?”

“修行者不都驻颜有术吗?说不准他是看着年轻,实际上都能当你爷爷了。”

“…………”

寺内的僧人以年轻人居多,甚至还有不少十来岁的孩子,像广智这种临近中年的和尚,大多都已经开始管事,说白了就是升官了,平时各掌职司,鲜少露面。

这条路途经职事堂和斋堂,由于是饭点,韩封与不少僧人都打了个照面,也听了一路的闲话。

能仁寺是半封闭式管理,平时除了有对外业务的僧人能出门外,大多数和尚都过着三点一线的日子,韩封的到来算是给他们的枯燥生活提供了一笔谈资。

又穿过一条小树林后,北门已遥遥在望。

平时后门都是锁着的,但韩封走近时看到,精铜锁已经被打开了。

他轻轻推开门,后面是一条空荡荡的小巷,空庆住持在路旁一块石头上坐着,见韩封过来,他扶着藤杖起身,只说一句“走罢”,随即便迈开步子。

韩封赶紧跟上。

两人一前一后,沿着巷道长街一路行去,最终穿过北城门,来到了郊外。

期间韩封心中动念,仔细打量周围的行人,却并未再见到之前的那些怪异人群,不知道是空炆和尚已经将这件事解决了,还是因为空庆住持的赫赫威名,使得魑魅魍魉避让开来,不敢现身。

最终,他们来到了长江边儿上,正值夏汛,眼前除了浩荡奔流的宽阔水面外,还有许多民夫正扛着土袋一趟趟地奔走,加固江堤。

二人在高处看了一会儿,人流如蚁群交织,空庆住持回头问道:“如何,有什么感想吗?”

韩封想了想,回道:“修行者有移山倒海的大法力,若是能替百姓永久消除水患,活人无数,那就是一场天大的功德。”

空庆住持笑了笑:“首先,你说的那种修行者都是陆地神仙一流了,人间罕见,其次,山川河流,江洋湖海,皆是天地生养,各有其道,正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若是随意更改其背向走势,很有可能孕育出更大的灾劫,届时即便你法力通天也无济于事,徒结恶果罢了。”

他大有深意地看了韩封一眼,随即又道:“所谓修行者,大多时候只能度己,能够度众生的……即便佛祖也只是发个宏愿而已,其难度可想而知。”

这话多少有点实在了,缺少对宗教领袖的狂热信仰。

韩封干咳一声,忍不住回归正题:“您带我来这里,可是和那一句‘有缘’有什么关系吗?”

空庆住持用藤杖点了点下方:“我们炎黄之人自古以来便逐水而居,一生都在饮水、用水,如果说土地是我们的根基,那水就是芸芸众生的命脉。”

“但这水也并非一味平静温和,当她狂暴时,泽国千里,汪洋肆虐,席卷了不知多少条性命,掀起了难以计量的灾害。”

“纵观史书,不管朝代如何更迭,总有一件事是贯穿始终的,那就是,修水利。”

“年年岁岁,世世代代,管他白云苍狗,一直如此。”

韩封眼神闪烁:“那您的意思是……能仁寺如今就在做与‘修水利’相类似的事情,而我就是其中一环?”

空庆住持“欸”了一声,感慨道:“好悟性,好悟性啊,没错,而且这件事虽然不像治水那样亘古即有,但也存续了很久很久啦,照之前的方丈们传下来的说法,很快就是开花结果的时候了。”

开花结果?

韩封脑海中迅速闪过诸如“被老祖宗夺舍重生”、“我努力修炼结果只是一具鼎炉”、“上班第一天成了公司的法人”等非常恶劣的情节,一时间安全感降到了负数,神情都有些难看起来。

空庆住持似乎看出了他心中所想,笑骂道:“把心放到肚子里吧,这是能成正果的大好事,相当于前面多少年的辛苦,最终让你小子捡了个现成的,这要搁我身上,老子做梦都能笑醒。”

韩封脸上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他可早就过了相信天上掉馅饼的年纪,或许在空庆住持看来这是一件天大的好事,但对于他来说,那可就不一定了。

李氏夫妇的音容在韩封脑中一闪而逝。

前夜,他在能仁寺门前想了一宿,最终还是决定以身入局。

从汪霖和葛迟二人的遭遇来看,潜在暗中的人,或者说某一势力,绝不是他目前的实力能应对的。

能以梦境在无声无息中做下布置,尤其是彀中还有一位七品的朝廷命官,其手段之诡谲,可见一斑。

躲,肯定是躲不开的,你见过哪只蚂蚁最终能逃脱盯着它的人所设定的轨道。

想摆脱这种身不由己,被别人操纵的现状,只能破局,且方法只有一个。

韩封看着下方忙忙碌碌的民夫们,心中的念头更加坚定。

谁说蚂蚁不能吃成一只大象?